第五十五章 陷入怀疑的张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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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何苦?” 朱祖余整个人瘫软在地,看着齐安平,满是乞求。 默默低头,看着那露出衣袍的半只脚尖,齐安平再次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值得?” “值得!” 张寿更是被两人这没头脑的一问一答整的不知如何自处,他不知眼前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只是面对着那坐在地面,捂着心口,一直流泪,我见犹怜的瑶姑娘,心生一丝恻隐。 “齐先生,您看……”张寿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 这回齐安平并未出声,依旧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着。 “朱祖余,你可想清,若担下这桩人命案件,依照律法怕是顷刻间便要身首异处!”见齐安平没有声音,张寿再壮了壮胆子,开始处置起了眼前事。 “身首异端!”张寿的声音虽然不大,这一句话却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了众人心头。 那原本地上捂着胸口,黯然垂泪的瑶姑娘,听见这话立时抬起头来,用两只手背胡乱的擦拭了一下泪水,艰难的站了起来。 “叔公!” 再对朱祖余时,她心绪复杂,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愣了半晌,双手置于腰间,微蹲身子,轻声道:“瑶儿深感叔公大恩,成人之恩。虽不解,也不恨!” 对着朱祖余说完这些话后,瑶姑娘转头再次看向张寿,同是一礼,继续轻启朱唇,开口道:“我愿代叔公一死,请县令大人成全!” 一愣,听见瑶姑娘的话语,朱祖余身形一抖,满脸震惊,盯着此刻已经看上去平静了的她。 “你视律法为何物……”张寿眉头轻皱,很是不满,一脸愠色的看着瑶姑娘,再度开口:“律法……” 这话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更难以开口,律法如炉确实不错,回归大德这个地方来看呢? 若果真律法森严不容商讨,那么大德村的惨剧怎么说?若果然行事定罪必要有标准,那只是残魂托冤,没有线索与证物的情况下,只是凭着推测与朱祖余一人之言就要带他回衙吗? 当然张寿可以回衙后搜魂也好,上报朝廷请人推演也罢,那都是后话了,眼前当下,于程序正义而言,真的对吗? 张寿的眼神逐渐变的梦幻迷离,一种忽隐忽现的气息从张寿体内升起,极不稳定! 张显儿与郭尧尧面对这样的张寿,大吃一惊,张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修士最忌否定自我,张寿竟会因为这种事开始了怀疑自己,若是任由他这样瞎想下去,必然会道心崩溃,陷入囚笼,轻则修行停滞,重则走火入魔,甚至有性命之危。 就在郭,张二人大惊失色之时,张寿身上的气息再度拔高,更加紊乱,忽强忽弱,极不稳定。 “糟了!” 张显儿心里暗忽一声,张寿这种情况已是危若累卵,如同人百米走钢丝一般,顷刻间便要沉沦。 张显儿脸上的神色更是焦急,她不同于楚阳无知无畏,自是清楚张寿此刻的情景已是危急万分。 除非以外力强行破除,可此情此景,先不论外力会不会对张寿造成伤害,单就外力一说在场众人谁又有这个能力呢? 齐安平!心中一丝灵光闪过,张显儿脸带忧色,转头一脸期盼的望向此刻尤自风轻云淡的齐先生。 楚阳初时也是一脸淡然,虽也被张寿的气息波动所惊到,却并未深想。可在他看到郭,张二人的神情时,心中不由拔高警惕,随同张显儿的视线一起看向齐安平。 “齐先生……”张显儿张口求助! “无妨!” 齐安平轻轻一笑,到底如岳大儒,临事总是如此风轻云淡。 张寿的情况连张显儿都注意到了,他齐安平岂能不知?之所以还未出手,是因为他大概能猜到张寿缘何如此? 叩问道心十分凶险不假,也有莫大的好处,能多坚持一刻便多坚持一刻吧!于修士而言,这是在修行路上产生了疑问,看张寿如此的表现,走出来肯定是不可能了,但若有今日经验,他日再行至如此境地,也有经验可循。 心魔,这是修行路上人人谈之色变的东西,也几乎是每一个修行者在修行过程中,都会遇到的东西。 它是修行者精神,意识,心理上的缺陷与障碍,很多修行者修到最后,修成了疯子,不就是因为没有战胜心魔? 若只顾境界的提升,法力的增长,不去注重心境的磨练与提升,今日的场景张寿迟早要再次面临,这事宜早不宜迟。 平心而论,齐安平对张寿这个人还是有一些好感的,当日公堂处置赵佩才,后来自楚阳口中听到他对于尚氏母子的评判,再到今日为一残魂托冤,竟至如此地步。 这样的人不多,这样的父母官更少,危难之时不用张显儿出声他也会帮衬一把。 只见此时的张寿猛然身体如筛抖动起来,双眼中竟是茫然与混沌,一丝丝难言气息自身上涌出,额头处生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整个人如同梦魇,张着嘴,汗珠从脸颊滑落,双唇很是奇异的生出一层干皮,不多时汗如洗澡,滴滴坠落,打湿了衣衫。 “齐先生……”张显儿更是着急! “还不醒来!” 齐安平轻喝一声,好似天雷滚滚,不断在张寿的耳边回荡。 张寿的心湖中更是荡起一丝涟漪,伴着齐安平这身轻喝,张寿身子猛然一抖,那原本狂躁的气息逐渐的平静。 道音问心,与佛门狮子吼具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以大神通将道音夹杂话语之中,直击所喝之人心湖,助其勘破迷惘,拉出困顿。 齐安平的轻喝听在众人耳中就是普普通通一句话,听在张寿耳中,便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瞬时将他心神从茫然中拽了出来。 许久,张寿眼中的茫然与混沌退去,恢复了一丝神采。 “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张寿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姿态,甩了甩手,对着齐安平露出感激的神色,诚心施礼道:“张寿感谢先生搭救大恩。”
说完这话,看着地面上的水珠,张寿很是自嘲的笑了笑,今日若非齐安平他就出大事了。谁能想,竟然不堪到了这步田地,差点走火入魔。 一念至此,连带着他看向楚阳与张显儿等人的目光中也连带着一丝感激。齐安平为何而来他不是太清楚,不过张寿自问自己请不动齐安平。 果然,这几人是福星啊!想到种种往事,张寿更是叹服自己当日的眼光,当时就觉得楚阳等人是福星,果不其然。 “识人之明,自己还是有的。“心里暗道一声,张寿不由地再次有些小骄傲。 “身为修士当心有坚定,身为官吏当心有坚守!”齐安平看着张寿,沉思片刻开口道:“行事固然要有所遵循,不能全然结果正义,但行随事变,不用太过质疑,想你所想,做你所做。” 说完这些,齐安平静静地看着张寿,虽不知张寿因何如此,齐安平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心魔之说,因心所不坚而来,作为过来人齐安平深刻地知道,若是此刻不能解决张寿心中所堵,不能让他克服,恐怕以后他睡觉都要不安稳了。 何况,现在的张寿,也仅仅只是对所行有惑,怀疑自己而已,并非完全心魔作祟,不趁现在灭掉心里那颗自我怀疑的种子,等它长成可就难办了。 迎着楚阳与张显儿等人崇拜的目光,齐安平也并未开口解释。他们毕竟境界还低,心魔又岂是他小小道音问心的神通能覆灭的。 齐安平并没有自负到那般田地,也只能是张寿只是自我怀疑,陷入困局,而并非心魔。 张寿身后,此刻的张显儿一脸崇拜,和郭尧尧二人时不时看一眼齐安平。到底是八境大儒,书院祭酒,张寿如此情形,竟一句话就拽了回来。 道音问心,此类神通张显儿与郭尧尧等人都知道,宗门类也有相似神通,所以不足为奇,可谁也没有想过道音问心竟然可以将一个陷入心魔的人拽出来,这怕得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大神通方能做到的,由不得她俩人不崇拜。 “学生受教!” 对着齐安平浅施一礼,张寿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看着跪在地上的朱祖余与瑶姑娘,有些沉闷地开口。 “瑶姑娘,律法一说并非儿戏,岂有什么代替不代替的说法。” “诸位!”张寿说着对着四周拱了拱手,情真意切地道:“大德旧事,本县很是惭愧,但与这件事不能同日而语,身为一县父母,本县愧见诸位。今日尚不能定朱祖余罪过,仍需辅以其他手段。” “本县想说,我理解诸位想法,若今日不能将朱祖余带回去,那诸位与往日间残害大德的那批人有何不同?” 说完这些话张寿不再言语,而那原本混乱的人群也开始逐渐安静下来。 张寿身前数米处,跪倒在地的瑶姑娘听他所言,缓缓抬头,瞳孔中尽是灰色。 眼中已看不见生的欲望,嘴里依旧只是低声念叨着一句“我愿代叔公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