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诉往事
天微亮，我轻轻的摇了摇正在神游的二狗 “该回去了”我用手揉了揉太阳xue，使自己保持清醒，昨晚沐浴着月光，如此寒冷的夜，坐在火堆旁，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二狗脸色有些难看，除了没睡好外，更多的是担心村子的安危，现在是该回去看结果的时候了。“我们走吧”二狗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渣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和二狗开始往村子的方向走去，那是家的方向，即使在村子里我没有太多好的回忆，但是那里有奶奶，有村长，还有长生叔，这便足够使我牵挂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俩已经回到了村子的那条小路，我来时的小路。 “蓝皓，二狗”一位村里的大娘看到我俩，但是由于天未全亮，她试探性的问道。二狗急切的问道“大娘，村子现在情况怎么样，狼群退了没有？我爹他们没事吧？”连续的问题使大娘一下子无法回答，从她那伤心的表情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你们还是自己去祠堂看看吧”说完，大娘便离开了。不带任何犹豫，我俩飞快的朝着祠堂赶去。 当我们到达祠堂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此时此刻，我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下，有点疼。我们使劲往里面挤，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去了。 眼前的一幕让我感到震惊，祠堂里有几十张席子，而每张席子上都摆放着一具尸体，看着那些死者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我能想象的到，昨晚我离开后，他们经历什么样的战斗。 我开始疯狂扫视这些尸体，我害怕看到那个让我牵挂的人，二狗显然目的和我一样，我们就这样不知不觉走到了祠堂的中央，庆幸的是，奶奶他们不在其中。 突然我听见有人在一个偏房里叫我们，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奶奶”我试探的问了一句，“皓儿，你和二狗没事就好”奶奶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的沙哑，让我有些许的不习惯。 我和二狗进去之后，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看见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盘坐在那，一个是村长，另一个便是奶奶。“奶奶，村长，怎么会，怎么会，你们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了”此时的我，有些哽咽的说道。二狗也流下了泪水，说道“奶奶，村长，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变得这么老了，我爸爸他呢” 我们眼前的两位老人，看上去像一百多岁一样苍老，皮肤已经皱的不成样子，背也驼了下去，哪里还有我离开时的模样。 “二狗呀，你爸爸他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皮外伤，你先回去看看他吧，我们有话要单独跟皓儿说”奶奶缓缓的说道。到底有什么事要单独说，我心里很疑惑。 二狗听到奶奶如此说，便也不再询问，向两人作了个揖，便离开了。村长和奶奶看着我，我抹了一把泪水，使自己能看清楚他们。 “皓儿，其实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也不是有意瞒着村民们这么多年的，你还记得你一开始的尖牙吗？”奶奶望着我说道，我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一下牙齿，它已经消失了很久了，我已经习惯了，也快要忘记我以前是有两颗尖牙的。 我不说话，点了点头，等着奶奶继续说。“其实我和村长是一起来这个村子的，我们是修仙者，村长是我的师兄，我们其实早已经一百多岁了，我们本是逍遥阁的弟子，虽然天赋不好，但也勉强能算的上入流”奶奶眼睛里忽然多了一些光芒，她的记忆里一定有着非常怀念的日子。 “当年我们一起去执行任务，谁料被魔族袭击”村长一声叹息，锤了一下桌子，继续说道“最后我俩虽然逃过了追杀，但是却受了重伤，一身修为散去，勉强保住本源，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不能在再动用灵力了”村长说到这，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 奶奶接着说道“最后逃到这个村子，我们跟村里的人说我们是逃荒到这的，这里灵气稀薄，无法修炼，而我俩也已经厌倦了修仙界的打打杀杀，最后决定在这里度过余生，多年过去，我以为再也不会回想起从前，安安心心的过着凡人的生活，你出现了” “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人族，换句话说，你应该有着两种血脉，你的父母有一位定然是异族”村长看着我缓缓说道。 震惊！震惊！我脑子一下子混乱了，“我不是人”我不敢相信，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我只是长的有些不同，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不是人的，换句话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世界还有其他族，我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脑子异常混乱。 “孩子，你的尖牙是你奶奶动用秘法将其隐藏了，她因此受到反噬，所以她变得越来越衰老，虽然我们修为不在了，但是依然比普通人要衰老的慢”事已至此，村长不再瞒着我，将全部都告知于我。 村长继续说道“不能告诉村民我们是修仙者的事实，这会打破村子的平静，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但是你不一样，你的血脉和未知的身世注定你不会过平凡的生活”我似乎理解了，看着那苍白的头发，衰老的面容，他们一定是动用了本源力量，强行使用微弱的灵力，才打败了狼群。 “如果我们不动用本源，强行动用灵力，那么就会有更多的村民死在狼群的嘴下，我们用最后的灵力，将大家迷惑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狼群自己退去了，其实狼群全部都已经灰飞烟灭，我们本源耗尽，于是便恢复了本来年纪该有的容貌”村长拿起烟斗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白烟。 “皓儿，这个小村子是留不住你的，我知道，你应该去更广阔的天空，虽然我舍不得，但是人的一生应该不留遗憾，虽然你不说，但奶奶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奶奶摸着我的头，缓缓说着。 眼泪再次流下，从我的脸颊划过，滴在我的衣服上，胸膛早已被打湿。 奶奶转过头，看着村长，拉起村长的手，笑着说“师兄，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再这么叫你呢”村长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道“师妹，能与你死在一起，我无，憾，了”说着最后一个字，村长的头垂了下去。 “村长，村长”我顾不得狂流的泪水，大声呼唤着村长，可是村长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嘘”奶奶轻轻的用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村长他太累了，他要休息了，奶奶也好累，也要休息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么，小~一~点”奶奶准备用手比划一下，可是伸在半空的手突然放了下去，靠着村长的肩，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不，不~~，啊~”我疯狂锤着地板，即使手已经血rou模糊，我却浑然不知，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是心碎了吗？我近乎疯狂，“奶~~奶~~，村~~长~~”整个祠堂回荡着我的呼唤。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皮很重很重，慢慢的视线便模糊了，听见“咚”的一声，我便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对神仙眷侣朝着我笑着挥了挥手，仙气飘飘，是如此的让人羡慕，他们最后离开了，是笑着离开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我觉得我的脸好粘，有一道泪痕在那，我顾不得虚弱的身体，起身去寻找那道身影，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就这样离开我了。 “蓝皓，节哀，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让奶奶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九泉之下她也不会瞑目的”二狗用手搭在我的肩膀安慰道。我一手推开他，“你骗我，你骗我，我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居然咒我奶奶死，我打死你”我的拳头捶在二狗的身上，是这般的无力，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蓝皓，我知道你很难过，谁不难过呢？你以为我不难过你应该振作起来，奶奶和村长不会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二狗没有还手，而是眼红着看着我。“是呀，奶奶不喜欢我这样”我用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先吃点东西吧”二狗说着递给了我一包烤红薯，我接过来，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如同嚼蜡，没有任何滋味。但我要坚强，奶奶不希望看到我这个样子的，虽然没有任何滋味，但是我还是快速的吃完了，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奶奶在九泉之下还担心我。 我看着二狗，说道，“奶奶和村长的遗体呢”二狗脸上写满了纠结，不愿告诉我，估计是怕我又发疯，“你说吧，我能承受的住”我能吗？我想是不能的，但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 “村子里的人将奶奶和村长合葬在稍菊湾”二狗不知所措的捏着手，估计是怕我又崩溃了。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了”人在极度伤心后，是没有表情的，二狗看着我“你真的没事吗”他问道。 我咽了一口口水，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干枯的嘴皮，“有水吗”二狗赶忙拿了水给我，我喝完后说道，“兄弟，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行了，我没事的，相信我，不会做傻事了”我打断了二狗的话，语气微微有些强硬。 “那好吧，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是你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有事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二狗认真的看着我说道，非常的心疼。 我勉强露出一抹皮笑rou不笑的笑容，微微点头。看着离去的二狗，我再次面无表情的望着窗户，回想起以前奶奶的点点滴滴，不经意间又有泪水滴下，落在地上，我却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