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颍川士族的抉择（一）
颍川，这块原本文风昌盛的士族乐土，如今变得破败不堪，从黄巾之乱到如今刘寒收复，颍川饱受了十年战乱。 “都到齐了？” 颍阴荀氏，坐在主位的不是当代家主荀俭，而是刘寒。 刘晔：“主公，颍川还存在的家族，都在这里。” 此话一出，座下诸多家主心中一凛，还存在的家族家主都在这，这就意味着…… 颍川从今日起只剩下他们这些家族了！ 好狠的手段！ 一部分人心惊，另一部分人则是庆幸赵云来“请”自己的时候很识趣，没有摆架子。 没错，赵云率领一万大军，花了三天时间，围着颍川转了一圈，奉命将颍川诸士族家主“请”至颍阴荀氏面见刘寒。 算上这次，刘寒来颍川一共三次。 第一次平黄巾之乱，来的匆匆，走得也匆匆，与颍川士族秋毫无犯；第二次是东游访才，士族对他避而不见，释放出不友好的信号；这次过来，不仅带了人，还带了刀，双方攻守易型，地位交换。 刘寒笑着看向荀俭：“今天天气不错啊，颍川难得这么多家主齐聚一堂，对吧？” 被问到的荀俭面色不惊，但心中很慌，不为其他，这位三天已经拿不少颍川士族开刀了！ 文人有傲骨、不畏死，那是他们给自己宣传的标签，那是他们在权衡死后对自己、对家族有着莫大好处时才会作出的选择。 绝大部分文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士族，要么一两个死，要么一起死，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谁都能想到，此次刘寒来者不善，若不识趣，身死族灭。 比如长社钟氏，因钟繇投效袁绍，此次打败逃至南阳，钟氏全族112人被杀，理由很简单，从贼。 既然选择投效袁绍麾下，就要有战败后全族消失的心理准备。 仁慈是给上升无门的贫苦百姓的，而不是给这些趴在大汉身上吸血数年的士族，若不是颍川士族本身的特殊性，刘寒根本不愿意给他们这么一次机会。 “今日天气是不错，不知殿下前来……” 刘寒玩味道：“孤今日来的目的，汝不妨猜猜？” “殿下乃当世英雄，殿下的心思岂是我等斗升小民能猜到的？” “斗升小民？颍川荀氏？呵呵……” 荀俭将姿态放的很低，但刘寒不想答理他了：“唐氏的人来了吗？” 郾县唐氏，盛极一时。 中常侍唐衡，桓帝时小黄门，与宦官单超、左、具瑗、徐璜合谋诛灭外戚梁冀，封汝阳侯，时称“五侯”。唐衡贪暴，欲以女妻汝南傅公明，公明不娶，最后嫁荀。延熹七年死。赠车骑将军。 唐衡女婿荀。 衡兄唐，东汉京兆虎牙都尉、京兆尹。 衡弟唐珍，东汉灵帝时司空。唐珍幼时闻人读书即能记诵，人谓“神童”。长大后状貌奇特，孝顺父母，天性恬静。 如今唐氏家主为珍子唐瑁，曾经的会稽太守。 “殿下。” 起初，唐瑁见到赵云的时候十分紧张，但赵云并没有对他动手，这让他和整个唐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不会步那些士族后尘。 镇北王刘寒，凶名在外，没碰上他的时候士族或许还能在他背后嚼舌根子，可真当他在你面前的时候，心里很难不犯怵。 “你唐家人眼光虽然不怎么样，倒是教出个好女儿。” 刘寒不得不感慨，唐氏这些年来很想融入到士族群体中，可一直没成功，他们对这些宦官之后一直有所保留。 这就导致唐氏既恶心了皇族，又在士族站不住脚，地位十分尴尬。 唐氏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淘汰，在刘寒的帮助下，将女儿嫁给皇子辩，也就是少帝，再次倒向皇族，一度让颍川士族冷落在一旁， 熬过一年，好不容易灵帝驾崩，皇子继位，唐氏即将出一位皇后，成为类似何进那般的外戚，却迎来了董卓祸乱朝纲，天下大乱，唐氏在皇族的投资瞬间化为乌有。 “臣…惶恐。” “孤这里的规矩你肯定有所耳闻，按照孤的脾气，你唐氏应该夷三族，但看在唐姬的份儿上，孤饶你唐氏一次，仅此…一次！” 唐瑁没想到，唐氏能活竟然是一个死人的功劳！ “臣唐瑁，替亡女，叩谢殿下大恩！” 唐瑁不知道刘辩还活着，也不知道唐姬也还活着，但刘寒不愿意告诉他，有时候，死人真的比活人管用。 “莫在这哭哭啼啼的，诚意孤给你唐氏了，你呢？” “臣……” 唐瑁知道，若给出的价码不合刘寒心意，那自己女儿用死换取的机会就没了！心一横，咬牙道：“臣愿意捐出族中所有土地、大半家产以及家中所有藏书，解散私兵、遣散佃户，交出先辈历年来不法所得。” “呵…倒是识趣，先退一边吧。” “遵命。” 唐瑁知道，在刘寒这边这一关算是过了。 但他此举无异于得罪了在座的其他所有士族，因为他给出的价码太高，高到其他士族难以接受的地步。 你唐氏才多少年积累？ 我们多少年积累？ 若是最少按照你的价码来，这可不是伤筋动骨，而是直接打落云端。 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但形势比人强，所有人都知道此战过后刘寒大势已成，若不出意外，十年内乱世必然结束，大汉再次恢复一统，这时候再站错队…… 看着陷入沉思的众人，刘寒开口道：“各位不着急，慢慢想，今天想清楚就行。” 众人再次心惊，刘寒的意思很明确，他们只有今天这次机会，过时不候，而过时的代价，自然是将自己以及家族从大汉抹去。 汉室四百年，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的强盗！ 虽说高祖皇帝…… 但他有过之而无不要紧！ 没办法…… 因为这是乱世，因为他们输了。 还有某人实在没道德，他们没法选择道德绑架。 死，或者生不如死。 许多人将目光看向前方的荀氏、陈氏以及韩氏家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