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还活着
吉米的存在促使沃星顿集团研发出了解药，但其原材料暂时也只能从对方身上获取。 因此吉米的重要性对集团来说不言而喻，目前的技术还无法凭空制造出那种独特的抑制基因，他们只能采用复制的手法对其进行大量增产，必须每隔一段时间便在目标身上进行少量的基因提取，才能保证解药源源不断地出产。 而一旦吉米脱离掌控或是就此死亡，那解药这种药剂或许就要彻底宣布停产了，这也是沃星顿集团为何会花费重金买下恶魔岛并在岛上建立这个戒备森严实验室的主要原因。 只有这个四面临海且远离市区的偏僻险峻之所，才能提供最佳的安全保障，以确保吉米能始终掌控在沃星顿集团手中。 至少在他们的技术进步到可以不需要吉米也能独立制造出解药之前，这位变种人少年是不可能离开这座名为实验室，实则与监牢无异的恶魔岛屿的。 而这，也正是汉克今日会来特意拜访的原因，作为变种人事务部的部长，他有权利保障每一个变种人的基本人权不受侵犯，沃星顿集团可以用协助研究的名义让吉米在实验室中长期停留，但绝不能公然标榜他们将对其实行永久监禁。 “他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直到将他的DNA定位完成，我们现在能复制，但无法重制。” 交谈中，两人已逐渐走到了实验室的最深处，对于娆博士给出的回复，汉克没有继续追问具体时间，因为这没有意义。 有着政府军方的背书，哪怕沃星顿集团将DNA定位的过程延长到十年八年，他也没办法要求其强制释放目标，汉克此次前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解救吉米，只是为了确定其生活质量是否拥有最基本的尊重而已，这合情合理。 “他具体拥有什么能力。” 听着耳边响起的问询声，娆博士没有直接回复，而是在神秘一笑后，抬手在门边的电子锁上输入了开启密码。 “您会看到的。” 话落，紧闭着的电子舱门在两人面前徐徐展开，一个开阔的纯白色房间当即映入汉克眼帘。 房间内没有复杂的装饰，只有一张还算舒适的大床，堆满杂物的两個柜子，四处散落的各色玩具，以及一名盘坐在游戏机跟前的变种人少年。 房间门口，当汉克止步打量着房间布局时，身旁的娆博士却没有停下动作，整个房间都是由她一手打造而成，她自然对这一切都是无比熟悉，脚步迈动间，她微微上前靠近了二人身前的那位变种少年，轻声唤道： “吉米，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话落，背对而坐的吉米回转身体，稚嫩的面庞在娆博士身上停顿片刻，便偏转视线看向了另一边身穿正装的蓝毛野兽，纤薄的唇抿了抿没有率先开口，只是银灰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细微的好奇，但并不强烈，长久的幽居让他学会了如何克制情绪。 “你好，孩子。” “嗨！” “我叫汉克＊麦考伊。” 交谈间，汉克迈步上前，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探出的右手突然开始变化，蓝色的皮肤和细密的绒毛还是悄无声息地褪去，露出了阔别良久的正常皮肤。 上前的脚步忽得一顿，汉克有些愕然地打量着这只陌生而又熟悉的右手，眼眸中满是难以言说的复杂之色，对于正常人类而言习以为常的肤色，可对他来说却是间隔了数十年之久的模糊回忆。 “我很抱歉。” 身前响起吉米的道歉声，也将汉克从回忆中拉回，他曾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从人类变成野兽的那份酸涩，但现在看来，只是将其深埋在了心底而已。 “没关系……” 收敛住从心底深处泛起的复杂情绪，汉克深深看向正前方的吉米，眸中闪烁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莫名色彩。 “你有惊人的天赋，谢谢你，吉米。” 面对汉克这突然响起的夸赞，吉米没有多问，只是弯了弯眼角，便重新回转身体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前的游戏屏幕之上，对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陌生人前来探望这种事，他显然无比适应。 反正对方来此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见识他的特殊能力罢了，既然现在已经亲身体会，那探视活动就将宣告结束了，对方很快就会离开，然后这座宽阔的房间内又会只剩下自己，还有那个唯一可以看见广袤外界的狭小铁窗。 没有介意吉米的态度，汉克后退数步，视线从再度变回蓝色状态的右手上脱离后，便跟随着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娆博士离开了房间。 “很特别，不是吗？” “他确实很特别。” 两人的对话声逐渐被缓缓合拢的舱门所隔断，但没有人注意到，在汉克离开后，一颗暗淡的紫色光点已悄然出现在了封闭的房间之内，并与地板上的一只毛绒玩偶逐渐相融，直至彻底消失。 ……… 神秘岛上的嗡鸣声再度响起，承载着汉克的直升机拔地而起，朝着海岸边的旧金山市快速驶去，机舱内，汉克俯瞰着下方那渐行渐远的微小岛屿，口中低声喃喃。 “全新的时代……” 同一时间，当直升机顺利地驶入城市上空时，而城市边缘一列正远离城区的押送车队却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嘭！！” 一辆武装警车被人用蛮力高高举起，随后猛地抛出，数吨重的车身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接连翻转，直至重重砸落在平整的公路地面上。 闷响声中，破碎的零件和喷溅的鲜血一并四散，血渍混杂焦痕蔓延扩散，在地面共同组成了一幅代表着死亡与毁灭的扭曲画作，车内数名来不及逃离的警员连同着扁平的汽车残骸就是这幅画作的主要材料。 放眼望去，整条公路上起码还散布着四五辆被随意砸毁的残破车辆，甚至还有两架数米高的哨兵机器人正倒伏在地，似乎是被什么怪物强行撕开的机械肢体到处散落，断裂处隐隐有电光闪烁。 忽地，公路旁侧一辆虽然倒翻，但整体结构还算保存完好的警车猛地开始剧烈晃动，紧接着右侧的车门被人大力踹开，一名满脸是血的白人警员从车辆中狼狈爬出。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他茫然地凹下扫视，待看清周围的场景后，眼中的迷茫很快便被深沉的绝望取代，血腥味和焦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刺激得他原本昏沉的神智迅速清醒，但这毫无意义，他知道自己对抗不了造成这一切的暴徒。 从发现拦路者到现在，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这支押送小队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意义的反抗，就近乎全军覆没。 视线看向不远处正在哨兵残骸附近随意翻找的高大身影，警员手中的铁制枪械飞快抬起，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因愤怒而变得目眦欲裂。 “你们这群该死的怪物！” 在警员的怒吼声中，高抬的枪口迸出连绵火花，数支取代了金属子弹的特质注射针以极快的速度破空飞出，却在即将命中目标时，就被一只宽大手掌所掀起的飓风给提前撕得粉碎。 “哦，还漏了一个。” 下一秒，呼啸的飓风顺着注射针来袭的轨迹汹涌扑去，刚射光所有弹药的警员只觉眼前一花，视野中心便被一记不断放大的血色拳头给完全占据，接着彻底归于黑暗。 如同一颗被狙击子弹给生生轰碎的大号西瓜，仅是那挤压空气所形成的凶猛拳风，便将警员的整颗头颅变成了一团细密的朦胧血雾。 无头尸身坠地发出一道闷响，可随之便被沉重的脚步声给直接踏碎，战靴在尸身跟前停顿，视线上移，来者正是之前那名在哨兵残骸旁挑挑拣拣的高大身影。 淡淡瞥了眼脚步向外蔓延的血泊，腕豪深吸一口气，周围散布在空气中的血色雾气便如长鲸吸水般尽数涌入鼻腔，让他那古铜色的面颊上泛起几分潮红。 “恐惧，愤恨，不错的味道。” “别陶醉了，一个普通人所产出的灵魂残念而已，等开战后有的是强者供你吸收，别让团长等太久。” 耳边响起一道冷淡的声线，随后一名高瘦的男子身影径直越过腕豪，朝着战场前端走去。 身后，腕豪看着男子的背影舔了舔唇角，眸中的淡淡血色褪去，紧随而去。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地越过了遍布着残骸碎片的混乱公路，在一辆横放在地的巨大金属车厢附近停下脚步。 而在车厢尾端，还静静站立着一名身披黑袍，面部被灰白面具所遮蔽的阴郁身影。 “戏命团长，都清理干净了。” 身后传来高瘦男子的话语声，黑袍身影低垂的头颅微抬，略显沙哑的声线从面具内部响起。 “嗯，开门吧，我还挺想看看那位可以千变万化的魔形女与恶魔到底有无关联。” 话落，右侧的腕豪连忙上前数步，双手紧抓住车厢尾部，随着发力，坚硬的钢铁如松散的泡沫般被十指轻松贯入。 “撕拉～” 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不断响起，只见腕豪双臂扯动，竟将宽厚的金属厢门给整个撕开，然后随意抛远。 紧闭的车厢被强行开启，首先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守卫在内的警员，而是一名身姿曼妙的蓝色人影缓步走出，正是数日前因盗窃解药资料而被政府抓捕的魔形女—瑞雯·达克霍姆。 看着车厢外陌生的三名契约者，本以为来援者是万磁王的魔形女动作微僵，警惕道： “你们是谁？” “奉万磁王大人的命令，我们前来迎接瑞雯女士。” “埃里克在哪？” “大人正在准备一场战争，一场种族之战。” ……… 夜，兄弟会驻地。 还是那处被特殊金属所包裹着的地下基地，但比起之前稀疏的人数，现在的基地倒是要热闹得多，而交谈的众人中就包括了刚从押送车队内被解救出来的魔形女瑞雯。 在戏命等人带着魔形女和一并被救出的几名变种人返回兄弟会驻地后，并没有休整多久，万磁王便于地下基地内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向众人宣告了兄弟会之后的作战计划，并开始安排各项任务。 片刻后，会议商谈结束，接到对应指令的众人一一离去，很快此处便只剩下万磁王和脚步丝毫未动的戏命。 看着丝毫没有离去打算的黑袍身影，万磁王眉头微蹙，但又随即舒展开来。 “任务完成得不错，之后你可以在仓库内任意换取两件看中的武器。” “万磁王大人，您误会了，我可不是为了任务奖励而来的，只是有个重要情报需要向您汇报。” “哦？” 诧异地挑了挑眉，万磁王的目光在那幅苍白面具上停顿一瞬，才继续道： “说。” “大人可还记得琴·格雷。” 闻言，一道红发的倩影在万磁王脑海中浮现，而他眼眸中也随之泛起一抹惋惜，对于这名有可能是欧米茄级的变种人后辈，他当然不会忘记。 可惜对方在查尔斯的学院内完全没有发挥出欧米茄级应有的实力不说，之后更是在三年前的水坝事件中草率死去，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为之愕然了好久。 “三年前被洪水吞没的X战警，一个死人，这就是伱的情报。” “死人？不不不。” “万磁王大人，琴可是力量近乎神明的欧米茄级变种人，怎么可能被区区洪水给吞没。” 万磁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琴被淹没后他也曾去阿尔卡利湖底探查过，可确实没有找到对方的踪影，再加上查尔斯也宣称搜寻不到对方的心灵波动，他才会确切的认为对方已经彻底死去。 “欧米茄级只是代表潜力，而非实力，这代表不了什么，只是说查尔斯用他那软弱的观念毁掉了一个本可成为神明的变种人后辈而已。” “毁掉？呵～” 苍白面具内部传来一声嘲讽的笑意，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依然可以让人想象出面具下那讽刺的神情。 “X教授或许真的毁掉了一名神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造就了一头可以毁灭世界的怪物，而现在，怪物即将逃出牢笼了。” “大人，相信我，她还活着，已经觉醒出应有力量的琴如今正沉睡在阿尔卡利湖湖底，只需要唤醒她，你便能获得一只可以扫除所有阻碍的毁灭凤凰。” “……你确定？” “当然，只是想要唤醒这只凤凰，我们还需要一些能够填饱她饥饿胃口的上佳祭品。” 虽然不能保证戏命所言到底真切与否，但对方那言之凿凿的态度确实勾起了万磁王的兴趣，说实话，对于唯一发现的欧米茄级变种人会死的这么草率一事，他始终抱有几分疑虑。 “关于琴，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