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约定

    光华男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老爷子的视线之时，老爷子收起脸上笑意，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转过身子，朝着自家那两间小土房吼道：“两个小兔崽子还要偷看到什么时候，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土房的木门缓缓打开，刘士奇磨磨蹭蹭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林墨阳刚在休息了一阵，身体虽说没有恢复如初，但走路这简单的小事还是不成问题，跟在刘士奇的身后，来到刘老爷子的面前。他俩原本在屋里休息，直到院子里响起一声巨响，出于好奇才忍不住偷听偷看的。

    “爷爷，刚才那人是谁啊！”刘士奇害怕老爷子怪罪他俩偷听偷看，赶紧转移话题。

    他这点小心思，老爷子看在眼里没有说透。其实也是无心怪罪他们，小孩子嘛，难免会对新鲜事情产生好奇。

    “我唯一的徒弟，算是你们的师叔，他叫张牧之。”

    “您徒弟啊！”刘士奇又惊又喜，急忙说道：“爷爷，他看起来好有钱啊！既然是您徒弟，赶紧让他拿点钱孝敬孝敬您啊！您看咱家都穷成什么样了。”

    刘士奇一副掉钱眼里的模样，恨不得立刻追上张牧之，让这师叔给自己掏点见面礼什么的。老爷子懒得搭理他，就这点出息，说是自己孙子都不够丢人的。

    老爷子坐回木凳上，自顾自的将茶碗注满山茶，轻轻的吹了吹，待得一饮而尽后，又开口说道：“刘士奇，你自己看看几点了，赶紧滚去做饭，这没你事了。小林子，你坐过来吧，爷爷有话对你说。刘士奇，你愣着干啥，赶紧去，不许偷听，不然我打折你的腿！”

    刘士奇吓得赶紧跑回了屋里，老爷子没怪罪他偷听就已经是万幸了，他要是继续赖在这里触老爷子的霉头，那才是傻子行为呢。

    林墨阳刚才在屋里将老爷子和光华男张牧之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他俩谈到关于他的事情时，林墨阳的心里就像是触电一般。自己是老爷子从魔都带回刘家村的，他为什么带自己过来？自己的家在魔都？那魔都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已经被埋藏已久身世之惑逐渐浮上心头，他突然有好多话想对老爷子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刘老爷子打破了沉静：“林子，刚才我和牧之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有些事我确实不该隐瞒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知道了反而没有好处。”

    “我和牧之定下了四年之约，我也想和你定个四年之约。这几年，你先跟着我好好习武。四年后，我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若是你努力练武，早日达到我的要求，我会提前告知你的身世。希望你理解爷爷的做法，好吗？”

    林墨阳没有说话，只是心情莫名的低落起来。本以为可以知道家人的消息，没想到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不过，片刻的低落后，他心里又逐渐燃起了希望。不就四年吗，而且只要自己够努力，还能提前得知。

    “爷爷，那您的要求是什么啊！”

    刘老爷子见他已有接受的意思，指着院子外一排碗口粗的树说道：“随便打倒其中一棵树的。再和刘士奇交手百招不被打败，就这两点。”

    老爷子这两点要求，看似只是习武之事。实则是想让林墨阳好好打磨基础，他真正的意愿，是想将那些特殊的本事传授给他。林墨阳并没有看到张牧之对老爷子出拳时，拳头上不合常理的出现雷电，又怎么会猜透老爷子的真正想法，又怎么会知道眼前这位老人是一位身怀异能的术法大师呢

    只是打基础的两点要求，依旧使林墨阳傻眼了。

    打倒碗口粗的树？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刘士奇那种天生神力的怪物。别说碗口粗了，就算给他一棵胳膊粗的小树苗，他都难以撼动。还有和刘士奇交手百招不败？简直是天方夜谭，刘士奇是什么实力？一个未成年，就能干倒十来个壮汉，和他交过手，林墨阳估计自己一招都接不下来！

    “怎么？这就放弃了？”老爷子说着话，来到那排树前，扬手一巴掌呼在其中一棵树上，那棵可怜的小树就这样被拦腰打断。

    刘老爷子拍拍手，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轻而易举。他回到林墨阳身前，笑道：“墨阳，看到没，这没什么难的。爷爷小时候的身体情况比你强不了多少，都是后天练出来的。别看刘士奇这么壮，武术这种东西，不是单靠身体的，还需要动脑子。说了你别不信，我现在身体素质就算和你一样，也照样把刘士奇打成孙子。你不会对自己脑子没信心吧？相信爷爷，四年的时间，你可以做到这两件事的！”

    林墨阳看着刘老爷子比他强不了多少的身体，沉默不语。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干瘦的老头，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但老爷子的话他却深信不疑，刘士奇和老爷子交过手，没有一次能撑过五十招的。这些，都是他亲眼目睹过的事实。

    知晓老爷子年轻时和自己的情况差不多，林墨阳逐渐相信了自己勤加锻炼，也能做到这些事情，他点点头，道：“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只是我不明白，您刚才跟师叔说看中我是个好苗子，就我这样又哪里好了？”

    刘老爷哑然失笑，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个问题。老爷子没有告诉他实情，只是神秘一笑道：“墨阳，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身上还有很多值得挖掘的潜力，就连刘士奇都不如你。至于是什么，我不告诉你，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我相信我的的眼光，不会看错的！”

    时机未到，老爷子自然不会说出他习武天赋不行，却有着难得的学习术法天赋。这些话，现在说出来会不会使林墨阳心内膨胀是一回事，他能不能相信又是另一回事，总不能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逼着他学，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刘老爷子刚才的话，一字一句的印刻在林墨阳的脑子里，顿时给了他极大的信心。没有哪个孩子听到自己与众不同会不激动的，何况这话还是出在对他有养育之恩的爷爷口中。

    他攥紧拳头，心里憧憬着自己的未来。他眼神火热的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排树，又看了看屋里正在忙碌着的刘士奇。仿佛觉得自己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两件事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艰难。

    “爷爷，那咱们说好，等我做到这两件事，您就告诉我所有事情。我们拉钩！”林墨阳由心的笑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刘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他不再多言，紧接着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一老一少，一张白皙娇嫩的手，一张枯瘦苍老的手，映着明媚的阳光，郑重其事的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