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朕说了算（3）

    听着荣嘉祥大声念着皇帝宇文澈亲手所书的诏书，沈太后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哪里是她昨夜看到过的诏书？

    若非此时白日昭昭，沈太后几乎就要怀疑她在做梦了！

    如果她现在不是在做梦，那就一定是她昨夜做梦了，梦见宇文澈只是要封云暮雪为贵妃。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梦，沈太后便不会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到云家来。她会更加精心地准备，邀上朝中几位更能说得上话，更加巧言善辩的大人，在这葳蕤堂中好好辩一辩……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皇帝的立后诏书已下。诏书中字字严谨，“永昌侯嫡女”五个字，已经牢牢圈定了云暮雪，这后位，再也落不到旁人头上去。沈太后如今想起来甚至觉得，当时宇文澈封云远志为侯，恐怕是早早地想到了会有这么这一天。

    “……以册宝立为皇后，授绶玺，掌凤印，统御六宫，以襄内室。钦此——”

    冯太夫人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口中高呼万岁，抬起双手，就要从荣嘉祥手中接过那一幅黄绫圣旨。

    “且慢！”

    这时候沈太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她极力想要将此事再拖一拖。

    “皇上，六宫之事，本应由哀家颁下懿旨，这是祖宗规矩。如今皇上亲下圣旨，于礼不合。”

    沈太后无法，终于还是抬了“规矩”二字出来说事。

    宇文澈面上还是挂着温文的微笑，可是眼中却闪现一道冷光。

    “太后娘娘可还记得，朕已经亲政多久了？”

    沈太后心中一惊，脸色已经微微发白。她知道宇文澈这是在提醒她，皇权至高，太后既已还政，就不该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皇帝的事。

    可是沈太后只迟疑了这片刻，她想了想亲生儿子的性子，下了决心，决定再赌一把，于是她缓缓地说：“既然皇上决定祖宗规矩可以改，那么，云家女儿为后的规矩，亦可以改。既然云家二小姐无法入宫，那么，哀家便下一道懿旨，在京中家世清白的名门闺秀之间，另择他人为后好了！”

    既然你说祖宗规矩不用遵守，那云氏女为后的祖宗规矩，一样不用守。

    沈太后就是用的这一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她并未指望宇文澈就此改弦更张，却希望此事能就此缓上一缓，能令她有谋定而后动的机会。

    此言一出，葳蕤堂上的云家人，都微白了脸色。

    宇文氏与云氏，自大周立朝始就建立起的攻守同盟，难道会就此瓦解吗？

    宇文澈忍不住笑，沈太后玩的这一招，他作为亲子，在沈太后垂帘听政的时候，就已经见得多了，所以他毫不惊异。

    “太后刚才还提起，说朕是天子，金口玉言，怎么能轻易就出尔反尔？如今诏书一下，白纸黑字为证，宇文氏有祖训，不得负云家。”

    果然母子同心，宇文澈这一手，与刚刚沈太后那一招，如出一辙，沈太后脸色登时变得不好。

    “对了，太后。朕刚才忘了说了，朕刚才已经去过宗庙祭奠先帝，在先帝祖宗灵前，禀报了朕立后的决定，并且已经发下明旨，昭告天下，朕，已经有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