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慎刑司（2）

    梁十七本名叫做梁石歧，在云中卫里，被兄弟们这么叫惯了，如今就连云远华，也已经将他的本名忘得差不多了。

    纸包里，是几枚细如牛毛的铁针，是梁十七用磁石从元香体内吸出来的。

    “你是说，浣衣局里，曾经有人见过离太医所说的铅盒，但是却被这李献仁用此物杀了？”云远华问。

    “是！”

    梁十七回想起小宫女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的情形，心中忍不住大恨，“统领，是属下无能，原本，原本那名小宫女已经要说出线索，可是却因为属下的缘故，让这线索断了……”

    云远华闻言道：“十七啊，你武功进境不少，谋略却得再有些进境才行。眼前，才是有一条大大的线索！”

    梁十七一顿，突然省过来，高声道：“李献仁！”

    他朝云远华一躬，说：“属下这就去准备！”

    *

    慎刑司，本取“刑慎而不滥，判适而不枉”之意而立。可是如今，慎刑司中为了查“悬黎珠”一案，却任用各种酷刑，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是可怖。

    一时李献仁带着署官回来，便有下属来报，只说那青莺又晕过去一次，刚刚被浇醒过来，刑讯署官怕她熬刑不过，所以来请示李献仁。

    “此人可曾招供？”李献仁冷冷地问。

    “不曾！怎么也不招供，就算将搜出的萤石拿给她看，她也只推说不知情，一直闹着要见一见皇上才肯干休。”那署官答道。

    早先慎刑司在紫宸殿青莺的枕头里，搜出了密密缝在里面的一枚萤石。这一枚萤石被证实乃是原先紫玉璎珞上配着的那一枚原石，所以青莺被锁定为最大的嫌疑对象，所受的刑讯也最重。

    “去看看！”

    李献仁随着署官去了囚室，进了囚室之后，便嫌恶地在鼻子之前扇了扇，道：“你们也多少注意点儿，此人乃是钦命要犯，皇上没准要亲自过来审问的。回头手脚麻利的，将此人收拾干净，再通通风，散散气味。”

    青莺原本垂着头，听到这话，却好似立时有了知觉，勉强抬起了头，嘶声道：“皇上，皇上……会过来？”

    “是啊！”李献仁冷冷地道，他说着向囚室外看看，好像侧耳细听的样子，说：“皇后娘娘朝不保夕，所以皇上眼下一直陪着。只待娘娘一薨，皇上方才有功夫过来亲自审问吧！”

    青莺此前只是听说皇后受人暗算，却从未曾想到皇后的情形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她被刑讯多时，此时身上到处是伤，早已痛得麻木了，可是听闻皇后的消息，青莺还是眼中噙泪，颤声道：“怎会，怎会这样……”

    皇帝亲自交到她手中的紫玉璎珞，竟然成为了戕害皇后的凶器。青莺一向忠于职守，听到这个消息，登时心中又是悔又是愧，忍不住哭道：“是我疏忽了……”

    “你岂止是疏忽，你就是主谋，你说，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悬黎珠，又是如何将悬黎珠换到给皇后娘娘戴的紫玉璎珞上的！”李献仁突然厉声喝道。

    “不说，不说就继续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