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搜宫（2）

    太后这时正半闭着眼卧在寝宫之中，见到宇文澈大步进来，连忙支起身子，向皇帝伸出一只手，道：“皇帝怎么来了？”

    宇文澈却没有接过太后的这只手，而是径直走到太后榻边，柔和地替太后整理了一下背后垫着的大迎枕，然后说：“宫中有些不平静，朕有些放心不下太后，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沈太后没有接到皇帝的手，一时有些愣神。宇文澈已经取了一把椅子，往太后身边一坐，微笑道：“没事的，太后，外头怕是会有些不平静，朕过来看着。”

    这时候，武英殿里的动静开始大了起来。

    有些人声，是男子的声音，接着便有些呵斥，有女子的尖叫，似乎还有破门之声，箱笼翻倒之声……闹哄哄的，太后听了，也免不了心惊。

    “澈儿……”沈太后颤声道，“这是怎么了？”

    宇文澈望着她，声音更加柔和，只是道：“没事的，太后，一会儿就好，不会耽误您休息！”

    沈太后心惊之下，抬眼望着亲儿的眉眼，突然觉得宇文澈的面容与往常有些不同，他眉心微微蹙着，不似往常开朗，嘴角微微上勾，似乎带着温文的笑，然而在沈太后的角度看，却满满的是嘲讽与讥诮。

    “澈儿……皇上，”不知怎地，沈太后突然觉得眼前的皇帝再也不是自己所熟识的那个亲儿，眼前仿佛有一层雾一样，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她心中微微吃惊，不由自主地改了口，心中记起了先皇，眼前的宇文澈似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开朗爽直而坦白的年轻人，他的唇角开始带上了一点冷厉的线条，而他的眼神越是温和，却无端端叫人越是害怕。

    沈太后彻底慌了，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缠枝，缠枝呢？哀家要缠枝……”

    至少这寝殿里多一个人，她可以没这么慌啊！

    宇文澈却朝太后倾了倾，越发温和地道：“太后，要外人在这殿内做什么呢？我们母子两人，这样安静地相处一番，无人打扰，岂不是好？”

    *

    一番搜查之后，乃是张乐见进了太后寝宫通报，只冲着宇文澈摇了摇头，比了一个“没有”的手势。

    宇文澈似乎便微微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张乐见赶紧退了下去。

    沈太后却身子动了动，低声问：“皇上，您刚才下令的，是搜哀家的武英殿？”

    沈太后凝望着亲儿，几乎不敢相信——她一时浑身发寒，心知皇上终于不愿再相信自己。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多了个豁口，便随时可以轻易撕裂开来，有了这样一次不信，以后就会有更多次的怀疑。

    沈太后对此痛心疾首，扶着心口，眼中挤出几滴老泪，望着年轻的皇帝，语无伦次地说：“皇上，皇上您为什么不肯信哀家，为什么不肯信您的亲生母亲？”

    宇文澈眼中却闪动着一些奇怪的光芒，他慢慢地靠近沈太后，说：“太后，先皇的正宫皇后，当今皇后的姑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