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沈淑妃之死（3）

    天亮之前，宇文澈回到了永福宫。

    他自去梳洗，将身上的衣物尽行换过，再重行回到寝殿之中，止住了宫人的通报，自己径直回到玉榻一侧，只静静地坐在皇后身边，默默地看着。

    云暮雪一直未醒，只侧身微蜷，向外躺在玉榻上。

    宇文澈静默了半晌，似乎心中有所动，将外袍解去，只着一件中衣，踏上玉榻，猿臂一伸，将云暮雪轻轻地揽在怀中。而云暮雪微蜷侧卧的姿势，似乎正是因为她习惯了宇文澈的怀抱，哪怕是一个人休息，也会始终保持这个姿势。所以此时宇文澈将她拥在怀中，云暮雪的额头静静地抵在宇文澈的颈窝，宇文澈可以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和安稳的心跳。

    宇文澈一直未睡，只睁大了眼，望着云暮雪身后的一团黑暗。良久之后，年轻的皇帝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也似乎是在对皇后小声说：“青莺死了！”

    片刻之后，云暮雪一惊醒来，她似乎在梦中听见了宇文澈这句话，一怔之后醒来，才猛然醒悟过来这是真的。

    她吃惊之下，抬头向要看向宇文澈的面庞，却被宇文澈的一只臂膀紧紧地揽住，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胸前，不欲令她有半点动弹的机会。

    “朕，只有你了——”宇文澈的声音极其低微，几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云暮雪听说青莺之事，心中亦不好受，此时也张开手臂，反手抱住了宇文澈宽阔的肩，紧紧地抱着。帝后二人，在玉榻上紧紧地相拥着，状似缠绵，实则两人只在这静静无言之间，一个倾诉，一个安慰，无数说不出口的话，只在这无言之间，深深的相拥之际，彼此明白了个透彻。

    突然宇文澈伸手握住了云暮雪的手腕，扶住她的左手，贴在自己的左胸上，小声地道：“若是有一天，朕连你都不信了，你就将这里剖开，看一看……”

    云暮雪吓了一跳，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宇文澈的唇按住，说：“皇上，您怎么可能不相信妾身？”

    宇文澈却继续握着她的手，说：“若真有这么一天，你一定不要犹豫，不要手软，朕的心一定是被什么困住了，你要将朕的心救出来……”

    云暮雪突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触，她左手的指尖贴在宇文澈雪白的中衣之上，清楚地感觉到那一颗心宇文澈的胸膛之间稳定而有力地跳动着——那颗心，是她的。

    到这时，天光已经大亮。帝后二人都再无睡意，宇文澈索性将皇后抱了起来。云暮雪尚自虚弱，宇文澈便亲自抱她去梳洗，诸多亲昵贴身的小事也并不避忌。与此同时，宇文澈将昨夜的事细细地都与云暮雪说过。

    云暮雪听说宇文澈昨夜带人去搜了武英殿的院子，心中吃惊无比——宇文澈为了此事，对太后起了莫大的疑心。而她则心知此事应是瑾贵妃与月炎国的人所为，那么太后与月炎，究竟有没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