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初次交锋
“薇……是你吗？”那个青年难以置信地盯着铭烟薇，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找了你好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踉跄着起身，很快就发现铭烟薇被众人按在地上，立刻如同发了疯的狮子一般：“你们做什么？放开她！你们这群混蛋！” 张杰皱着眉头，一巴掌将扑上来的青年打翻在地，用脚踩住他的背，令他动弹不得，在“你放开我，你们放开她”的大吼声中，犹疑地问道：“这家伙怎么回事？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就是他吗？”徐彬问铭烟薇。 铭烟薇依然在挣扎，脸上依然满是狰狞，但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死死盯着那个青年：“就是这个人渣！他把我扔给那群流氓，自己跑了……他毁了我的一生！哈哈！” 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到最后，禁不住发出了满是怨毒的怪笑声。 除了徐彬在雪女宅邸听她说过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她说起自己的故事，震惊而愤怒地看向地上那个青年。 “Курицынсын!”霸王甚至都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外语。 铭烟薇的话，让青年一度沉默着瑟缩了，但他很快就重新鼓起勇气。 “我……我知道你肯定很恨我……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禽兽不如……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我给你报仇了，”他唯唯诺诺地说着，但眼中又有一丝希望，音调有所拔高，“我……我找到那几个流氓，我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剩！就用我的弓，全都杀了！我给你报仇了！”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个懦弱的青年，这话听着不怎么对味儿，其中的含义可不一般。 现实世界不是轮回片，在那里杀人，还连杀几人，中洲队的所有成员中，恐怕也就赵樱空和零点有那个勇气。 就是刀口舔血的霸王，也是在混乱地区混口饭吃，绝不敢跑到一个治安良好的国家去杀人，更不敢随意对非战斗人员动手。 听到那些话，铭烟薇的身体也抖了一下。她不再挣扎，甚至直接放下了死死攥在手中的弓，只是微微抬头盯着那个青年，眼神中满是讥讽：“你替我报了仇？” “是……是的，”看到她还愿意搭理自己，青年有些激动，赶忙磕磕绊绊地点头回应。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铭烟薇的讥讽更明显了。 但青年并未察觉，还在焦急地辩解：“真的，我把他们都杀了！新闻还报道了！你可以查的，我真的帮你报仇了！” “你说，你把坏人都杀了，已经帮我报仇了，是吧，张恒？”铭烟薇歪着脑袋看着对方拼命点头，嘴角咧出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可你不是还活着吗？” 名为张恒的青年眨了眨眼，似乎没理解这话的意思；过了片刻，神色逐渐变得灰败。他的嘴巴张合着，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虽然我也觉得他还活着这事儿确实不太好，”旁边的稚嫩声音传来，“但咱们现在能不能先步入正题？例如这里是哪？你们是谁？我脑海中的那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块手表上的字又是什么意思？” 徐彬冲张杰努了努嘴，后者会意地拽着青年的脖领子，将他远远拖开。他则趁势安抚铭烟薇：“想杀他，很简单，回到主神空间后，只要你点头，我们一起帮你活剐了他！一千奖励点而已。但现在不行，咱们是团战，杀了他很可能会负一分。等回去了，随你怎么处置他，好吗？” 詹岚和赵樱空也凑过来好言相劝，用了好一阵，才让铭烟薇接受现状，暂时不去考虑怎么弄死渣男。 这期间，霸王也完成了对剩下八名依次苏醒的新人的镇压，所有人都在他的一梭子子弹后，安静地聚拢在一起，等待这群绑匪的处置。 “继续之前的分析吧。”徐彬没去搭理新人，而是继续刚才被中断的话题。 “这个小屁孩说得没错，主神之所以没给任务一设立奖惩，大概率是因为它认为我们完不成任务一了。”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被对方很不客气地打开了。但少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话。这个表现，也让资深者们眼前一亮。 徐彬停了片刻，给队友时间去回忆之前的内容，才继续说道：“为什么完不成？两种可能，一是宁采臣已经死了，二是他快死了。前者的可能性极低，因为那样的话也没必要发布这个任务，后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他指了指手表：“大洋洲队三天前进来的，我说过了，没有人会对主角视而不见。但主神依然判断宁采臣要死了。这样的话，要么鬼怪的实力极为强大，大洋洲队完全敌不过对方，只能放弃宁采臣；要么……” 他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大洋洲队和我们恰巧相反，他们是站在鬼怪一边的。他们的任务，是确保聂小倩出嫁，以及杀死宁采臣和燕赤霞。” 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冷酷的笑容：“主神给了两支队伍截然相反的任务，以此迫使我们双方不死不休。” 众人仔细思索一番后，纷纷点头，认可了他的分析。郑吒直接问道：“开场后要做什么？去找燕赤霞吗？” 徐彬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楚轩。 这一次，楚轩没再保持沉默，而是直接对詹岚提了要求：“找到大洋洲队，把我和对方的新人链接起来，我要和他们接触一下，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如果对方也有精神力者，且实力和你相当，那就不要硬来。” “如果对方没有精神力者，或实力远逊于你，那就团灭他们。” …… 幽暗的树林之中，淅淅沥沥的雨点穿透遮蔽天空的荫盖，滴落在茂密的杂草上。二十个既不属于这个国度，也不属于这个世代，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正分成两拨，席地而坐。 这两群人，一群穿着着在当地人看来极为诡异的奇装异服，表情中满是不安；另一群人的穿着，则比较符合时代特征，状态则分外轻松。在后者聚集地的不远处，地上散落着数具狼尸。 与周围的黑暗潮湿不同，他们所坐的地方一片干燥，没有一滴雨水落下，头顶还各自悬浮着一个光球，照亮了他们四周。 就在穿着正常的人群旁，还有一个长相清秀、身体羸弱的东方面孔，一脸的淤青，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中洲队快到了，都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古装穿着的人群中，一个黑发白人男子看着腕表上的倒计时说道。 他的对面，一个金发白人则懒散地躺在草地上，轻蔑地说道：“放心好了，随便来两三个，我都能收拾掉。要是对方整支队伍都能偷偷摸过来，那就是杰克的问题了。” 一旁满头栗色，还梳着一条小辫的白人男子闻言，瞥了他一眼，但没有开口。 最开始说话的白人男子叹气道：“沃尔特，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好用，但你也不能否认，这一场轮回片，处处透着不对劲。咱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名为沃尔特的金发男子懒洋洋地起身道：“遵命，队长大人。”说着就朝黑漆漆的树林深处走去。 尼克见状，也不再劝他，而是对那个名为杰克的栗色小辫男子说道：“杰克，一会儿如果和对方的精神力者交手，无论如何，都要优先将凯瑟琳保护好。她是我们最重要的杀手锏，只要她不出意外，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杰克将手放在后脑，轻抚着自己的小辫子，点头称是：“明明团战轮回片，却达到了传说中才有的20人难度；明明根本没听说过对手，显然是新队伍，评价却比我们还高……”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中洲队，出现了一个天才强者吧，”尼克叹息道，“就像天神队的那个宋天一样，凭一己之力，傲视整个轮回空间。” “那个宋天是华人吧？会不会是中洲队的前任队长？”一个满脸雀斑的白人女性突然好奇地问道，“中洲队中，会不会还有认识他的人？” 尼克与杰克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杰克想了想，又说道：“如果能够和平共处，倒是可以打听一下。这种新队伍，是最眼高手低的了。天神队的情报，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倒觉得，和平的可能性不大，”一个白人光头壮汉撇着嘴说道：“新手队伍，大概率意识不到精神力者的重要性。就算之前经历一次团战后意识到了，恐怕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培养。咱们拥有绝对的情报优势，就算他们的评价高于咱们，毕竟还是新队伍，历练不足。到时候，只怕他们也没胆量和咱们谈判了。” 杰克皱着眉，似乎想要反驳，但还没等他开口，队长尼克就下令道：“还有一分钟，都做好准备。叫沃尔特回来！” 其他人闻言纷纷动了起来。名为丽萨的雀斑女，将身旁一名面色恍惚、沉默不语的拉丁裔女性扶起来，搀扶着她向新人的队伍中走去。边走，她边将拉丁女外面的长袍脱掉，露出了里面一身很现代的休闲服装。 另一名黑人男性，则直接走到一棵树旁，后背贴在树干上，很快，整个人就融入到树干之中。 那个光头壮汉，则起身做起热身运动。 而队长尼克，闭上双眼的杰克，和队长身旁的一位美丽白人女性，则都原地坐着，没有动弹。 很快，伴随着黑暗中的脚步声，暂时离去的沃尔特也回来了。他没有坐到篝火旁，而是找了一棵树，随意地倚在上面。 看着资深者有所行动，新人中出现了一阵sao动，但很快就再次安静下来了。 “出现了！”杰克突然大喊，“东南方向十公里，有精神力屏蔽！”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警戒起来，等待着杰克通报情况。 尼克与身旁的美女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对方有精神力者，他们上来就占据绝对优势的幻想，算是破灭了。果然还是要硬碰硬一回。 “屏蔽很牢固，我刺不进去……屏蔽范围扩大了，我在找破绽……对方发现我们了……我刺进去了！” 最后这一句，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杰克占据了优势！ 但紧接着，他们就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不……不对！我被挡住了！”杰克脸色非常难看，急促地说道，“我被挤出来了，对方在反攻！我必须防守了！” 接下来，杰克没有再说话。他死死咬着牙，整张脸都憋得通红，看得出他非常吃力。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地等待着最终结果。 “到底怎么回事？好歹通报一下吧！”只过了十几秒，那个主动站到队伍东南方向的光头壮汉，就彻底不耐烦了，一脸烦躁地大声质疑。 尼克立刻呵斥道：“闭嘴，利亚姆！” 这一声呵斥，令壮汉脸色浮现出一股怒容。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不再说话，专心地替队伍进行警戒。 “我……我的屏蔽已经压缩到最小了……我们的位置彻底暴露了，”杰克终于还是艰难地开了口，但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力，“但现在这样，应该能够僵持住，他们看不到咱们的具体情况……”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不愿意承认，还一直幻想着对方是新队伍，没经验，自己能占便宜。但无论如何，如此小的舞台、如此简单的剧情，自己竟还能比对方早进来长达三天，在主神的评价之中，双方的实力差距，是难以否认的。 双方精神力者的首次交锋，己方即使处于下风，也是能够理解的。而且，杰克守住了最后的底线，没有让己方直接果奔，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正这么想着，杰克仓皇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对！我要撑不住了！快想想办法！” 尼克脸色剧变，毫不犹豫地大吼道：“利亚姆！” 话音刚落，早已做好准备的光头壮汉，左手直接对准了不远处仍在昏迷中的东方面孔。一声巨响后，那东方面孔的身体凭空向上弹起，又重重摔在地上。随着他口鼻之中鲜血狂涌，整个人瞬间就没了气息。 “不行，他没受到影响！”巨响后没几秒，杰克就急促地喊着。此刻，他的鼻孔中，鲜血已经止不住地汩汩而出，将他的嘴唇、门牙和下巴染红，又将衣襟整片打成了暗红色。 尼克还没说话，杰克就大喊了一声：“我不行了，我要放他进来了！” 话音刚落，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杰克直接侧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剧烈喘息，鲜血一边从鼻腔中涌出，从耳膜中流出。他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早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没人有空去关心、照顾他，所有人都警戒到了极点。 几秒后，新人之中，一个发色火红、戴着鼻环和唇环、脸上有着几处淤青和伤口的黑人青年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平静地开口说道：“大洋洲队的各位，你们好。我是中洲队的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