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逼上梁山

    现场的僵着，让课题组的很多人也产生了放弃在这里试种的想法，有几个侧头在一起，表达着类似的观点，有些则直接向队友摇着头表达着自己的意见。而此时的秦倩也意欲把手里的“宝贝”打包回包里。

    这时，张一兵伸出了右手，用手掌压了下那一袋宝贝，示意自己的助理暂缓接下去的举动，然后轻声和她提醒道：“等一等。”秦倩显然还不明白张一兵的真正用意，只好云里雾里般朝着自己导师的要求去做。

    其实，没有明白张一兵用意的也不在少数。队伍里的其它人也同样用疑问的眼神表达着自己的疑惑与不解。而张一兵却用一句提问，向众人回应着所有的疑问。

    “我刚才听到有人说想试一试，能不能再大声点再说一遍？”

    大家从张一兵嘴里一听到人群中间有尝鲜者，原先一片倒的关于试验风险的议论戛然停止，村民们围在一起忙着打圈搜罗着这位愿意下水一试的“新新人类”，当然抱有这种好奇的还有课题组的成员们。大家也都想看看这位发声者的“庐山真面目”。

    显然，到了真刀真枪要亮剑的时刻，这个回应者仿佛如沉潜般隐没在人群中，张一兵想要的再一次回复确认也久久没有开口。张一兵明显此刻有点急了，心里也估量着最好不要好心办坏事，仅有的那一束希望之光还是希望有村民可以帮他接力续上，来完成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寻找试种源。

    张海阳见自己导师处境有点进退两难，也赶紧想着法子去帮衬解围，径直走到村民中间，既套着近乎又用相对平合的语气和他们对话道：“乡亲们，大家有想法就说出来，如果有村民愿意试，也是好事。我们要相信张教授他们课题组的的实力，我们也要相信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能够培育好这个新品种。”

    然而，此话一出，可能连张海阳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招来村民的一阵吐槽，言语中的核心也都集中在建议张海阳可以带个头。

    “海阳，要不你先试试。你又学农又和专家关系好。你成功了，我们跟着你一起种。”

    “对啊，海阳，我们什么都不懂，还是你比较懂些，你就先开个头吧。”

    “海阳，我们支持你，你就不要犹豫了。”

    。。。。。。

    面对各路意见领袖的建议如雪片般纷落在自己头上，张海阳如同棋局上的将军，时时面对着应将时的“战局”，对于眼前一幕不由内心感叹道：“这下轮到自己架在火上烤了。”眼神中也流露着“救兵还需援兵救”的无辜。

    张一兵，李渊识还有其它了解张海阳的人，也都用关心的眼神目视着他，这里面只有张一兵的还叠加了另一层意思，就是打探自己的得意弟子有没有意愿火线上岗，把这个发声人的班接上。

    凭着多年的师生感情，张一兵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张海阳都能准确读懂对方的用意。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在思与行的过程中，张海阳确实有点脱钩。其实在张一兵把提问抛出来的那一刻，他确实就在想自己家里的桔树能不能让出来搞试验，但也想着有人愿意更抢先一步，就不去争当第一。当然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考虑到了在时间成本上，人力成本上和试验风险上的得与失。

    “海阳，你可不可以试试看？”

    这边张海阳还在纠结着得与失，思与行的种种问题，那边张一兵已经有点等不及，看着眼神交流不来电，就直接在大家面前点起名来。这一声号令不仅再一次让张海阳在考虑中清醒过来，也让他自己在大众面前再一次刷了把脸。很多人等待着张海阳的回答。

    一分钟，

    二分钟，

    大家看着张海阳，他低着头，没有目视大家，也没有开口回答。

    “海阳，你的桔树地，转给我们项目组吧。成功了算你的，如果失败了，项目组打包你的损失，希望这个建议你可以考虑。”

    张一兵更进一步把自己的想法说明，看得出这位导师很想在自己学生的家乡培育新的品种，助力这片土地在经济农作物方面有新的发展亮点。言语中已经把信心、学识、机会都押注了出来。

    大家又一次等待着张海阳的回答。

    张海阳心里很清楚，张一兵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方向指向自己，很明显是想让自己的学生要站出来支持他的工作。寓情寓理，自己都不应该再这样低头沉思下去。如果再不给出答案，张一兵一定还有第三问，第四问，直至自己给出回答为止。如果那样，真成了师生间的言语博弈，那也是他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他又赶紧给自己算了笔经济帐，自己原先在外，父亲和母亲在农村，父亲原来又重心在饭店的生意上，实际上桔子树的照料基本除了固定时间的施肥看护，基本都属于自由生长状态。所以平时用心也不是很多，这下有专业团队可以“育、种、管”三结合，原则上可以下决定试一下。

    正是这笔再次核算下来还算有点“划算”的经济帐，张海阳最后才谨慎地作出了同意的决定，这第一块试验田就选在了张海阳的桔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