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季梦涵说道：“刚才这么大把枪一直藏在身上吗？没看出来呀！” 季家灿一脸骄傲的说道：“对日战争的时候。有时候要跟首长穿过敌战区。这手里吃饭的家伙事儿可不能丢，所以为我可是下过功夫的。” 季梦涵说道：“你这一路过来应该没有多少子弹了吧，这是哪里哪个工厂做的？是多少口径的？到时候我好帮你留意下，免得你这东西成了烧火棍。” 对毛瑟手枪的情感，中国人比其他人应该更深，因为中国使用的毛瑟手枪，在数量上绝对超过任何其他一个国家。 有人估计，在中国起码曾有过40万把以上的盒子炮，如果毛瑟生产一百万把，其他仿造的50万来算，中国便占了几近三分之一。在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德国战败后，因凡尔赛和约的规定，大量的盒子炮在德国被销毁，更减少了存在的数量。 毛瑟手枪谁都喜欢，毛瑟手枪可是能装上20发弹夹的。相比于机关枪的价格昂贵。毛瑟手枪则便宜许多。不管是当兵打仗，还是拦道抢劫，都是一把趁手的好武器。 也正是因为如此，毛瑟手枪这来源复杂。有以中国各兵工厂以机械辅助生产的：这一类的盒子炮材质及加工品质较好，虽然仍脱不了手工装配，零件不能互换等毛病，但整体而言，几乎可以与舶来品相较。 已知的生产厂至少有：汉阳兵工厂、巩县兵工厂、大沽造船所、山西军人工艺实习厂、重庆武器修理所、衡阳军械局等。 还有一种来源是修械所、厂、队生产：这一类盒子炮为随军修械队，在修枪之馀，也制造一些军械。 如宋哲元的西北修械所、湘西荼陵修械所、陕西方面梁沟四所等。这一类的材质及品质差距极大，有的修械所设备好，材料供应好，则产品较佳。陕西方面在敌后的修械所，因为钢材来源断绝，多半是用铁道钢加工而成。 最差的是来自私人游动修枪、造枪商贩：这是一个特殊的行业，有如走方郎中。由一人到数人不等，为地方豪强大户、小股军队土匪修造枪枝，按客户的意思，在一个地方住上十天半月，以手工打造。其品质依人而异，一般都烙印有原厂的一切印记，惟妙惟肖。 当然，也有的印得不知所云，可能是没有原枪作样子，只是师傅教下来，以讹传讹。这类枪很多中看不中用，打几发是可以，打多了就会出问题。 有许多的表面处理非常粗糙，一看就晓得是手工打造。许多此类枪贩在抗战时为陕西方面吸收，成为陕西方面的兵工人员。 最后也是最正规最好的舶来品：主要来源是德国和西班牙，经由上海、天津等地的洋行进口。 至于口径，在中国国内的就有好几种。其中最多的就是正式生产时的7.63x25mm，又称30mauser，大受欢迎，一直到停产，都是主要的口径。 还有一种口径是由山西军人工艺实习厂，生产的11.43mm口径的盒子炮，由于是民国十七年量产，称为一七式，在枪身右侧刻有生产年度，如『民国拾捌年晋造』等，左侧是『壹柒式』，均为篆书。 最后的是枪身左侧有兵工署齿轮与弓箭铭记，右侧有一个类似太极图的徽记及『自来得手枪』字样，口径为9mm的。 至于季家灿手中这支毛瑟手枪，或许是因为他给首长当过警卫员的原因。不仅仅是成色非常棒，还是使用7.63x25mm主流口径的毛瑟手枪。 季梦涵知道手枪口径，说道：“知道，这个简单，遇到危险你敞开用就是了。jiejie，我供得起。” 季家灿还以为到了北平，子弹不好找呢！毕竟是隐秘战线，谁会天天玩枪战呢！再加上要进城的时候东躲西藏的，身上子弹带的确实不多。 季家灿说道：“那可真就谢谢jiejie了！” 季梦涵说道：“你跟我姓季，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走吧！别耽搁时间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人。” 或许是运气，季梦涵和季家灿出门的时候。负责监视季梦涵的人，一个回军统报告暂时没回来。一个刚好送晚饭的过来。没有瞧见两人离开住处。 监视季梦涵回到军统，向上级报告今天季梦涵家里来了一个乡下的弟弟。他怀疑这个人可能是逃犯王文武安排的人。 但现在抓捕王文武这件案子，和其他好几件案子一样，都被封装好，等待着，军统大楼被炸一案结束之后，再重新开始调查。 是现在军统为了调查军用炸药的来源，彻底是和那些大大小小军火商和他们身后的人干了起来。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做其他事情了。 监视季梦涵本来就是行动组组长尝试在季梦涵这里碰碰运气，但现在为了在陈传淼之前破军统大楼被炸一案，哪怕这两人是才从培训班出来，还是决定把两人都调回来。 因为就在今天白天，自己手底下的一个行动小组。在抓捕一个军火商的时候。踩中对方陷阱，虽然附近的警察及时支援。这小组依旧报销了半个小组的人。行动组组长不得不把执行其他任务的队员都集中起来。 季梦涵还不知道对自己的监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解除了。此时季梦涵正在北平城的黑市里，寻找王文武身边的保镖。 季梦涵可是好几次，在这黑市里见过经常出现在王文武身边的保镖。王文武在黑市里好像还有好几个固定的摊位。 不过想到王文武曾经对陕西方面大量供应过药品等其他物质。王文武在黑市里有固定摊位，也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在陕西方面和王文武的交易停止之后，季梦涵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黑市了。 当王文武说交易停止的时候，季梦涵有专门上门劝说王文武，希望他能向陕西方面继续供应药品等高价值物品。当然了，在价格上也不会让王文武吃亏的。 但王文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对日战争结束之后，王文武已经没有能力，完成批量的弄到药品了。 不是那些高层不愿意把钱揣进自己的腰包，而是那些人不愿意让像王文武这样的中间商赚差价。 季家灿跟着季梦涵来到黑市里，看到季梦涵从一进来，眼神就四处乱转。说道：“我们是来找什么人？有什么特特征吗？或许我可以一起帮忙！两双眼睛总比一双眼睛更容易找到人，不是吗？” 季梦涵想了想，把经常跟着王文武身后的几人的相貌特征都说给季家灿听。虽然大多都是平平无奇之辈，但也足以让季家灿从人群中把这些人给找出来。 王文武这边在做什么呢？ 自从搬到使馆界不远的院子里，王文武决定搞事情。郭豹还在想着该怎么弄点军火回来，主要是要给军统的人找事情干，自己手里那几把小手枪就不够用了。 其实这事儿换在对日战争时期，郭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愁人。对日战争时期，什么好东西弄不到手？在那个时候，日本军需仓库的大门似乎永远向他敞开，他可以轻易地获取各种武器装备。 在陕西方面还不能做到人手一支枪的情况下。王文武给自己手底下人不仅是做到了人手一支枪。甚至还有其他重型武器，甚至可以借到九二步兵炮。 可对日战争结束以后，王文武就找不到货源，原来日进斗金的走私生意自然是做不下去了。而且王文武后面都打算跑路走人了，也没有必要维持那么一大支走私队伍。 大部分都被王文武打包送到，当时实力大损的王章培的部队里去了。手里剩下的军火，自然也是大多一起带过去了。 只是让郭豹没想到的是，王文武送了那么东西，去了儿子的部队之后，手里还有大量的军火。 而且，这些军火的藏匿地点竟然就在有人居住的房屋内，这些人对自己的地窖里隐藏着一个装满军火的隔间一无所知。 当郭豹带着人把隔间里的东西全都搬出来的时候，原本空旷的院子里堆满了东西。 郭豹看着被拆成几大零件的九二步兵炮，对王文武说道：“老爷，你什么时候藏了门步兵炮在这？” 王文武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说道：“战争快要结束之前时候弄的，那时候你也是知道，只要给钱，日本人什么都买。之所以藏这里，也是怕自己什么时候要用，手里没有合适的家伙事。 原本想着在自己离开之前。这些东西，应该用不上了。这真是事与愿违呀！” 既然手里有个家伙事，那就可以好好的大闹一场。 郭豹问道：“老爷，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王文武笑着说道：“自然是给军统准备一份大礼了。” 王文武让郭豹在军统内挑一边缘人，这个人在在军统里一定要有一定的资历，哪怕位置低都没关系。而且这人还需要前路已断。 这种人在军统里已经没有未来，不会发现自己的陷阱时，不会狠得下心来，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而且因为自己资历的原因，在整个军统大楼里除了特别机密的科室。四处乱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南方政府可真的是烂透了，花些钱合适的人选的档案立马就出现在王文武手里。 王文武对这人实在是再满意不过了，不仅符合自己所有的要求。而且家庭的压力也不小。 王文武将档案递给郭豹，说道：“找人给他做个局！让他做我们的信鸽！” 毕竟是对付军统的人，哪怕只是个边缘人物。郭豹专门从天津请来生面孔来北平城里做局。事情顺利的超乎王文武的想象，当然了，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有些贵。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贵的东西除了贵这一个缺点以外，其他都是优点。 王文武和挑选的信鸽见面，是在信鸽家里。 半夜三更的时候，信鸽因为突然背负着巨大债务，压的喘不上气。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好像有人进到自己房间里。 但又一想到这怎么可能，或许是自己被债务压的喘不上气来，产生的错觉吧。可真当有人轻拍自己的脸。 信鸽一脸惊恐的看向站在自己床头的人。信鸽动作快过自己脑子，伸手就要去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手枪。但被黑色人影死死按在床上。 信鸽的脸颊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站在自己床头的男人手掌上的老茧。信鸽自己手掌上的老茧，随着许久没动过枪，只剩下一些硬皮了。 这个黑影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不想死这么早的话，就安静点！” 信鸽镇定下心神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黑影说道：“怎么，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欠了我这么多钱，就忘记我是谁了吗？” 信鸽知道自己这是被人下套了，说道：“想来你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你们想做什么？” 黑影说道：“穿上衣服出来谈谈吧！别吵到您太太了。” 信鸽看了一眼自己的枕边人，虽然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信鸽也知道自己太太已经醒了。既然他不愿意睁开眼睛面对，自己还是跟着出去算了。 跟着黑影来到客厅，只见一中年男人早已坐在自己客厅上。他就好像这里的主人一样，热情的招呼自己坐下。并且让人给自己端出家里的热茶和点心。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信鸽摇摇头 那人就好像是知道一件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一样，说道：“来，来，喝茶。你放心，这茶是我自己带过来的。用你自己家的茶招待你，这事我还做不出来。” 信鸽看着眼前的茶杯，动都没动一下。你对面那人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甚至还感叹一句，真是好茶。 信鸽说道：“虽然不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但不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要什么，什么都没有的人。犯得上您这样的人物设下这么一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