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迪斯科舞厅的小插曲

    一九九三年五月份的一天晚上，齐纳应好友程卿之邀，来到x城闹市区的一家四星级酒店系蓝天宾馆参观。

    刚进蓝天宾馆的旋转门，齐纳的耳边就听到底楼大堂里的迪斯科舞厅传来节奏明快的舞曲。同时，从舞厅里闪现出一道道闪亮的银光。也吸引着齐纳情不自禁地踏进舞厅。

    迪斯科舞厅里，五彩球形灯随着音乐节奏上下翻滚，那灯光打在光亮的地板上光彩耀人。屋顶上装着四排背景灯忽明忽暗地亮着。成双成对的俊男靓女在舞池里劲舞。

    听着那热情奔放的Lamada舞曲，齐纳脑海里浮现出前夫大鹰与自己在生日聚会时翩翩起舞的情景，还有自己戴上舞会皇冠那令人羡慕的时刻。几秒钟后，这两个画面就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而此刻的她顿时觉得一种莫名的空落落的惆怅，丝丝缕缕，似烟如雾般地慢慢升腾着，心情无比惆怅。

    不一会儿，她独坐在靠门口的吧椅上，为自己要了一杯“黄金世界”鸡尾酒。她小酌几口酒，还不时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也不知什么时候，程卿身穿着一件蓝色套装，胸别工作卡已站在齐纳的身后。

    程卿拍了一下齐的左肩，说道：“齐纳，你来了，快跟我去18楼MC公司。我让你开开眼界。”

    “好，我们走吧！”齐纳说道。

    程卿的话，这才让齐纳想起，到MC公司参观之事。

    当他们俩正要离开舞厅，一位脸上留着络腮胡子，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穿一件青灰色的西服，脖子上系着一条印有“玛丽亚”画像领带的先生，正斜对着齐纳的方向坐着。他看到齐纳和程卿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心想：“机会来了！”

    他从一张沙发椅上站起来，走到程卿身后，热情地说道：“程卿，你有客来访，为何不向我介绍？”

    程卿赶紧转过身，说道：“呀，是王经理，您也在这。对了，我向您介绍，我身边一位，是齐女士，她是我好友。齐女士，这是我的领导，MC公司的王经理。”程卿有意把比她年长三岁的齐纳，说成齐女士。程卿心里知道，齐纳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

    “你好，王经理。”齐微笑地说道。

    “齐女士，不，齐小姐，很高兴认识您，您真漂亮！”王方经理主动伸出右手，眼神里打量身穿镶白边低胸套裙的齐小姐，有礼貌地跟她握了手，恭维地说道，“这里音乐不错。如果程卿不反对的话。我请齐小姐跳舞。”说完，他恭恭敬敬地伸出左手，请齐小姐跳舞。

    齐纳没做反应。程卿偷偷碰了碰齐纳的肩，示意答应王方经理的邀请。

    王方经理却从齐纳的眼神看出，她仍要跟程卿离开迪斯科舞厅之意。

    王方心里嘀咕：程卿的客人真古怪。他用不冷不热的口吻说道：“齐小姐，您干嘛不来这里跳舞？您看上去宛如一朵”Wallflower“(“墙头花（舞会上无人搭理的女人)太令人惋惜！”

    齐纳不顾程卿在身边，不屑一顾地说道：“对不起，王经理，请你自便！”

    程卿好尴尬，只能向王经理摆摆手，表示歉意。

    王方微微一笑，说道：“齐小姐，别误会！我请您跳舞，是因为这音乐太棒了！您若不答应，岂不是不给我王经理面子？”

    齐纳听了，看了看一眼程卿。终于，齐纳跟着他下了舞池。王方和齐随着流畅的舞步，很快转入跳舞的人群中。

    坐在舞厅左角落是刁德贵经理和他的下属小张。他们是MC公司B组成员。刁德贵经理是部门经理。他，38岁，国字脸，两耳见腮。

    刁德贵手拿着酒杯，眼神里注视着舞池里的王方经理和一位年轻的女士转动的舞姿。

    小张有宋玉子都之貌，说话总爱转眼珠。

    小张抹去嘴角上的啤酒泡沫，故意添油加醋地说道：“刁经理，你看！新来的小程没来MC公司几天，就有‘花头＇。你看，A组王方经理与小程跳舞中还眉来眼去，两人抱得多亲热。”

    怎料，小张遇事生风的话，却让刁德贵暗自打起如意算盘。

    刁德贵心中纳闷：“王经理，你凑什么热闹？！你要动我看中的‘猎物＇，资格还嫩着点。等着瞧，我会给你颜色看！”

    刁德贵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小张，又推了推他的肩膀，故意顺着小张刚才说的话，说道：“小张，你别喝了！该去请程小姐跳舞。你别让程跳舞时感到寂寞。你要想办法，帮我把她争取到我们B组来。”

    舞池里，齐纳和王方经理随着音乐旋律起舞。他们俩或舒展，或奔放，或前进，或后退，两人配合地很默契。

    他们跳了一曲，再连一曲。

    齐纳一只左手搭着王方的左肩，赞许地说道：“王经理，您带得我，感觉真潇洒！”

    王方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表情，一边跳着，一边吹捧道：“齐小姐，您的舞姿飘然怡人！我带你跳舞，感觉轻松自如，胜似我和专业人士跳舞。我不如你呀，还希望下次向您讨教。”

    王方哪知道，和他跳舞的女人，是酒吧女老板，跳舞伴客是她“吃饭“的家伙。

    而王方的甜言蜜语，确实让齐纳感到两腮发热，心里甜甜的。她心中很愿意听到男人说她好话。

    随后，她谦虚地说道：“王经理，您过奖了。我只不过喜欢跳舞。咱们的舞技是彼此彼此。”

    王方猜出齐纳此刻的心思，看的出她心情很好。

    他说道：“齐小姐，你对外汇投资感兴趣吗？”他试验一下齐纳的反应。

    王方的一句话，好像平静的水面来了一群嬉水的鸭子，好不热闹，打破两人愉悦中的平静。

    这让齐小姐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问道：“王经理，您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王方觉得，今晚机会真好。我可以结识美丽女士请她跳舞，又可以跟她谈谈生意。这真是放羊佬拾柴--一举两得。

    王方抬了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齐小姐，我和程卿所在的公司是国家试点金融服务公司。我们做的是外汇保证金交易业务。我们利用国际卫星通讯电视，载波电话，联络到国外金融市场，进行外汇保证金交易。凡是到我公司来投资的客户，基本上能赚到比存银行的利息高三倍的利息。”

    齐纳听了，还以为是银行里的“外汇实盘交易”。她只是把“利息”两字记在心中。她继续问道：“王经理，你们的公司所经营的业务与利息究竟有什么关系？”

    王方感到齐纳，这个女人，很特别。她似乎特别感兴趣。他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并强调“与其把钱存在银行收利息不如投资外汇保证金业务，获的利息要比存银行得到利息高三倍。王方的话，打动了齐纳的心。

    但是，齐纳没表态。

    王方说道“这样吧，齐小姐。你不妨跟程卿，一起到MC公司现场看看，体验一下。”

    王方和齐纳在舞池里跳了十来分钟。两人的关系很熟了。齐纳时时发生清脆的笑声

    而程卿一个人坐在靠门口的吧椅上，喝着自己点的“蓝色夏威夷”鸡尾酒。她眼巴巴地

    看看着王方和齐纳跳舞。

    程卿哪知道，小张已经来到程卿身后。他还礼貌地请她跳舞。小张和程卿也下了舞池。

    “滴滴滴”，小张刚离开座位，刁德贵那里就收到MC公司的盘房（内部计算机交易工作室）打来的拷机。刁德贵起身离开了迪斯科舞厅。

    小张和程卿在舞池里跳着，跳着，小张转了一下眼珠，说道：“小程，你知道吗，王经理今晚和一位长得漂亮的女士跳舞，两人说着悄悄话，而且贴的很近。我猜，这位漂亮的女士，是不是你带来的新客户？！”

    程卿笑了笑，用狡黠的口吻，说道：“小张，你别搞错？！难道只有客户才能光临MC公司？我倒要问你，你什么时候陪你的客户跳舞？”

    小张闻言，目瞪口呆，只好吐了吐舌头，朝她斜视一下，说道“小程，听你的口气，活象个‘母大虫’！”

    “去你的！”气得程卿脸红一阵白一阵，和小张不欢而散后，又回到原来靠门口的吧椅上，独自喝着自己点的“蓝色夏威夷”鸡尾酒。

    这时，舞池里有一位带广东口音的中年人正挽着一位小姐水蛇般的细腰，贴着面，跳着两步舞，还说着悄悄话。

    “于秘书，今晚你陪我就陪到底。我已经在15楼楼上开了一间套房，让我们喝点红酒，谈谈心。你看如何？”男的殷勤地说道。

    “陈总，请别说话。您的步子停了。”女的故意装听不懂。

    “于秘书，难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男的诘问道。

    “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恕我不能奉陪！”女的脸上露出慌张的神情，欲睁开陈总有力的大手，想离开舞厅。

    “于秘书，你别自命清高。我手头有你的把柄！”陈总冷笑道。

    “陈总，你到底抓到我什么把柄？！”女的状着胆问道。

    “我手头有客户起诉你的书面材料。你要明白，这些材料落入新闻媒体的后果。“男的紧紧地不放女的手。

    “我……太不了滚蛋，公司关闭。”女的豁出去了。

    “娜娜，我为了公司，为了你，可是用一笔巨款从客户的律师那里买下了足以让你上法庭的书证材料。你欠了我的情，我要你今晚补偿我！”、

    “陈总，您的话太过份！我只是DC公司的小秘书。今晚上您过分要求我的事，我办不到！！”

    “于娜，你听着。DC公司是我们香港人开的。我作为老板，可以雇佣你，也可以用重金′包养‵你。想想你在公司所作所为，你让DC公司的客户倒仓到MC公司开户，还把*转到MC公司你相好的手里！你别惹我，不然，我非揍死你不可！！要不是，我看你还有一点姿色，才网开一面。你，别不识抬举！！“

    那女的无言以对。

    男的象老鹰抓住了小鸡，左手紧紧地搂着女的腰肢，出了舞厅。

    不久，王方送齐纳回到座位上，随后向坐在吧椅上独饮的程卿使了一个颜色，说了一声“再见！”就离开了迪斯科舞厅。

    王方走后，小张早已去了二楼的健身房。

    齐纳还坐在吧椅上，回味王方刚才在舞池里说的话。

    程卿在齐纳的耳边说道：“齐纳，我坐在这里等你，等得好久了！你和我的王经理跳舞时说了什么？”

    “程卿，你快带我去MC公司。”

    齐纳说完，程卿和齐纳出了迪斯科舞厅。

    他们两人登上舞厅旁边的高速电梯，转眼工夫来到18楼的MC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