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河边的女孩12
12 哎！ 又是一声叹息声。老人的叹气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家里有这么个逆子，真是家门不幸呐。” “后面，他......有改过吗？” “改？他是一错再错。” ...... 90年代中旬，村里在商讨着房屋拆迁的问题，听说要有一条高速要经过村子，要收地拆迁，刚好我们家的房子也在其中。从颖儿出世开始，他断断续续都回去赌博，一开始赌注都不大，越往后发现输的越来越多，以至于曾胜在也不理他，把他赶出家门，不过还是给他留了一块地，盖了几间房子。 曾峰得知要收地拆迁的事情，买了些好东西又再次回到家中，曾胜一个劲的把他赶出去。 欣怡在洗衣服，孩子正在院子里玩。曾峰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说“媳妇，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她只顾自己洗衣服。 “没钱给你赌博，自己想办法去。” “不是，媳妇，你想啥呢。我是想让你和老爷子说说，让咱们搬回去呗，一家人何必闹的这么僵。” 她盯着他的脸。 “问你啊，为啥把你赶出来你不知道原因吗？” “我知道，不就是因为我赌博吗，我改还不行吗？我改，我发誓以后不赌了。” 她很认真的看着他，眼睛都是不相信。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信呢？” “不是，媳妇。真的，发誓，我以后绝对不再碰赌博了。” “真的？” “真的，媳妇，我以后绝对不碰了，我改，我知道错了，你行行好，和老爷子求求情，让咱们回去吧。” 她有半分钟时间没有说话。 “行吧。” “谢谢媳妇，就知道你最好。以后都听你的。” 他跑出了房间，看着他的背影，她分不清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话。不过，欣怡的求情取得了效果，曾胜真的让他们搬回来了。他也当着全家人的面发誓以后不再赌博。 “我以为，他会变的越来越好。真的改邪归正了。” 他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事情比想象中越来越糟糕了。” 回来之后的曾峰，刚开始还表现的很好，欣怡也很开心，让她对生活又重新有了信心。不过这信心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又消失了。 村主任风尘仆仆的走进了院子里，拿着一沓资料，笑着对曾胜说“老曾，上头的文件下来了，打算征用你家几亩地，然后还有就是，你新建的那房子要拆掉。” “确定啦？” “八九不离十嘞。那个房子现在谁在住。” “是我儿子儿媳的房子，结婚的时候给他们建的。” “那......现在谁做主。” 曾峰冲了进来，咧着嘴，说“我做主，我做主。” 村主任看看曾胜，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没说话。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对着曾峰说“那行，只要你同意拆迁，到时候签个合同就完事嘞。” 他巴巴的望着村主任，问“有没有拆迁款啊？” 村主任被逗笑了，说“有的，到时候会告诉你，现在上头刚确定方案，具体的赔款到时候会随着合同一起下来。” “好，好。您喝茶。” 他看着已经见底的茶杯，连忙续上水，曾胜的反而没看见。曾峰热情如火一般，还让村主任留下来吃饭，不过他碍着曾胜的面子，没有留下，临走时曾峰亲自扶着他走出了院子。曾胜脸色如铁青一般。 再后来，房子拆掉了，曾胜怕他把钱都霍霍光，提出来保留一部分作为以后买房的启动资金。起初，曾峰是不同意的，但是欣怡坚持要留一部分，劝说曾峰，毕竟房子拆了还要在家里住，其实家里人为何要保留一部分资金，她心里是明白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 “再后来，刚开始拿到钱还想着买房子，可惜好景不长，他好赌的性格始终没改掉，一直小赌持续到孩子四岁多的时候。期间，两个人也是经常吵架，一开始也只是吵架，我们去劝......” 曾峰又一次烂赌回来，输了些钱，开始喝点酒。醉醺醺的他回到了家里，欣怡看到他此番模样已经没有心思在说他了，她知道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她在心里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回的气。 醉酒的曾峰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心翼，说“过来啊。快过来睡觉。” 欣怡假装没有听到，一动不动的，心里也是憋着火。他坐了起来，眯着眼睛，说“我让你过来，你没听到是吧。嘿，你这女人，现在脾气这么大了，我叫你敢不听。” 他的话就好像石头掉进深海，只见水花，没有反应。 曾峰酒劲上头，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坐到了欣怡身边，不过她一眼也没有看她。 “你怎么回事，连你都不理我了是吧。老子今天输了钱，连你都敢不听我的了是吧。” 他拉了她一下，被她挣脱开了，然后又继续拉扯，最后她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曾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直接火气就上来了，对着欣怡就是一顿打。 淑芬听到动静，走到门前，看到曾峰动手了，连忙上去拉开，嘴里说着“峰儿，住手，不要再犯错了，她可是你媳妇啊，你怎么能动手啊。” 曾胜拎着棍子，用全力往曾峰后别打了下去，啪的一声，他嗷嗷叫着回到了床边。 “畜生，我就知道你死性不改。今天居然敢动手打人了，真是孽畜啊。” 淑芬拉着欣怡走了出去，她此刻已经懵了，没想到他会动手，脸上已经都是泪水了。 “欣怡，没事吧？没伤着你吧。” 她忍着悲伤，摇摇头。 “哎，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能动手呢？你放心，欣怡，我一定替你好好说说他。” “妈，我不想和他过了，我感觉他没已经没希望了。” “别，你可千万别走。你想想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你也不希望孩子长大了没妈是不是。再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时候离婚，传出去多不好听，忍忍吧，有我们在，一定让他改过来。” 欣怡只剩下哭泣，屋内传出来曾胜辱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