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监牢来人
榆竹上前一步挡在林厉玄前面：“王统领？” 王北风含笑道：“榆教头，别来无恙啊。” 榆竹摇摇头：“我早就不是教头了，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上我这来抓人，还抓我的人？” “雾桃楼最近发生的杀人案你知道吧？今天早上一条巷子里又发现一具尸体，确认是雾桃楼的雾纱。这个叫桃枝的女子就昏迷在一旁，据她所知凶手是半夜将她们二人从雾桃楼掳出，然后行凶的，我们拉着她到附近挨家挨户指认，始终没有结果。” “直到刚才有人说你家有个年轻人昨夜在城里闲逛，与桃枝的供词如出一辙，我们只好来看看，” “你刚才也看见桃枝的反应了，你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凶手！”王北风喝道。 榆竹摇摇头：“昨夜紫月并不明朗，半夜无火照明的情况下很难看清一个人的面容，请问桃枝姑娘怎么就能确定凶手是我这徒弟呢？” 桃枝愈发畏惧，低着头畏畏缩缩不敢说话。 王北风瞥了一眼桃枝，冷哼一声：“年轻人，我就问你，你昨夜有没有半夜出门？” 林厉玄看了一眼榆竹，而后坦然道：“我是有出门跑步，但我不是凶手。” 王北风摇头道：“那就行了，你有出门，又经过证人指认，即使你声称自己是冤枉的，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先去牢里蹲几天。” 还没等林厉玄说话，榆竹一踢旁边的武器架，墟烟长矛飞到他手中，他笑道：“王统领，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连证据都没有，怎么能先抓人呢？” 王北风看着榆竹的架势，目光一冷：“榆教头，我看在我们的交情上，这才没有直接动手，你拿着长矛，莫非是要反抗禁卫队吗？” “我怎么敢呢，”榆竹摇头轻笑，“只是你这么做不符合流程，王统领扪心自问没证据能先抓人吗？” “榆竹，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王北风怒喝。 “那来试试吧。”榆竹单手举起长矛，直指禁卫队。 “哥哥，先别动手！”榆长阳闻声推开房门。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回房间里待着！”榆竹头也不回。 王北风看了一眼榆长阳，轻蔑地笑道：“榆竹，你当真想清楚了吗，现在动手了，你就是站在了禁卫队的对立面，就是和瀛洲城作对！你武力高强我们拿你没办法，但是你弟弟呢？据我所知他连云烟十八式都不会吧？你能一直在你弟弟身边保护他吗？他能一辈子无时不刻受到你的保护吗？” 没等任何人回答，林厉玄已经走到榆竹旁边，轻轻压下他的长矛，从容笑道：“师父别动手，我没杀人，他们就算抓了我也定不了我的罪，你放心好了。” “不用为难我师父和长阳，我和你们走就是了。”林厉玄看向王北风，后者这才让禁卫队放下武器。 王北风给林厉玄双手带上锁链，临走前林厉玄转头看了一眼榆竹，又看了一眼榆长阳。 榆竹倒退一步坐在椅子上，长矛横放在膝，脸色凝重。 “有古怪，王北风铁了心也要抓拿犯人，丝毫不怀疑那个桃枝的话，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榆竹转头看着弟弟，榆长阳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脸上不断变换着神情。 “最近不要再出去了，尸体越来越多，已经惹来一些人的视线了，我不想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入局。” “无辜？有谁是无辜的？”榆长阳气度一变，脸上的焦急、担忧、恐惧、愤恨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冰冷的脸，双眸幽远如同深渊。 “那林厉玄呢？他本就不该入局！这不是他该掺和的事情！”榆竹转头死死盯着“榆长阳”的眼睛。 “榆长阳”摇头：“他入不入局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那些人死没死光，那处肮脏之地的人全都该死！他们一天没有死光，我就一天不会停手！” “那个女孩呢？也该死吗？”榆竹反问道。 “榆长阳”眼神中忽然出现浓厚的怨恨，随后眼神再次一变，恐惧和不安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小汐，她不该死！该死的是她们！是棉韵，棉韵已经死了！小汐呢，小汐也死了啊，都已经死光了，死光了……” 榆长阳捂住脑袋，疯狂摇着头，嘴中喃喃自语。 看到弟弟这般模样，榆竹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只是低下头长叹一声。 …… 瀛洲城监牢。 林厉玄靠墙而坐，摸了摸镣铐。 镣铐的材质倒是和牢门有点像，估计是同一种坚硬的金属材料。 林厉玄忽然瞬移到牢门外，从外面看着里面。而后又瞬移回去，反复几次之后他瞬移到另一间牢房坐了一会，才回到了原地。 “哒哒——”清晰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一袭银袍的男子来到走到牢房前，他眉目坚挺，虽然带着笑容，却带有一股阴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你就是榆竹的徒弟？”银袍男子笑问。 林厉玄看着第一眼就让自己不舒服的男子，没有说话。 男子并没有对林厉玄的沉默流露出不满，仍旧含笑道：“听王北风说，最近雾桃楼的杀人案，你就是凶手啊？” “嘿嘿，”男子搓了搓手，蹲了下来。 “我叫灵泊，地下擂台管事的，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犯下这么多凶杀案的下场是什么啊？” 林厉玄沉默。 灵泊哈哈大笑道：“被处死是当然的，只是如此残忍的凶手，死刑的方式自然有些不同，总不能和那些什么失手杀人、过失杀人、正当防卫杀人的凶手一样吧？” “你说是不是啊？”灵泊瞪大眼睛看着林厉玄。 灵泊忽然不笑了，他双手抓住铁栏，将脸凑近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会先被砍断十根手指，让你再也举不起武器；然后你会被砍断双脚，再也无法行走；紧接着你会被挖出双目，让你再也无法确定你的目标。” “还没完呢，才刚刚开始呢，”他用极温柔的语气缓缓说道，“你会被砍去双耳，鼻子，嘴唇，五官一个不剩。受完这些之后，如果你活着的话，你会被放到囚车里游街示众，告诉大家犯下恶劣凶杀案的后果，警示众人一定要遵纪守法。” “最后你会在全城百姓的见证下被拦腰斩断，终结生命。” “但是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远不止呢，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老师，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要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兴许是坐牢，兴许是死刑，谁知道呢。” 灵泊兴奋地瞪大眼睛盯着林厉玄，试图从林厉玄眼中看出一丝恐惧。 但是林厉玄就那样靠在墙边盯着他，一言不发，神色平静。 灵泊表情缓缓恢复自然，他闭上嘴巴，起身，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林厉玄，二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 灵泊冷若冰霜的脸抽动了一下，他摇头道：“这就是你本来的下场，实施的根据是瀛洲城的《极恶法案》。” “但是我愿意给你机会，我知道你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没有亲人，朋友总该是有几个的吧？榆竹？还是他的弟弟榆长阳？还是你当乞丐的时候身旁那个有一条老狗的老乞丐？” “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吗？”灵泊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食指轻轻瞧着下巴。 林厉玄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缓缓起身走到灵泊的面前，隔着坚固的铁栅栏和他对视。 “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喂喂喂，说什么呢，什么盯上你啊？”灵泊摆摆手一脸无辜，疯狂摇头，“只是我十分好奇，你的右臂……”他的声音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是怎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