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黑影
“小何，救命！” 笑病铺子门口，林厉玄放下昏迷的榆长阳，冲到门口用力敲门。 “开门啊！死人啦！” 木门打开，面覆蓝色面具的红袍年轻人出现，小何单手迎接：“快进来吧。” 林厉玄刚要去搀扶榆长阳，却被小何阻止。 “等一下！这绿色的气息？”小何蹲下去查看，摇摇头：“中毒了，你刚才没碰他吧？” 林厉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但还是摇摇头。 小何转身从铺子里拿出一根木棍夹子，夹住榆长阳的手臂，这才将他拖进了铺子，林厉玄则在背后关上门。 “这是怎么回事？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榆竹的弟弟，榆长阳？”小何坐在柜台后面问道。 林厉玄点点头：“你会解毒吗？你救救他。” 小何摇摇头：“我只是个面具贩子，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会解毒。而且此毒猛烈，如果没有特殊的药，片刻之后，他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但是我恰好有这种毒的解药。”小何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绿瓶。 “那你快点救他！”林厉玄焦急道。 小何缓缓摇头：“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了，规矩你懂，这是一桩买卖。” 林厉玄愣住了，嘴中喃喃道：“买卖……可是他快要死了啊。” 小何依旧摇头：“我与你，与他只是一面之缘，要我救他，只能买卖。” “那你要什么，什么东西可以换来这瓶药。”林厉玄的声音有气无力。 小何指着林厉玄的脸，含笑道：“我要你的一只眼睛。” “什么？”林厉玄骇然道，“不行，绝对不行！” 小何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摊摊手：“我反正无所谓，这是双方自愿的交易。” 林厉玄惊恐地退后两步，瘫坐在地上，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答应了，这个小何马上就会把他的一只眼睛挖出来，但是榆长阳也真的会得救。 林厉玄看了一眼榆长阳，一股浓郁的绿色气息弥漫在他的面门，他的上半身几乎被绿色气息全部侵蚀了。 “现在大部分毒素还只是在他的额头和上半身外部，等到毒素完全侵入他的心脉，谁来也救不了他了。”小何淡淡地说道。 林厉玄眼神复杂，他和榆长阳认识不过几天，但是他真的把榆长阳当朋友，也从心底里认可这个人，无论是榆长阳对自己的帮助，还是这次屠杀背后的原因，都让林厉玄十分敬佩感动。 他很想救榆长阳，只要代价再小一点…… 但是代价是他的一只眼睛啊！ 他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要是再失去一只眼睛，他真的会变成废人的。 “榆竹可以吗，我去找榆竹来，他是榆长阳的哥哥，肯定有办法的。”林厉玄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要冲出去找榆竹。 “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榆竹，来不来得及找到榆竹。他是榆长阳的哥哥，只是付出一只眼睛的代价就能救弟弟的性命，他肯定会做，但是现在是你在这里，我要的是你的眼睛。” 小何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厉玄机械地转头，麻木地问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要我的眼睛，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针对我！” 林厉玄大吼道：“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些什么，这里到底是哪里？” 小何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张红色的恶鬼面具盯着林厉玄。 林厉玄跪倒在榆长阳的身体旁边，双手撑地，摇头道：“对不起，榆长阳，我真的做不到，我救不了你，我不能失去眼睛……” “我真的做不到……”林厉玄痛苦地喃喃道。 “绿叶红花……” 林厉玄缓缓抬头，榆长阳双眼紧闭，嘴中却在重复着几个字。 榆长阳的右手无力地下垂，手掌撞击地面的那刻本能地张开，一枚略有褪色的小绿瓶子滚落出来，那块始终系在手腕上的手帕也缓缓摊开，像是在地上绽放了一朵娇艳的玫瑰。 林厉玄愣了好一会儿，这才靠过去轻声唤道：“榆长阳？” 没有任何回应。 小何站起身来：“好了，事情已成定局，他已经死了。” 林厉玄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榆长阳的尸体，他想去握住榆长阳的手，但却又怕自己也染上剧毒。 小何站在尸体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榆长阳，面具的空洞中透露出来平静甚至冰冷的眼神。 “我会通知榆竹过来收尸，现在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小何站在门口，招了一下手，墙上的一张黄色天神面具自动飞到他的手上，他对着面具轻声言说几句，面具忽然化作一缕黄烟消失在他的手里。 小何背着手看着门外的天空，感叹道：“看来书上的预言还是有待商榷啊，榆长阳并不是我要等待的那个人。” 林厉玄眼睁睁看着面具飞到小何手上，又消失不见，他整个人彻底傻了，呆呆地看着小何，再次感觉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你到底是谁，这到底是哪里？”林厉玄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问小何还是在问他自己。 小何转过头来，脸上的面具忽然变成红色，而后他来到林厉玄身边，将其扶起来，而后手中凭空出现一本泛黄的书籍。 “你渴望知道更多，那就如你所愿。”小何声音空灵，随后一只手按在林厉玄的额头上。 林厉玄只觉得周身忽然陷入混沌，自己仿佛置身于虚无之中，榆长阳，小何，就连整座铺子都消失不见，周围是一片黑暗，随后从中心一点大放光明，逐渐照亮整片空间。 林厉玄微微眯眼，随后一道乌鸦般的黑影忽然出现在他眼前，林厉玄只看到一瞬便觉得眼睛刺痛，脑袋眩晕，整个人向后跌去，失去了意识。 等到林厉玄醒来的时候，榆竹在他身边抱着榆长阳的尸体，脸上是止不住的悲伤，而榆竹的旁边有一株墨绿色的植物。这个勇敢坚毅的男人抱着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声音呜咽，像一头野兽般嘶吼着。 恢复清醒的林厉玄心中伤悲，虽然并不是他直接害死了榆长阳，但是他的内心十分煎熬。 林厉玄伸出一只手想要安慰榆竹，但是手停在半空中始终无法落在榆竹的肩膀上。 榆竹缓缓放下弟弟的尸体，他的手上戴着一层皮质手套，虽然榆竹身上没有染上剧毒，但是手套却被腐蚀，发出嘶嘶的声音。 “是雾桃楼吗？”榆竹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