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惨祸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远处疾弛而来,白光中传出一个男人愤怒地吼声:“道友,如此恣意屠杀凡人,难道就不怕冥冥中的因果报应吗?”说话间,一条白色光线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再也顾不得李哲,连忙抓起身前的白骨幡,大力一摇,从白骨幡中喷出不少黑气,瞬间凝结成一只狰狞的鬼头。 白光飞近,鬼头怪嚎一声,张开大口将白光一口咬住。白光连连跳动,却挣不出鬼头的大嘴。 “所谓因果报应,只不过是骗骗凡人的小把戏。我们修真之人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岂会相信。”见鬼头制住了白光,黑衣人狞笑着回答。 “爆”,白光中的男人轻喊一声。鬼头口中的白光,嘭的一声爆开,将鬼头炸成一团黑雾。 趁白光与鬼头纠缠的机会,黑衣人收起白骨幡,化着一道黑光,向远方逃去,边逃边喊:“云梦宗的道友,咱们后会有期了。” “在我们云梦宗的地界,屠村灭门就想一走了之,道友也太小瞧本宗了吧。”白光中的男人怒吼道。说话间,白光追着黑光飞驰而去,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踪迹。 倒霉的李哲被鬼头爆炸时产生的气浪炸飞,脑袋正好撞在磨盘上,直接晕了过去。 次日清晨,昏迷中的李哲被晨露浇醒了。揉揉还在发晕脑袋,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坐起来。 定了定神,李哲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太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 平日这个时辰,李哲会提着方天画戟到晒谷场练武,村中的农户应该早已下地干活去了。可是,今天全村竟然一个人都没起床,不要说人了,就是牲畜都没看到一只,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李哲心头浮现。 李哲连忙从地上跳起来,往家中跑去。跑进院子,李哲大叫着“父亲,父亲”,可是无人答应。 一路跑进父亲的卧房,只见李博文躺在床上,还保持着睡觉的姿势,但是早已气绝身亡了。 见此情景,李哲如遭雷击,完全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李哲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惨叫,痛哭起来。他抓住李博文的胳膊用力摇着,边哭边大声叫:“老爹,你别死啊,你起来啊”,“快来人啊”,“福伯,你快来啊”……李哲呼喊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回答。 跑到下人的房间,李哲发现所有家丁和他爹一样全死在床上。跑遍全村,李哲才发现李家村二百七十九口人,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一活口。 失魂落魄地回到李博文的卧房,看着父亲的遗体,一种巨大的悲痛袭来,李哲放声大哭。回忆起与父亲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一种无法言语的剧痛,撕扯着他的灵魂。 到了下午,李哲已无泪可流,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先将亡者入土为安吧。 李哲取了些银两,一路跑到县城,准备雇些人到村中,把村民都收敛安葬了。可是,一听说一夜之间全村人都死光了,所有人都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这种惨事不是闹鬼就是瘟疫,给再多钱也没人敢来。 没办法,李哲只好买了辆马车,拉上一副上好的棺材,独自赶着马车回到村里。 回到家中,李哲把父亲的遗体抱到堂屋,收敛入棺,披麻戴孝,化了些纸钱。 “请恕孩儿不孝,父亲大人仙逝,孩儿本不该如此草草了事。无奈,村中还有一村老少无人料理,只能委屈父亲大人了。”李哲在父亲的灵前,泣血禀报。说完,他给父亲嗑了几个响头,起身将棺材拉到后山,葬入祖坟。 回到村中,含泪把全村死者拉到后山一一掩埋。 恰逢天降暴雨,冰冷的雨水浇到李哲身上,他却毫无感觉。 此时的他仿佛变成一具行尸走rou,木然地行走在小村与后山之间的小路上,机械地重复着这悲惨的工作。饶李哲有一身神力,也不眠不休干了三天的才将全村的亡者安葬。 对着满山的新坟,李哲悲痛欲绝,自已的父亲,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和自己如同一家人的乡亲们,一起遭此横祸,李哲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本章未完,请翻页)李哲对着死难者泣血立誓:“父亲大人,福伯,刘二叔,小胖……,全村的乡亲父老,你们一路走好。李哲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杀了那个妖人给你们报仇雪恨。” 怎么才能报仇?李哲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自己的武功与黑衣人的妖术相比,如同婴儿和成人的差距,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无论自己将武将练到什么程度,都不可能杀掉黑衣人,报仇雪恨。想要打败妖术,就只有去学习仙术了。 昨夜,李哲听到黑衣人和白光中的男人对话中提到了云梦宗。 云梦宗,听这个名称想必是在云梦山上吧。想报仇,就只有去云梦山中寻访仙人,学习仙法了。 想到这里,李哲打定主意,明早就动身去云梦山寻仙。 次日清晨,李哲拜别了死者,回到家中,收拾了行李,扛着铁戟,骑着马就出发了。 收拾行李时,李哲无意中看到了柳家给他的玉佩,决定去柳家把亲事退了再走。 此一去,生死两茫茫,他多半是回不来了,千万不能误了人家柳小姐的终身。 李家历代家主都是秉着“积德行善,一诺千金”的宗旨持家,李家的后人都极重承诺。 柳家村距离李家村也就不到五十里路程,李哲纵马奔驰,不到一个时辰,柳家村就到了。 眼前的柳家村一片狼藉,大火在村中蔓延,燃起nongnong黑烟。 出事了,李哲的心中格登一下。 想驱马直入村中,可是李哲所骑的只是匹拉车的劣马,面对大火再也不敢前进半步。 李哲无奈,只得下马,大步流星地奔向村中。 跑到村中的空地,李哲看见近百名强盗把村民围在中间。人群当中立着一名三十岁左右巨汉,长得虎背熊腰,看来就是强盗的头领了。 巨汉左手拿着一把九环大刀,另一手握着一名白衣少女的下巴,大笑着说:“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正好给本大王当个压寨夫人,也算本大王没白来人世走一遭。” 白衣少女拼命挣扎,大声哭喊:“放开我,放开我。” 一名员外打扮的中年男子跌坐在地上,抱着巨汉的大腿,苦苦哀求:“大王,小女已经订过亲了,请大王高抬贵手。我愿意献上全部家产,求大王放过小女吧。” “你这老东西,真是不知死活。本来看着你要给本大王当岳父的份上,还想放你一条生路。即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本大王就送你一程吧。”巨汉一脸不耐,凶狠地骂道。骂完,他大腿一甩,将中年员外挣开,再一照着中年员外的心口踢出一脚。 中年员外喷出一口鲜血,象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数丈,直接昏死过去。 白发少女见此情景,肝胆俱裂,拼命挣脱巨汉的掌握,向中年员外跑去。巨汉大怒,正要赶上前去将白衣少妇再抓回来。 见此惨剧,李哲大怒,全身的热血向大脑涌去。他大吼一声:“住手。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强盗,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群盗闻声,朝李哲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高瘦的半大小子,立着一把方天画戟,正指着他们怒骂,不由大怒。 巨汉分开众人,来到李哲面前,指着李哲骂道:“哪来的野小子,敢坏本大王好事,今天本大王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王法。”说着,他举着大刀就冲向李哲。 李哲也不多话,举戟相迎。冲巨汉身前,李哲一戟劈下,巨汉举刀格档。 兵器相接,巨汉就觉得一座小山压了下来,根本无力抵抗,被连人带刀砸成一堆血泥。 看到头领惨死,群盗大惊,乱作一团。但是,这群强盗都是些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缓过神后,并不逃跑,反而嚎叫着挥动兵器上来围攻李哲。 李哲恨透了这群强盗,手下也不留情,展开祖传戟法,将一条铁戟舞得虎虎生风,与群盗战成一团。 刚一交手,群盗就惊恐的发现,李哲这条铁戟上的力量太恐怖了,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敌的。他们只要碰上就会象稻草 (本章未完,请翻页)人一样,被李哲的铁戟击飞。 不到盏茶的工夫,百十名强盗就非死即伤的躺了一地。 看着躺了一地的强盗,李哲长出一口气,痛快,真是痛快。这几天堵在胸口的一口怨气终于找到了出口,随着挥舞的铁戟全部被甩走。
解决了群盗,李哲走到白衣少女和中年员外旁边。白衣少女正抱着中年员外痛哭。凭两人的服饰李哲也判断出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柳家父女。 从村民中走出一名老者,对柳小姐说:“小姐,让我看看柳员外的伤势。” “王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柳小姐抬头一看老者,连忙哀求道。 王大夫三只手指搭着柳员外的手腕,用心号脉。过了一会,对着柳小姐摇了摇头说道:“柳员外,心脉已断,回天乏术了。” “王大夫,求求你再想想办法。” “心脉断绝,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柳小姐还是准备后事吧。”说着,王大夫抽出一根银针,刺入柳员外的头顶。“我先把柳员外救醒,不过维持不了多久,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唉,什么世道,好人都没好报了。”一针下去,柳员外果然醒了过来。 “大王,大王,求求你放过小女吧。” “爹爹,醒来。强盗已经让这位少侠打死了。”柳小姐指着李哲说道。 柳员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了面前李哲。柳员外暗中见过李哲,因此认得他。 “贤侄,你怎么来了?”柳员外话说了一半,才发现李哲一身重孝,急忙问道:“贤侄,你这是……,莫非我那李老哥……” 李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着说:“柳叔父。中秋之夜,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名妖人,在李家村施展妖法,把全村人的魂魄都勾了去。李家村除了我之外,二百七十八口,一夜之间全部遭了横祸。” “啊”柳员外闻言,大惊失色,又喷出一口鲜血。柳小姐连忙扶住父亲,给柳员外揉揉胸口,过了半天才缓过来。 柳员外喘着气对李哲,说道:“贤侄,我怕是也不行了,我和你爹订下的事你知道吗?” “小侄知道。” “这便是小女如烟,你的未婚妻。万幸,我临死之前还能见到贤侄,亲手把如烟交到你手上,以后小女就要烦你多多照顾了。”柳员外指着柳小姐对李哲说。 李哲立志报仇,只能狠狠心拒绝道:“小侄不敢担此重任。” 柳员外脸色大变,急忙问道:“难道你想悔婚?”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小侄已在父亲和众乡亲坟前发下重誓,有生之年定要给他们报仇。小侄要去云梦山寻访仙人,拜师学艺。此一去生死不知,怕误了柳妹终身,临行前特意来和叔父商议退婚之事,没想到叔父也遭此横祸。” 柳员外看李哲说得斩钉截铁,知道他心意已决,无法相劝了。再说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也没法劝。只是自己女儿还小,自已一死,没人照顾,一个人怎么看守门户,早晚要遭不测。 见柳员外犹豫不决,李哲猜到了他心中的担忧,主动说:“不知柳叔父有什么亲戚可以托付,小侄一定亲自把柳妹送去。”柳员外一听,心中暗叹,这孩子如此明白事理,只是可惜和我女儿没有缘分。 “我还有个哥哥名叫柳思仁,在中京任吏部待郎,只是去中京山高路远,不知……” 不等柳员外说完,李哲打断道:“请叔父放心,我一定把柳妹送到。” “贤侄一诺千金,这样叔父就放心了。如烟,你就听你李大哥的安排吧。”说完,柳员外气绝身亡。 柳小姐伏尸痛哭,过了一会,李哲劝道:“人死不能复生,meimei还请节哀,着人给叔父办理身后事吧。” 李哲刚站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体晃了几晃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李哲自从李家村出事之后,数日不眠不休,水米未进,一直忙活,早已脱力了。又让一场暴雨浇了透心凉,寒气早已入体。刚才一场血战,体力更加透支,终于病倒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