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喝茶去

    纳兰带着风之斓，东拐西拐，钻进胡同里，去了一家茶肆。

    茶肆老板对纳兰非常熟悉，道声好后便带他们进了一间雅室。老板招呼他们入座，煮起了水。纳兰吩咐老板把她的双井白芽取来，老板便掩门退了出去。

    纳兰道：“风兄，今天便容我展示一下我的点茶功夫。比起武艺来，我更喜欢这种虚度光阴的无用功夫。”

    “我亦是如此。不过我不会点茶分茶，有空的时候，我喜欢读书、写诗。”

    “我也喜欢呢！希望一会儿我点的茶，能够配得上风兄的才情。”

    “不敢，不敢！”风之斓抱拳致礼。

    这时老板敲门进来，取来了茶饼。纳兰说勿要打扰，老板便告退了。

    纳兰朵儿将茶饼放入炭火上烤灸，祛湿提香，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双井白芽，十斤茶才能养一两芽。”

    随着烘焙的进行，房间里开始弥漫一股茶叶的鲜嫩甜香。纳兰接着把烤过的茶团用石碾碾碎，只取精细的茶末，置于茶盏之中，倒入少许的沸水，用茶筅慢慢搅拌，搅拌成糊状的茶膏，然后一边往茶盏之中注水，一边用茶筅快速搅动、击打茶膏，使茶膏消散、茶水交融。经过击拂之后的茶水形成了丰富细小的泡沫，汤花纯白，均匀细腻。

    纳兰接着用茶水倾注，进行分茶。通过茶水的压花，汤花上形成了纹理脉络，渐渐地在茶面上绘出了一尾金鱼，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纤细如画。

    纳兰把金鱼茶端给风之斓，道：“请君品茗。”

    风之斓举起这杯兔毫盏，先嗅茶香，后徐徐饮之，顿觉味鲜而清爽醇厚，渐又有淡雅回甘而口中生津。

    “得纳兰姑娘一盏茶，胜做一天神仙。”

    纳兰抿嘴而笑，道：“此话好假，但是我爱听。”

    纳兰又道：“咱俩玩个小游戏，输的人，得有小惩罚。我看，就按赢者的要求，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风之斓道：“好呀，我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那我们就各自说一句关于茶的诗句，谁说不上来，谁就认输。我先来：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风之斓接道。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当年曾胜赏，生香熏袖，活火分茶。”

    “烹茶，新试水，人间清楚，物外遨游。”

    “青云名士时相访，茶煮西峰瀑布冰。”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今日偶来僧却在，共煎茶吃话庐山。”

    “呼童远取溪心水，待客来煎柳眼茶。”

    “闭户茶香浮雪屋，推窗山影落冰壶。”

    “今日我来生善念，分明盏上见茶花。”

    风之斓想了又想，还是想不起有啥关于茶的诗句了，便道：“不才认输！实在是再也想不起了。”

    纳兰格格一笑，乜斜了风之斓一眼，道：“你这么弱，我该怎么罚你才好呢？”

    风之斓脸色有点通红，道：“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那就表演一下，如果你喜欢我的话，你会有怎么样的言行举止。”

    风之斓脸色涨得更是通红，然后他似乎鼓足勇气，站了起来，走到纳兰的座位前，俯下身子，低下头，闭上眼睛，朝她吻去。

    纳兰没想到，但也没有抗拒。风之斓隔着面纱，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柔软而又温暖。

    风之斓道：“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做了心里想做的事情。”

    纳兰脸色红了，细声道：“我也没想到，风兄居然真的做了。”

    二人互看了一眼，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暖意。也许，这就是好感的眼神吧。

    二人突然间陷入沉默，似乎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聊天了。风之斓主动打破僵局，道：“今天要感谢纳兰姑娘带我游园吃茶，我朗诵一首鄙作给你听，以表感谢。”

    风之斓接着念道：

    春来一城俱是花，

    翩翩花落满缨冠。

    无事不如吃茶去，

    一壶冲开明前甜。

    心事澎湃茶亦变，

    昨日涩苦今或甘。

    初芽欲捻成滋味，

    须解东风又一年。

    纳兰听完，觉得迷醉，道：“风兄太让我惊艳了！没想到风兄是文武双全，皆是高才！须解东风又一年，我最喜欢点睛这一句，说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