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伤人
秋云素抬手掀起一阵风将杜欣芮卷起,却良久不见动弹,不禁犯起嘀咕“该不会是死了吧?” 云欢也是一愣,后知后觉的手脚开始发冷,“我、我没想杀她……” “别怕,还没死。”秋云素揉了揉云欢的小脑袋将她的双丫髻揉乱“应该是昏过去了,走,我们找师叔师伯去。” 被秋云素牵住云欢才缓过一点劲来,沉默的牵住师姐的手亦步亦趋跟着走。 她不怕杀人,她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也不想做个好人,但是她不想给宗门添麻烦,不想让师尊师叔师伯们失望,更不想离开圣玄宗,她故意想杀人的…… 才刚踏上逝水峰的千层梯,一道浩然威压就已经轰然压下,苍老倨傲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哪个没长眼的兔崽子敢动我杜家子孙?!” 云欢修为低一下子被震的七窍出血,若非秋云素拉着只怕已经被压扁在地上了,秋云素也有些吃不消,极力挺直脊背,明艳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 秋云素咬牙愤愤咒骂“老不死的仗着修为高欺负人!” “哪家的小娃娃还不将我孙儿还来!”又是一声怒喝,云欢闷哼一声,整个脑袋像是遭受了重击,嘴角溢出血迹,小小的身子就要倒下去。 秋云素咬得牙关出血,眼底细密的血丝爬上眼白“老匹夫!敢跑到圣玄宗撒野,你就不怕我圣玄宗师长们的报复吗?” 一身穿藏蓝色锦袍的老者从云中缓步走出来,须发皆白,一双吊梢眼中满是恶毒地低下头如看蝼蚁般不屑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们有机会呼救吗?” 是结界! 秋云素如被当头一棒,霎时间脸上血色褪尽,不过眨眼间她便重新冷静下来,一手抱起云欢,将大半的灵力包裹在云欢身上,帮她抵挡分神期修士的威压。 一手攥紧了杜欣芮,眼眸中厉色一沉“我们姐妹可是圣玄宗掌教云阙真人弟子!你敢动我们一下,我们师尊必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杜家老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云阙真人是这千年来第一个渡劫境大能,素有剑仙美誉,并不是他一个小小杜家,区区分神能够得罪得起的,更何况圣玄宗的无妄道君秦孤可是个疯子! 这么一想就难免心生退意,秋云素正是猜准了一般人不敢得罪自家师尊的心理,接着道:“前辈的子孙先对我等出言不逊,我等才出手教训,出手是重了些,却与性命无碍,双方皆有过错,今日之事何不就此作罢。” 杜家老祖已经心生动摇,正想答应却忽然冷笑一声,已经有所减退的威压翻倍压下“好个诡计多端,巧舌如簧的丫头片子!且不说你们是否是圣玄宗弟子,云阙真人断不可能收一只妖做徒弟!还妄想诓骗老夫,罪该万死!” 秋云素咬牙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云欢甩了甩头,将眩晕感暂时压下,被师兄师姐们养得粉雕玉琢的小脸一片惨白,殷红的血在脸上淌过,像是溅了血的白瓷,却挣扎着从秋云素的怀里下来,一手拽过昏迷不醒的杜欣芮,将匕首按在她颈边。 “那这么说,你这曾孙女的命你也不想要喽?”云欢嗤笑“想杀我们,那就让她来陪葬吧!” 杜家老祖眼中狠毒之色愈甚,看云欢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小杂种,你敢威胁我?” 云欢咽下一口血,眼中的红意越来越浓“威胁你又怎么了?” “好好好,真是好胆量!”杜家老祖拍手叫好却猝不及防化掌为爪向云欢抓来,连自己曾孙女的命也不想要了只为取云欢的性命。 秋云素心跳都要停了!双手飞快结印,一个繁密异常的法阵阵文在她手中成型,可还是不够!她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来不及起阵就想直接抱住云欢用身体去保护她。 云欢眼眶一热,抱紧了师姐眼中虽有恨意却半点不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刹那间逼近眼前,眼看就要将她脖子拧断,目光却写满讽刺,张口一字一顿无声的说:你、死、定、了。 眉心划过一抹灵光,一簇火苗样的图腾从皮肤下慢慢显现,纹路十分灵动仿佛真的火焰在跳动,以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压将分神期的杜家老祖摄于原地动弹不得。 杜家老祖心猛地一坠,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小妖!明显只是幼年期,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威压? “老匹夫你敢!”一声断喝生生喝退了只差毫厘便能够将云欢脖子拧断的杜家老祖。
老东西连连后退十数米方才停下脚步,惊慌失措的看着眨眼间便站满了人的半空。 “敢在圣玄宗动我门弟子,你好大的狗胆!” 冷如数九寒天的声音在秋云素听来简直如之音! 云欢握着匕首的手一颤,几番犹豫还是没有撒手,只是低着头不敢看秦孤和郁琼心。 “三师叔!”秋云素惊呼,随即哭腔喊道“救命!” 秦孤和郁琼心站在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杜家老祖,宛如尸体般的冰冷目光看得杜家老祖胆战心惊,顿时跪地求饶。 “敢动我圣玄宗弟子,真当我圣玄宗无人吗?”郁琼心冷声喝问,出窍期的威压滚滚倾泻却半点没有波及到云欢和秋云素。 “区区分神……呵!”秦孤一声冷笑,抬手便要将其抹杀。 “道君息怒!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杜家老祖瑟缩着求饶“小人的徒孙被重伤,小人只是一时心急,不知是贵宗弟子,只见到有妖邪在此,便想为圣玄宗除了祸患,实是无心之举,道君饶命啊!” 言下之意,是你宗弟子伤人在先,我不过是护孙心切,何况你们圣玄宗有妖邪,我好心相助,怎能怪我? 郁琼心被气笑了,抬手一道清风卷起云欢和秋云素到身边,“我宗弟子向来不惹事却也不是怕事,好端端的我两个师侄会去找你们一介破落户的麻烦?可笑!”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真人的弟子我等是信得过的,只是这、小妖恐怕是妖性难除吧。”瘦如枯柴的老者捋着长须讥讽道“也许诸位只是被这小妖骗了呢?你们且看这毒辣样子,事情到底是如何还未可知。”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偏帮,在场的谁是傻子,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云欢抬起头,脸上还沾着血渍,一双透亮的眼眸瞳孔微微泛红“我没想杀她,是她先动手我才,不小心打伤了她,师叔……” 我真的没想杀人,我不是妖性难除…… 只是几个弟子的小打小闹显然不足以惊动如此多的长辈,他们更在意的是方才那道如洪荒巨兽般恐怖的威压是从何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