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府行妖
追过一条走廊，在一个拐角过后，眼前变的豁然开朗，60层在整个大楼里算顶部很小的一层，是没有正常办公的场所的。 整个只有一条走廊，几间小的仓库，和一个比较大的白色房间，在我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房间。 凤蕊去了哪，早已分不清了，因为整个房间里有无数的灵蝶在舞动，或红或蓝，四处飞舞的景象本是一片美好，但整个房间中央的一个东西，却深深的吸引了我，并且让人十分不舒服。 因为和这唯美画面冲突的，是在房间中央的一朵花，散发着巨大的灵量波动，大到靠近中间的空间都略带扭曲，周围靠近的灵蝶也在被他不断的吸扯。 一旦进入花灵的范围，灵蝶的灵瞬间被一吸而空，转眼就消散不见，但整个房间的灵蝶数量太多了，慢慢的也不觉得有多少减少。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这么多灵，带回去能卖多少钱啊。 我已经把凤蕊的事情忘掉了，对着满屋子的灵滴着口水。不过每每在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帮助你回到现实。 “先生，请你离开这里。” 男人追了上来，这时候我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一件灰色风衣，双目幽深，正和我对视着，脸上带着笑容却又显得不可抗拒的感觉。 “凭什么要我走？”我觉得我问了一个啥问题。 男人不急不缓的说“凭这个。” 他的肩上出现了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散发出沉稳的灵质，锁住周围的灵量不能流动，上面用古文纂体写着三个字，内啥啥。 好吧，我承认我书读少了，没看明白是什么字，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我已经猜到了一二。 男人看我眯着眼盯着令牌，失笑一声说“我是地府的‘巡卒官’，这是我的令牌。” 果然我没有猜错是地府的人，寻卒官这三个字代表的意思就是，他吃定我了。 如果说我们接灵师的职业是工商户的话，那他就是工商局或者城管的人，而我这种没有拍照的接灵师就是街边小贩，看到了就得绕着走。 “凭这个，你可以离开了么。” “可以是可以……可我有一个案子的灵还……”看出来他不想为难我，我才想起来我来的目的。 “案子的委金你都拿到过了，我也不追究你。 ”男人收起了令牌，从风衣的口袋里掏着东西，“一天灵给你已经足够多了，况且你在下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应该赶紧跑么，难道要在这里等着人抓你不成？” 我思索着他的话，觉得就这样离开太没有面子不说，弄的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而且现在火警还在响，要我再爬60楼下去，估计没到一半就体力枯竭而死了。 “这是我的名片，我们还会再见的，不过不是现在在这里。”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我胆怯的接过手，发现只是一张普通的名片，“李秦亚，健康的终结者？” 男人有点烦躁和无奈，我能隐隐听到牙齿咬动的声音，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叫。李。秦。” “哦。”我拿着名片点点头。 “快下去吧，60楼有直通地下室的货梯你可以用，再不走是要等我请你喝茶么。” 我望了一眼千蝶起舞的房间，不甘心的走了。 从60层坐电梯到地下一楼，电梯仿佛走的很慢很慢，感觉前一秒我还在和凤蕊打趣开着玩笑，后一秒就毫无联系了。 我从地下室回到地面，看见深化公司的楼下已经是堆满了人，消防车警车救护车都来了，给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我见情况不妙，想赶紧撒腿就跑，被抓到就不好玩了。 还没跑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衣领，险些摔倒，回头一看，是小小。 原来小小没有回去，一直在楼下等着我。 我跟小小回到住所，这一次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不摇前辈。 我把经过跟不摇说了一遍，不摇就开始跟我解释起来。 我看到房间里的花，叫乣(Jiu）灵，是地府的改造灵，在外人被称为行走的妖灵。 是地府收服的生灵经过改造之后的产物，至于凤蕊怎么样，不摇只能摇摇头，便沉默了，再想弄清楚点别的，不摇也不清楚了。 不过小小提醒我，在场的那个寻卒官肯定知道些什么，并且留下名片应该还会再找我。 虽然我很担心凤蕊的事，但我也担心自己的事，如果不是必要，暂时不想见到那个人。 我把电话还给了小小，就离开回家了，一路上脑子里也思索不出什么东西。 到是觉得肚子有点饿，爬完楼之后就渴的不行，在路边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害了凤蕊，还是说，是凤蕊害了我。”一边索然无味的吃着东西，一边飘飘荡荡的乱想，好在拿到了一天灵还是有点安慰，要是白忙一场就得掀桌子了。 吃完饭准备走的时候，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都没有钱了。 店家尴尬的看着我手中的2块零3毛，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办。 “我来付吧。”要是平时，这句话我很爱听，可这个声音入耳之后，让我感觉还不如吃顿霸王餐被打一顿算了。 “阳正先生，又见面了。”寻卒官真是阴魂不散啊，“借一步说话吧。” 说完他给店家一张100元打大钞就走出门外，我就站着不动了。 李秦看我没动，回头皱着眉略微怒视着我，等店家手里拿着找零的时候，我很客气的接过来放回口袋里，才跟了出去说“走吧，大人。” 李秦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也没跟我计较，一路上我们边走边聊着。 “阳正，你知道多少关于蝶灵的事。” “如果你问的是凤蕊，那就一点点，我只是接到带她去那个地方的案子而已。” “那如果你知道她会消失在那里的话，你还会接么。” 李秦的话让我停顿了一下脚步，又是一阵熟悉的风吹过，但却没有熟悉的轻影出现。 李秦递过一根烟，说了一句不会拒绝了，我们找了一个小区的绿化区里坐了下来。 天色渐渐有点消沉下去，我对李秦说“做我们接灵师这行的，如果担心生灵会消失，就唉天叹地的话，那么地府的存在，不就成了罪恶之所了么。” “人也是灵，人死了即使是陌生人也会是悲伤的情绪，其他生灵的消逝，同样是灵的我们就不用在意么？地府是什么样的所在，它凭什么可以决定灵的生存消亡呢？” 李秦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怎么，你觉得这话从一个地府人员的口里说出来很奇怪么？” “不奇怪，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 “哈哈，或许是，但我见过的灵，只会让我更加觉得自己很正常，到底什么才算奇怪呢。” 我没有继续说，李秦抽了口烟，继续说“凤蕊应该和你讲过她是双胎双修的事吧。” “恩。” “那不过是地府的手段而已，根本没有双修的事情。” 我投向疑问的目光过去，“这种灵蝶叫做高山蝶，是一种在海拔很高的地方的品种，现在已经很罕见于世了。 很早的时候，地府就发现了这种品种很容易聚灵，便开始人工培养起来，虽然高山蝶动作很慢，比较容易捕捉，但是一旦聚灵之后，就会行动变的非常迅速，地府一时间花了很多灵培养，但被跑掉不少。 后来研究培养的人员发现，在高山蝶自然生存的地方有一种很奇特的花，长的样子很像这种蝴蝶，但却有毒，是这种蝴蝶的天敌，也正是这个天敌的存在，才使得高山蝶的品种日渐稀少。 可是高山蝶自己却不知道，它们以为那是自己美丽的同类，不顾高海拔的身体不良反应，依然追逐这些花的足迹，最后死在花蕊中，成了花的养分。 地府发现这个事情之后，就花了大气力培养出一个植物系的活灵……叫做一尾凤，就是专门用来召回那些培养过程中失散的蝶灵。” “一尾凤………………行走的灵妖么。” “哈哈，对，他们都这样叫，可培养研发人可不愿听到他们的心血被叫成这个名字。 所谓的双修，不过是地府给灵蝶种植的记忆残象，地府知道灵蝶凤蕊找上你，所以将计就计，想看看灵蝶究竟还能发挥出哪些作用来。” “比如我带着她在公司里烧毁机器这种事？是在你们的实验监视之下的？” “地府在世界上的渗透和控制是你无法想象的，你真以为那个实习生，是因为听了你的鬼话？？” 我不自觉的觉得遥远的地府近的这么可怕。 “灵蝶被地府研发出很多的产品，比如深化公司的ID验证系统，就是利用灵蝶超高的颜色认知属性，能够识别出人类rou眼所看不见的颜色，这就是深化公司的颜色ID认证在别人是无法仿制的。蝴蝶能认识5中原色，你看到的黑色，在灵蝶的颜色认知系统看来，也许是别的颜色。” “凤蕊好像有跟我说过这个事。”我逐渐沉默了，至少我不用为了骗了一个入世未深的实习生而自责了，被耍的人原来是我自己。 “好了，能说的就这些了，我叫李秦，cover身份是个健身教练，如果有兴趣欢迎你来我的馆里看看。”李秦灭了烟头，说了声拜拜就离开了。 地府么，看来还是不要缠上这样的案子比较好。 回到家里，从抽屉里拿出我工作日志，用笔记下了凤蕊的故事。自然的生存法则，是天生就规定了灵上灵下的等级么？ 那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最后也会想凤蕊一样，飞蛾扑火，做了地府的肥料。 也许有一天我的灵气出现在一台机器上也说不定，美丽的高山蝴蝶，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她不会再从阳台那里轻轻的飘进来了。 我不习惯多愁善感，毕竟为了生存才是更重要的，看着凤蕊给我留下的盒子里的天灵，还是安安静静的变幻着，我决定还是把它变卖掉，连盒子一起，免得睹物思人。 哎呀，我真的不是多愁善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