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长思根
拎了很多东西，想要跟进去很是不方便，于是我就先打了个电话给小小。 我提醒小小说他的巧克力忘了，他就说约人在别的地方见面，让我先帮他拿回去就行。 当我追问他和谁在哪见面时，他支支吾吾的随便说了一个地方，然后就说有事挂掉了电话。 我绝对不是怀疑小小，而是非常好奇他连我都要瞒着的事，会是什么，于是我还是决定，要溜进去看一看。 现在的幼儿园托儿所，安全措施都很好，想要偷偷摸摸的进去几乎不太可能，而且门口的门卫，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很凶。 我正从马路对面横穿过绿化带，还好路上的车不是很多，跑到一半时，正好看到小小从学校大门走了出来。 这么快！我一时往前往后都不是，往前必然被他看见，往后这么大一个活人，拎着好几大包东西横穿马路，也很难不被发现。 然后就在犹豫的时候，小小已经看到我了，他站在幼儿园的门口，手里牵着一个孩子。 这样的场景弄的我们都很尴尬，从我面前飞驰而过一辆鸣着喇叭的车子，才让我回过神，最后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小小牵着孩子走过来，我也跑到了校门口，小小刚刚拿着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估计是送到幼儿园里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把眼光移到了孩子的身上。 只看了一眼，我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要不是小小的孩子我就在H市里裸奔三天。 “我要带孩子去吃中饭，你也一起来么。”小小先开口道，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没办法继续隐藏了。 “呃~~我跟着去好么，要么我还是先回去等你吧。” 我头一次发现，虽然我和小小关系算接灵师当中最好的了，但是我们从来没在私人生活上有所交流。 “没关系，没有其他人，你也一起来吧。”小小接着对身边的孩子说，“暮雨，叔叔中午也和我们一起吃饭，你看好不好呀？” 小孩子么，都是很认生的，只要等小孩子一拒绝，我就立马开溜。 “不要~这个叔叔看上去很衰的，一起吃饭会没有胃口的。” “哎~~我说你这孩子怎么……” “可是你看叔叔有给你买巧克力吃哦。”小小朝我挤了挤眼睛。 看在是你孩子的份上我不计较，我从购物袋里拿出了巧克力递给他。 “小朋友叫什么啊？告诉叔叔，叔叔就给你巧克力吃……” “我叫暮雨……”孩子很不好意思的接过巧克力，然后举着拿给小小，两个小腿一蹦一跳的。 “现在不许吃，等会我们要吃中午饭了，吃过中饭再吃，乖~~” 我看小小不给他拆巧克力，我上去故意献殷勤的说，“木鱼啊~要不要叔叔帮你拆开呢？” “是暮雨！日落草丛，暮从碧山下的暮，雨打芭蕉的雨，你个文盲……” “暮雨！怎么跟叔叔说话呐！”小小拽了一下孩子的手，孩子只好乖乖的躲在他身后。 “哈哈哈~~没事，孩子嘛。” 我走到小小的身边，在他耳边咬着牙齿小声的说，“这是亲生的么，不是亲生的我给你100地宝，你让我掐死他。” “你滚~没事快去帮我打辆车。” 嘿！！你这父子两都这脾气是吧，出租车！！！ 中午吃饭的时候，暮雨随便吃了两口，就跑去儿童乐园玩了，虽然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但每次路过的时候我也想进去。 小小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暮雨的身上，眼神里透露出的却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你孩子都这么大了……藏的挺深啊” 看到这个孩子，我在心里想象他的mama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我好奇小小的口味是什么？ “他不是我的孩子……” “这话你骗十年前的我，我都不信。” “真的，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弟弟。” “你怎么不干脆说他是你男朋友呢，切~你撒谎也用点心好么。” “我们去那边说吧。”小小拿着午餐，和我坐到了家长休息区，这里都是家长在逛商城时寄放熊孩子的地方。 “他的确是我的弟弟，叫暮雨……” 小小第一次跟我谈起他的身世，我认认真真的听着，都没注意到周围正有几个阿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 小小的本名叫阴晓，本来他应该叫潇潇的，他的父母希望第一胎能生一个女孩子，取名叫潇潇的，第二胎就是他弟弟，叫暮雨。 名字取自“潇潇暮雨子规啼”，我开玩笑道要是再生一个是不是叫阴子规，小小白我一眼说，那你弟弟是不是叫阳歪啊？ “好么，我不打岔你继续，你怎么有一个比你小将近20岁的弟弟。” 小小说他只比他弟弟大两岁多，他八岁，暮雨六岁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弟弟被一种叫做长思根的灵附体，随后年纪一直不会长大。 我一听，好家伙，这什么灵种，我怎么没有听过，那岂不是长生不老了么。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这种灵早就被广泛的开发应用了，这个灵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它会吸取你身边有血缘关系的人的灵血和精气，小小的父母先后病倒，被送往医院的时候也是奄奄一息了。 随后地府救了小小，可是却要拿走他的弟弟来研究，那时候小小只有十岁左右，我们一起偷偷逃走了，一躲就是很多年。 因为我的血被种灵之后，与他再无血缘关系，所以可以留在身边照顾他，可是他不能在一个地方待的太长久。 长思根会吸取最亲近人的生命力，所以他没有办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长思根长期得不到灵力的滋养，就开始蚕食他的记忆，小小便开始想办法，找找有没有什么灵可以替代的长思根需求。 “长思根不能清除么？” “早几年的时候还不行，后来可以了，地府曾经找过我，说只要我承担一半的手术费用，就给我的弟弟做手术。” 小小回忆着过往，脸上的表情比没有买到金鱼还难受。 地府一直在监视着暮雨和小小的动向，否则就凭地府的实力，想要抓住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地府在暗地里观察暮雨的状况，并且有一个成功率不是很高的解决办法。 所以小小一直在想办法赚钱，为他的弟弟凑手术费用，而且还要一直换着上幼儿园，身份修改也要花上一笔钱。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年，小小觉得就算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人么，小时候盼望长大，真长大了又希望回到过去，暮雨也许就这样也不错。 “手术费要多少，说不定这次可以帮你弄到。” 我想到池安跟我说，钱随便花，也许求求情可以办到呢。 “二十天灵。” “呃~~~” “地府只收我一半，十天灵，成功率也只有17%” 小小苦笑说，“暮雨很喜欢金鱼，每次要换幼儿园的时候他总是又哭又闹，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可以不换幼儿园。 我只好告诉它，你其实是一只金鱼，金鱼要不停的换新鲜的水才能活下去。”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什么金鱼三年换一次水” 暮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边，用一种成熟的口吻问道。 “那……现在是”我问小小是不是三年期限又到了。 小小说这次李秦的事，让他觉得很不安，所以考虑到暮雨，还是提前给他一个新的安排比较好。 做任何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乱立FLAG，不过暮雨好像很淡定，对这种事早就不奇怪了。 吃过午饭后，我和小小各自先回家，临走前暮雨把剩下的巧克力都拿走了。 眼前还是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吧，我回到家就打开了电脑。 聊天室里也没什么人，翻了一下这几天的记录，都是针对灵蝶的讨论。 小小说他基本上看过所有的聊天记录了，除了八卦之外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点开池安给我发的一个网址，打开之后有一堆数字和编码表，看不太懂，以为是网站坏了。 问过池安他说这是暗网的钥匙，晚上的时候会发布地址表，到时候就能进去。 躺在床上等天黑，虽然很困但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无聊的翻起买来的字典。 文字是人类作为高等生物的证明之一，其实各个灵种里也有少部分的符号出现过，不过都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 灵是一个比人的细胞，DNA等更加复杂的东西。 甚至用人类目前仅有的文字，都无法描述一些灵的现象、原理等。 所以地府有一套自己的灵文字，起初的目的只是为了统一一些研究用的计量单位。例如灵量的测量。 灵文分为4种级别，不同的级别用了复杂度不同的加密方式。 最低级的灵文是不加密的，可供所有人使用，而高级的灵文就涉及地府官方或是科研团队用了。 高级的密文可以解密低级的密文，像委托书上的地府公章，就属于二级灵文。 只有最高级的灵文才可以解密其内容。 厚厚的一本字典，我随意翻着胡乱想着，能用到的字又有多少呢。 我侧躺在床上睡着了，朦胧之际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是小小带着外卖来了，“还没吃吧，一起带来了。” 我和小小曾经商量过在一起开一个接灵师工作室，但因为吃东西的品味不合，最后放弃了。 “暮雨的事你已经安排好了？”我咬了一口汉堡，小小把饮料和吸管一起递给了我。 “哎……其实他自己的事，很早开始就是他自己决定了。” “那他是6岁的身体，20多岁的记忆了？”这不是现实版柯南么。 “也不完全是，有些事情他能记得，但很多事情上还是会忘了。 而且因为长思根，他的记忆很少有连续比较久的。” 用小小的话描述，暮雨的记忆就像摔碎的碟子。 小小特意的避开这个话题不再讨论，让我把待会要做的解释清楚。 我打开池安发来的地址，已经是一片空白，上面只有一行倒计时，显示着还剩1个多小时。 我和小小就守在各自的电脑前，过了一会屏幕上发生了变化，另一个倒计时也出现了。 同时已经有两个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上，新的那个还有3个小时左右。 打了个电话给池安，想问问他具体的情况时，发现他手机已经关机了。 又过了半小时后，屏幕上出现了4条倒计时，分别指向不同的时间段。 第一条的倒计时还剩下十秒钟，十秒之后，倒计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一段简短的文字。 第七医务部： 展品书兑换条件：长思根或银河水灵，剩余：10本； 邀请函兑换条件：逆流之雨，剩余：20张； 联系方式一栏里，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 我和小小面面相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看到了一个小小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 在长思根，银河水灵，和逆流之雨三个词上，还可以继续点击进去，查看详细介绍。 我看到小小迫不及待的点进长思根的链接查看，当我准备点逆流之雨时，我发现了剩余的数量发生了变化。 展品书还剩下9本，邀请函还剩下17张，看来是已经有准备的人完成任务了。 事不宜迟，我赶紧查看了所有的信息，奇怪的是我想复制保存下来当作资料时，这个网站上的所有文字都无法保存，另存到本地的时候都是乱码。 小小尝试用手机拍下来，也是无果，我们只好用大脑尽量的记住这些信息。 第七医务部的自我介绍非常简单，是一个跨地区的医疗科研组织，主要研究方向在灵与生命工程。 长思根属寄宿型灵种，对寄主的危害和小小告诉我的差不多，离开寄主后无法存活，所以医务部只收有活性的长思根。 小小之前听人介绍过第七医务部，但一直没办法联系上。 银河水灵是治疗被长思根寄宿的解药素材之一，因为其特殊性而数量稀少，详细介绍见逆流之雨介绍。 逆流之雨，自然灵种，在形成之前难以探察，形成之后会出现特殊的反重力现象。 多发生在雨水充足的热带雨林或山区的地方，盆地地形也有过出现的例子。 灵会附着在粗壮的植物根部，隐藏在地底下。 灵气聚集到足够的量之后，就会大量的吸收水分，开始从地底下冒出，朝天上飞去，形成一种雨水从地面落到空中的景象。 根据这种奇特的现象，定义这种灵的名字叫做逆流之雨，灵会随着水滴在空中聚集。 大部分的逆流之雨会被其他的灵所吸收，一部分的会因为水汽冷凝之后重新回到地面上。 只有极少部分的逆流之雨，会穿过平流层，并聚集在一起之后，形成更加稀有的银河水灵。 第一条银河水灵是由一架执行任务的军事战斗机发现的。 看完所有的介绍之后，小小并没有很兴奋或者是开心。 他说长思根的事，还要问过暮雨自己的意见，现在还是先找逆流之雨的下落比较优先。 靠自己去找逆流之雨的下落，开始收集，等找到了，说不定GDGT都结束了。 有需求，就有市场，今夜的育灵夜市也将开启，注定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