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善待军士、搞钱发饷
朱由检这罪己诏一般的话一出口，本来还坐着的一众大小官员顿时起身、跪了一地，纷纷嚎哭自责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几人是真心、有几人是在做样子。 “都起来吧，朕不是在下罪己诏，也不是在责备尔等，罪己诏和责备有用的话，就不至于到此地步了，朕是希望诸位大人日后对待军士们，能友善一些。” “发军饷、予温饱，遮晴雨、医伤患，赏功绩、安家室。” “这十八字朕尚且只是勉强做到了予温饱，遮晴雨、医伤患而已，方才你们应该就已经注意到、将士们看朕的眼光、已然迥异于此前，若是能尽做到这十八字，何愁大明的将士不会以死报国？反贼早已平定、边患也早就剿灭了。” “再说的直白些，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等乱世当头，诸位大人若还指望军士们为了尔等的性命和富贵能舍身忘死的出力，那起码得对他们好些，不是么？” 朱由检招了招手，让这些跪着的人都起来，然后才继续说着自己的见解。 言语之直白、之真切，就差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这些大臣看了。 但即便如此，朱由检也对这些大臣、尤其是这些文臣是否理解并支持自己，心中没底。 “陛下圣明...” “陛下说的是......” 好在结果还算不错。 此时此刻，所有人、包括身为文官的王永吉和黎玉田，对朱由检说的这些话都前所未有的认同，纷纷出言附和。 能不认同吗？ 众人何以被堵在了这犄角旮旯的山海关？ 不就是因为战事不力？ 又为何会战事不力呢？ 各种原因颇为复杂，细说起来的话都够写本书了； 但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国库空虚，以至于军将们的待遇太差、无心作战，甚至干脆叛明投敌。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这点。 “既然诸位都是如此认为，那就好办了，将士们的被褥棉衣、饮食医疗、柴薪营房等，王总督这边要多费点心，可不要再出差错了。” “臣遵旨，定然不会再出丝毫错漏。” “嗯...” 朱由检点了点头。 对于王永吉的保证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朱由检心中也没底，但相信有了这一次的敲打后，总该比之前好一些吧？ 接下来听其言、观其行便是。 若是能跟的上自己，那也能在将来自己的核心集团中占一个位置，毕竟能做到蓟辽总督，能力怎么都是不会差的，就看用不用心、愿不愿意而已。 但若是跟不上，还是这般老旧官僚的作态，那就只能被不断边缘化，然后在某个时间里早早的致仕了。 “至于发军饷、赏功绩...” “几位大人尽快将麾下的军士数量、伤亡情况、此行有功的将士等梳理一遍，然后将名录报上来，争取在十天之内，可以将军饷、抚恤、功赏等都发放下去。就算是不能全额，也要发放部分，以安定军心、提振士气。” “或许都不用等十天，城头上就能看见李自成和多尔衮的兵马旗帜了，有了这些银钱压身，将士们挥刀张弓的手，也能更有力几分。” 说完勤俭节约、将士的被褥医疗等事情后，依旧没有开始用膳。 且朱由检趁热打铁，紧接着便开启了一个更为沉重的话题——发饷！ 昨夜朱由检可不是真就倒头酣睡，在睡着前他一直在冥思苦想着该如何才能守住这山海关。 思来想去，觉得提振关内将士士气这一点当为首要。 而何种方式提振士气最为有效呢？ 予温饱，遮晴雨、医伤患这些就很有效，但要说最有效的，还得是发军饷、赏功绩。 安家室就是后话了，现在的朱由检，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一早的朱由检，就得面临如何搞钱这一旷世难题了。 “啊？使不得、使不得啊陛下！” “被褥棉衣、饮食医疗这些臣豁出去这张老脸尚可四处周济，必不会少了供应，但这军饷功赏，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啊！不瞒陛下，臣现在能拿出来的银两，刮空府库也不超过二十万两，就这二十万两能发几人？现在山海关兵马众多，就算不算卫所军，单是营兵就高达六万余人！匀一下的话，一人还不到四两，算上功赏就更不够了，而且哪有过日子手上不留余钱的？陛下、使不得啊！” 果不其然。 朱由检话音一落，扑通一声王永吉便又跪在了地上。 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痛哭哀嚎的向朱由检讲述着自己的不易、现实的窘迫，希望能打消朱由检发饷发功赏的想法。 哀嚎声音之悲戚、所述事实之凄惨，让不明所以的人见了，还以为朱由检这是要抄他的家呢。 又或者是，这二十万两银子发下去，真就相当于抄了他的家？ “留余钱有何用？等城破了的时候给李自成多尔衮送喜钱吗？北京城留的余钱够多了吧，现在和大明、和朕、和诸位有何关系？都成了李自成的军饷、成了加在诸位脖颈上的刀刃！”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修之你且将那二十万两备好，等发饷时一并拿出来，若是拿不出来，朕唯你是问！” 朱由检没有理会王永吉的哭诉，强硬的将发饷发功赏这事给定了下来。 并且在说起北京城的时候，朱由检神情颇有些狰狞，竟有了些咬牙切齿！ 他奶奶的，自己号召募捐的时候没几个人出钱，好说歹说、苦苦央求下才几百几千两的打发自己。 结果李自成来了之后呢？ 拷问出了八千万两！ 八千万两啊，够养辽东十年了！ 大明养士百年，却得来这等结果。 回想起来，纵使对这段历史早就知晓，朱由检也不禁气的牙痒痒。 有北京城前车之鉴在前，朱由检不会傻到、也不会仁慈到让山海关也重蹈北京城的覆辙，便宜了李自成或者是多尔衮。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现在就整顿一番山海关，就算是挤干榨尽，也要搞出钱来发饷、发功赏，将山海关这数万明军的心留在大明这边、留在自己这边！ 所以在昨晚的时候，朱由检就将搞钱的视线，投到了山海关的城内。 就算山海关不如北京城，搞不出来八千万两、八百万两，那搞个八十万两总是没问题的吧？ 有这八十万两，足够挺过眼前的难关了！ “但王总督说的有理，长伯你麾下关宁军有近四万、汉冲你山海关军有一万、虎山的勇卫营、泰达的京营、蓟镇兵近一万、再加上山海关卫所军一万，共计七万大军，二十万确是远远不够，所以朕想到了一二筹钱的法子。” “一是肃清关城中的牛鬼蛇神。反贼建奴如何能屡屡攻破我大明的坚城？其中一大因便是城内贼子开城策应，不然以我大明的城高墙坚及守城能力之强，这些缺乏工程器械的反贼建奴，刨掉牙也啃下来坚城！” “所以守城之紧要，便是彻底的肃清这些不稳定因素，如此既能保证关城的稳定、又能获取到一些钱粮发饷。” “这肃清关城的重任，朕就交给长伯你了，大胆做、不要束手束脚，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嘛，朕会派卢粤诚配合你，肃清所得皆用来发军饷、发功赏，如此一来，长伯你的关宁军就能领到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