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任法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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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岳走的很干脆,采买好基本的生活用品,然后把剩下的一百多银元连同房契一起塞给草儿,又叮嘱草儿以后就住在这帮他看房子,平日里不要跑太远,钱省着点用,他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别闹出住在城里还去领救济粮的笑话。 草儿憋着眼泪地听沈观岳说完,才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沈观岳抖抖两袖清风,走出院门。 挥挥手,不算壮硕的背影随着院门的开合消失不见。 “大傻瓜,臭流氓。”草儿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等你。” 遇到沈观岳那天,她并非没有乞讨到食物,只是如同往日里一样,刚到手便被其他乞丐抢走了。 那不是第一次了。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她瘦弱的身子哪是其他乞丐的对手,好几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在干草堆里躺了四天,靠着吃草根喝露水好歹熬了过来。 那几天总有两条野狗围着她打转,若不是惧怕她手里的木棍,她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她无数次地想,若是有个人护着我就好了。 可别人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上她身上的酸臭味。 哪怕她经常洗澡,身上并没有什么味道。 直到心如死灰的她遇到了饿得昏头转向的沈观岳。 他是第一个不嫌弃她邋遢的人,也是第一个对她说“请问”的人。 沈观岳老说是她救了沈观岳,但又何尝不是沈观岳救了她。 草儿把瘦瘦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看着紧闭的院门。 站在车马驿的沈观岳有点愁。 他今早换了新衣服,晨食钱和车马费却忘记揣了。 “总不能在这撕定位符吧?”沈观岳挠挠头,他不知道这定位撕开是什么动静,万一搞得跟穿云箭一样,那怕不是要被当成通风的贼寇给抓起来。 要不,回去拿点钱? 可是刚刚走的那么潇洒,现在回去,多尴尬啊。 算了,自己装的那啥,含泪也要装完。 沈观岳边走边东张西望,希望能蹭个顺风车。 但大早上都是进城的人多,鲜有出城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一辆逆流出城的马车,仔细一看,嚯,还是收夜香的。 沈观岳不是对收夜香的人有什么意见。九年义务教育下来,对人最起码的尊重是有的,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获得草儿的信任。 只是那陈年夜香味道实在过于上头,沈观岳与其他行人一样躲得远远的,问都没敢问。 沈观岳顶着初升的太阳走了大半个时辰,等出了城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看着城门口支起来的晨食摊子,沈观岳吞了两口唾沫。赶忙寻了个小土包遮挡视线,从怀里摸出定位符撕开。 希望佘大哥能请我吃个早饭,喝碗粥也行。 沈观岳的愿望朴实无华。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那符篆只是化作一缕青烟,在他指尖萦绕片刻便消失不见。 沈观岳轻轻松了口气,他不后悔自己走了这么久,小心驶得万年船。只是对自己忘了带钱有些耿耿于怀。 正当沈观岳还在想佘三准该怎么出现的时候,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惊得他身体不自觉地一抖。 转过头,果然是佘三准那张笑意盈盈的俊脸。 “佘大哥!你这么快?”沈观岳有些惊讶,这才两三息的功夫,佘三准难道师承曹丞相? “当然快了。”佘三准没听出另一层意思,丢掉手里空掉的豆浆杯,笑容逐渐失控:“我一路跟着你过来的!” “???”沈观岳人都麻了,“不是,大哥,你不是说有任务要办?” 佘三准看样子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任务我昨晚就完成了,然后就在你家附近的酒楼住下。” “那你跟着我干啥?喊我一声不就完事了?” 佘三准以武者强大的意志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我看离巳时还早啊,以为你出门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谁知道你走了大半个时辰就是为了跑到城外撕定位符。” 沈观岳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嘴角向下也能笑。 看着沈观岳一脸呆滞的表情,佘三准低头抹掉嘴边的油渍,顺便揉了揉快要抽搐的嘴角,“不过相信我,没吃早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好了,事不宜迟,出发!” 沈观岳生无可恋地转过头:“怎么出发?去车马驿坐马车吗?” “坐车?就算坐大越皇帝的乘云辇,起码也得要半个月才能到大临都城。”佘三准手一挥,从虚空抽出九张图案繁杂交错的符篆,轻轻一点,九张符篆仿佛有生命一般,凭空环绕在两人四周。 “小子,站好了!”佘三准双手快速结印,轻喝一声,“宇阵,起!” 沈观岳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就如同坐上超级加倍版的大摆锤,只是短短一两息的功夫,沈观岳便跪倒在地,手捂着肚子疯狂干呕,眼泪鼻涕一起往外飙。 “可以啊,你是我带过的第一个没昏迷的普通人。”佘三准有些惊讶的声音在沈观岳听起来仿若在天边一遍,微不可闻。 此时的沈观岳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没吃早饭确实一件好事! 干呕了好一会,沈观岳才缓过神来,抬头一看,眼前的环境已经大变。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比十方府城雄伟无数倍的巨大城池。 此处离城池约莫有一里地,但沈观岳放眼望去,左右的城墙竟直直地接入天边的白云。 沈观岳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成语:无边无际。 高达百米的城墙如同一面悬崖,上边刻满了玄奥的符篆。明明是石铸的城墙,在阳光下居然闪烁着几分金属的光泽。 城墙上,每隔数米便设置了一个城垛,城垛左右各立着一架巨弩,箭尖的寒芒闪得沈观岳有些头昏眼花。 “怎么样,气派吧?”佘三准弯腰拉起沈观岳,感叹地说道:“这就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号称人族不破堡垒的大越国都——大临。” 沈观岳认同地点点头,他实在想像不出,要怎样的神力才能攻破这如山的坚城。 “走吧,回任法司,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看到腻都行。”佘三准招招手,便有个披坚执锐的军士赶来一辆马车。 沈观岳这才发现,两人现在正处于一座巨大的石台上。 “大临都城方圆百里之内禁止超凡手段,也就是我们任法司有特权,可以把宇阵的母阵修在这里,但想要进城还是只能乘坐马车。”佘三准一边撩起门帘钻进马车,一遍转头对沈观岳说道,“赶紧上来,我还得去复命。” 沈观岳赶忙跟着钻进马车。 没想到外表看似普通的马车,内里居然别有洞天,整个车厢都铺着柔软的毯子,车厢中间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桌上放着些水果点心。 沈观岳眼巴巴地看了一看佘三准,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 佘三准乐了:“东西摆在这就是给人吃的,你想吃就吃呗,看着我干啥?” 缓过劲的沈观岳现在腹内空空,得到许可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抓起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别噎着。”佘三准给沈观岳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随后端起茶杯,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待沈观岳吃饱喝足,马车也到了目的地。 跟着佘三准下了车,沈观岳看着面前并不起眼的小楼,狐疑地看了看佘三准。 被你吹得那么牛皮的任法司,就是面前这一栋四层小楼? 佘三准瞥了一眼沈观岳,仿佛猜到了他心里所想,说道:“这里是任法司发布任务的其中一栋楼,我先去复命,你且回车上等着。” 沈观岳讪讪一笑,又钻进了车里,从车窗往外到处瞟。 “任法司有很多危险的地方,你别下车乱跑。”佘三准又叮嘱了一句,看沈观岳点头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观岳坐在车上正发着呆,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嘈杂的声音,抬头从车窗看出去,是一队跟他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正跟着一个黑袍人往前走着。 这些年轻人估计也是新人,大部分都一脸兴奋地东张西望,时不时和身边的人说上几句。 “这大概就是以后的同行吧。”沈观岳心想。不过佘三准交代他别下车,他也就绝了去打个招呼的念头。 不多时,佘三准便满面春风地从小楼里走了出来,还摸出了一把银元丢给车夫。 “佘大哥,有喜事?”待佘三准上车,沈观岳好奇的问道。 “一般吧,这次任务完美完成,獬豸点多了五成。”佘三准嘴上说着一般,脸上都快笑出了花。 “獬豸点是什么啊佘大哥?”沈观岳讨好的端上一杯茶。 “你小子从哪学的这套。”佘三准笑骂,满意地喝了口茶,开口说道:“前晚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在任法司,金银不过是最低等的货币。原因是金银对修行基本没有帮助,獬豸点才是武者的硬通货,可以用它在任法司宝库换取各种辅助修行的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为什么一定要在任法司换取呢?外边难道就没有天材地宝吗?” “这个问题不止你一个人想问,但天材地宝确实是任法司独有的,外边买不到。” 沈观岳了然的点点头,垄断呗,他熟。不过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了,垄断的东西一般都有各自的秘密,他不想知晓。 “那佘大哥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啊?”沈观岳还挺好奇这个的,毕竟自己以后也要去执行任务。 佘三准看了沈观岳一眼说道:“我接到的是个人任务,任法司司规第十条就是:接到的个人任务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完成了也一样。”
“对不起佘大哥,是我多嘴了。”沈观岳立马道歉。 “无碍,你还未入职,不知道很正常。”佘三准摆摆手,“不过有个任务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所有人都可以接的公开任务,而且这个任务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沈观岳一愣,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任法司发跟自己有关的任务? 想到这里,沈观岳心里一紧,莫非是自己穿越的事情暴露了? “想到了?”佘三准看着沈观岳的表情,笑着说道,“像你这样适合修炼武道的人,每带回任法司一个,奖励两千獬豸币,几乎媲美一个天级任务。” 听到这,沈观岳悄悄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自己暴露了。 “你好像很紧张?”沈观岳的情绪隐瞒地再好也只是普通人,哪能瞒得过佘三准。 “没有啊,我就是想起刚刚看到有个黑袍人带着一大群人,起码有四五十个,那他岂不是赚大了?” “你想多了,那是任法司招新。”佘三准翻了个白眼,”他们只能称得上是勉强能修炼武道而已,这辈子最多到五品归源境,勉勉强强对付个四篆五篆诡怪,说白了就是高级炮灰。你不一样,你在武道上几乎是没有上限的,哪怕是一品遗仙境也敢去想。像你这般人在任法司被称为‘武子’,每年最多也就三四个。” “佘大哥,你是怎么确定我是‘武子’的?”沈观岳憋了好一会,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万一找错人了呢?” 佘三准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呢!不过这个可不能告诉你,等你以后升到月级獬豸使,自然就明白了。” 沈观岳:... 马车很快停在了一个方圆百亩的大cao场前,沈观岳从车窗看去,cao场门口立着一个牌子,上书“演武场”三个大字。 “到了,下来吧。”佘三准招呼沈观岳进了cao场旁的一栋小楼里,“记住,进去之后多听,少说。” 刚进门,便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家,倚躺着靠椅,书本摊开盖在脸上,双脚架在桌上呼呼大睡。 “裘叔,醒醒,来新人了。”佘三准习以为常,大咧咧地走过去把书拿开,转头对沈观岳说:“这位是任法司第二区的活化石——裘遂裘老前辈,已经当了八十年的新人教官了。” “去去去,老夫年轻着呢,你才是活化石!”裘老爷子被扰了清梦,一脸不乐意地抢过佘三准手里的书,看向沈观岳,浑浊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逝,“哟,还是个好苗子!獬尊找到的?” “对啊,我哪有那本事啊!”佘三准回答的倒是干脆。 “好好好!”裘老爷子开心地站起来,一边绕着沈观岳上下扫视一边念叨,“不错,骨龄十九,正是修习武道最好的阶段。没想到今年我们二区也能来个‘武子’!他娘的,去年一区三区四区都有,就我们二区没有,结果在新生赛上被按着打!他奶奶的,今年必须打回去!” 说罢,看了眼沈观岳不动声色的脸,裘老爷子愈加满意,“心性也不错,被老头子看了这么久,也没有丝毫的不耐。” “这两本书拿着,第一本是任法司司规,三日之内背熟。第二本是任法司内的地图,同样也要记熟,别不经意间闯了禁地,有性命之忧。” 沈观岳接过两本薄薄的册子,冲着裘老爷子点头道谢。 “这栋小楼算是你们暂时的住所,你且去二楼选一间住着,被褥都是干净的,里边有衣物和基础的洗漱品。平日里吃饭就在一楼大食堂,饭点了会敲锣,注意点听,错过饭点就没得吃了。对了,今日先自个儿背司规,等明天人齐了再开始正式训练。”裘老爷子又交代了几句,然后继续躺在靠椅上,哼着小曲儿,拿书把脸盖住。 “你且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佘三准笑着对沈观岳说道:“我等你毕业那天。” “谢谢佘大哥。”沈观岳朝着佘三准深深地鞠了一躬,目睹佘三准走出门上了马车,才往楼上走去。 虽然只是个临时住所,但条件还是挺好的,每个房间都是单人间,也有单独的卫浴。有些门上已经挂上了牌子,说明已经有人入住了。 沈观岳随便选了一间无人住的房间,把牌子挂到门外,然后关上门打开任法司司规开始啃书。 大概翻了一边,也就几千字,一两个时辰就能背熟。 “不知道草儿在做什么?” 沈观岳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吓得赶紧给了自己两巴掌。 “呸呸呸,我想个男的作甚!” 正在淘米做饭的草儿莫名其妙地连打两个喷嚏,盆里的米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