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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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许轻思历来起的早,每日她起来练剑之时,许木早已在候着,但今日许木还未到,许轻思自然疑惑,于是来到许木屋前,发现门只是虚掩着,便迈步而入。 于此同时,许木正在噩梦中挣扎,口中念念有词。 听着许木口中的话语,许轻思已然明白他在害怕什么。身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着许木挣扎的越是厉害,她心中叹息,于是就将许木叫醒。 跟在许轻思后边的许木明显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许轻思在前,也不点破。她心中了然。 以她自己来说,每每回忆起来自己的往事,是人总有失落之时。 许木小小年纪,身处大变,做事紧紧有调,这份冷静,这份心性,这份克制是天底下大部分人所不具备的。 而许木在大变之下还能保持本心,更是万中无一的。 “小木,这是本门上位掌门所创舞剑诀。”许轻思口中默念口诀,四面八方气息涌动。随着那玄清剑在空气中划过,许轻思仿佛在舞剑一般,与剑融为一体。 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中不时传出阵阵剑鸣。若是修为不如接触,恐怕靠近十丈之内都会伤其根本。 待其收剑,却见许木正呆坐在原地,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眼神中黯淡无光。 “小木?”许轻思收起长剑。看着许木那空洞的眼神,心中难免疑惑。 “小木?”待到带第二次叫唤许木,许木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往日里的许木,不是如此。就算偶尔有不顺之事,也不会如此。 “没事,师父。”许木调整一下心态,将内心平复。 “是对我也不能说的?”许轻思有些疑惑。 两人四目相对,许木眼中那立在身前的身影是那么的光辉神圣。 这一刻,他脑中的意识一片空白。他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关切。 是啊,她现在是自己最信赖的人,还有什么不能说嘛? “师父,如果这世界上,你最信任的人,到头来你发现他可能,可能是害你的人,你会怎么样?”许木说话磕磕碰碰,显然在许轻思的面前,说这话,他还是有些紧张的。 只是,许木这话让许轻思的脑中仿佛没有了思想,脑中一片空白,只留下轰鸣声。 “师,师父。”许木小声叫道。 看着许轻思呆若木鸡的伫立在原地,许木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话已出口,已经没有办法收回。 意识到自己奇怪,许轻思收起长剑,坐在许木对面的枯树桩上。 “小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原本的名字不叫许轻思,不,不应该这么说,我原本应该是没有名字的。” “我来这之前,也像你那样,只是一个普通人。” 原来,许轻思也是寻常百姓家中的孩子,过着苦日子。 许轻思自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母亲,父女两个个靠着农耕勉强的生活着,虽然日子过得苦,却勉勉强强也还凑活。 许轻思五岁的时候,许父不知自哪里染上了好赌的毛病。 原本踏踏实实的日子,便被许父的这种恶习给打破了。 渐渐的许父对许轻思不再疼爱有加,也不再关心她的死活,整日混迹大家小巷的赌坊,农耕也渐渐的荒废了。 四岁的许轻思流落街头,沿街乞讨,还要将讨来的钱拿给父亲。 这反而导致了许父变本加厉,许父恶劣的认为,许轻思这样做也是一条生路。 原本瘦弱的许轻思,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沿着大街小巷挨家挨户的乞讨。很多时候,刚刚讨来的钱便被这城中那些顽劣的恶童抢了去,年幼的她会凭借着一股倔强的劲与那些孩童门争抢。但基本上这是属于毫无作用的。每次都是寡不敌众,被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一刻,年幼的她感觉到了什么是绝望。 拿不到钱的她回到家中是要挨打的。邻居们见了也不多说,议论纷纷。 她甚至认为自己更喜欢冬天,在冬日的时候,单薄的衣服不能抵挡住寒风的吹袭,那冷到骨髓的寒气进入体内,反而使得身体上的伤痛减轻了不少。 只有靠着寒冷,才能减轻他身上的痛楚。才能让她有活着的感觉。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愿意给她施舍的人越来越少,大家的生活本就过得清贫,怎么会将钱财扔给整日靠乞讨为生的她呢。 而讨不到钱,意味着她回去只能饿着肚子,还要挨一顿毒打。 她只能徘徊在城市中那些酒楼,青楼的外边,等着有人将吃剩的,或者是不要的扔出去,经常与那些流浪的野狗们抢东西吃。 许轻思回忆着这一切,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下,许木递了一块帕子给她,为她擦了擦泪珠,许轻思微微一滞,却没有躲避。许木听许轻思继续往下面说。 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终是无法忘却。 七岁那年,许父终于扛不住压力,将许轻思卖给了附近的余阿婆,那余阿婆虽然四五十岁的普通人,却是风韵犹存。 余阿婆见许轻思长得标准,出了高价钱将她买走了。 见自己的闺女能卖得出这等好价钱,许父更是喜出望外。他当即答应下来。 将许轻思卖了不久之后,许父就在城外被人打死了。许轻思反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悲伤。甚至连一点儿感情波动都没有,犹如一个毫不关己的陌生人。有些时候,许轻思自己回想起来,甚至都会觉得自己有些冷血。 更在余阿婆的身边,确实是与以前的日子大不相同了,余阿婆让许轻思学习琴棋书画,诗书礼乐。甚至还安排了人来伺候许轻思的日常起居。 许轻思的日子仿佛又一下子好起来了。 甚至有些时候,她将余阿婆看做自己的母亲,将她认作自己最亲近的人。 然而一年之后,在听说余阿婆想要把自己卖入青楼的那一刻,她的人生又改变了。 九岁的她,在城中乞讨的日子记忆尤新,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其它的孩子不懂,但许轻思确实懂得的。他在沿街乞讨的时候,见过太多来自青楼女子的惨状。 她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她不想要被当作商品一般买卖。 无论她如何苦苦恳求,余阿婆完全无动于衷。 几十年的买卖经验,使得余阿婆这等人可是知道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卖的了好价钱。自余阿婆第一眼看到许轻思,便心中笃定这女孩能卖的了好价钱。 否则她段然不会花重金买下许轻思。可怜的人比比皆是,她许轻思的死活对余阿婆这种人来说没有利可图,还有什么用呢?
又一个对她而言的至亲之人,到头来却是要害自己,许轻思心如死灰,那浑身无力的感觉,犹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袭来。 画上浓妆,打扮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然后被卖到青楼。 第一日到青楼的许轻思,看着那纸醉金迷的景色,心中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即便是小时候食不果腹的她,也对这样的环境十分抵触。 幸运似乎还是眷顾了她,在她第一日入青楼,便遇到了她师父。 师父好像是看重了许轻思的根骨,将她带回了望天峰。 直到如今。 许木听得入神,不曾想许轻思有此等往事,很多事虽然只是开口提过,但里面的艰难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过去的。 许轻思长剑飞舞,在地上写了一行字,那字一气呵成,铿锵有力。 一花一草欲忘却,一剑一舞轻思恋。 “师父见到我的时候,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用名许轻思。” “可是……”她没有将可是继续说下去,那是她内心中永远想不明白的点。 她整理了一下长裙,将青色的裙子束于腿边,扫了一下许木面前的枯木桩子,正坐在许木对面。 许木与她四目相对,倍感羞涩,脸颊也渐渐红了起来。 “许木,在你不顾一切的救我护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企图。可你的那句话点醒了我。”许轻思非常认真。 “我本是不能收你为徒,传你功法的。但那日,我却做了那样的选择。”许轻思语气中略带沉重。 “也许你对他人而言只是普通人,于我而言,却是最特殊的人。” 她想告诉许木,她自己的过往,使得她不愿看到对自己好的人离他而去,做他师父也可以保护他。但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于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人。但是,如果你……假如……有一天你背叛……离开了我,也许……”许轻思的话略微有些支支吾吾。 “我现在所努力地,就是不让自己,不让你们,受伤害。” “我受不了你的欺骗,所以,不要欺骗我好么!”这句话带着恳求,许轻思的话语微微颤抖,一点一点,缓缓的流入许木的心间。 许轻思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让人看了甚是可怜,许木想伸手去抚,却感觉到不妥,手僵在半空中。 两年来许木第一次见到许轻思如此失态,也是她说的最多的一次。 许木将手收回,跪在地上向许轻思拜了拜:“我许木一生,绝对不会判你。” 这一刻,许轻思背后的朝阳升起,带着万丈光芒,点燃了整个大地。将寒冷的黑暗驱散,仿佛为整个世界带来了新的希望。 也是在这一刻,许轻思突然笑了,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这是许木第一次见她笑,笑萦绕在他心头,无法抹去。 “与我而言,你是最特殊的人,与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人。”许木的内心不停地回荡着这句话。 眼前的倩影,永远的刻在了他的心底。看着她沐浴在似火的光辉中,许木的嘴中,不自觉的露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