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皇上有话要说

    船厂大厅里，此刻站满了人。王在晋端坐在首位，看着坐在旁边的崔呈秀，许显纯，田尔耕等人，心中也有些感慨。当年魏忠贤把持朝政，崔呈秀等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向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是此刻，却显得有些苍老了。崔呈秀两个鬓角已经泛白，眼神中满是疲惫之色。“王监查，我们大家集资的钱财，现在已经耗空了，想要继续造船，只能另想办法筹钱。”王在晋皱了皱眉头，“只造了这几艘船，就没有钱了，你们认为皇上会相信吗？”许显纯有些恼火，“王监查，如果只是造船，当然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可是，偏偏又来了这些百姓，你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吗？还有水师，虽然不用我们给他们发俸禄，但是每天的吃喝所花费的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啊！”王在晋点了点头，“这些话，我会禀报皇上，但是这里绝对不能停工。”崔呈秀摇了摇头，“账目上只剩下几千两银子，恐怕不只是造不出船，就连水师和那些迁移过来百姓的吃喝也没办法解决了。”王在晋揉了揉眉心，也是感觉心力憔悴。这段时间他一直盯着崔呈秀等人，也知道这段时间造船和安排百姓，确实花了不少银子。只不过，皇上不发话，他也只能继续下去。田尔耕早已经没有当初锦衣卫指挥使时的威风，跺了跺脚，“王监查，不管怎么说，现在没有银子了，你还是赶快上书，要不然，我们大家一起上书。”众人听到这番话，顿时精神一振，“对，我们大家一起上书，现在已经没有银子了，难道还要让我们跳海不成？”对于这样的情况，王在晋早已经司空见惯，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诸位，大家为什么会来这里造船，应该也清楚，如果不是皇上网开一面，你们这些人谁能跑的了？现在皇上只是让你们花些银子，你们就叫怨，如果惹恼了皇上，什么下场你们应该也清楚吧？”崔呈秀叹了一口气，“王监查，这些话也不用说了，我们大家都清楚，可是现在真的没有银子了，难道能让我们去抢吗？”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公公到！”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地跑出去迎接。众人在朝堂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但是此时不同往事，更何况，王承恩又岂是普通人！王承恩在船厂虽然没有实质的官职，但是大家都清楚，他可是皇上身边最红的人，一旦让他看不顺眼，那可就大事不妙了。王承恩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房间中，直接坐在首位。王在晋拱了拱手，“王公公，这次前来，可是有皇上的旨意？”王承恩摆了摆手，“王监查，这次咱家来此，也算是皇上派遣，只不过没有旨意，只是有几句话要说。”众人闻言，急忙拱手，“王公公请讲？”王承恩缓缓说道，“诸位这段时间的努力，皇上也都看在眼里，知道大家辛苦了。”众人听到这句话，不由目光一亮。崔呈秀等为首的人，更是激动的双手都有些发抖了。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自己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按照以往的惯例，魏忠贤倒台，他们这些人抄家都是小事，恐怕都会灭族。而且还可以肯定，他们就算想跑都跑不了。多亏了皇上给了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到这里造船。皇上的意思他们也很清楚，就是在考验他们，如果做的好了，前事既往不究，说不定还会重新踏入朝堂。但如果做的坏了，恐怕新账老账一起翻，到时候谁都跑不了。特别是王在晋奉旨来此，他们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含义。如果他们敢跑，王在晋第一个就会把他们拿下，恐怕立刻就会被处决。所以大家也不敢跑，只能在这里乖乖的造船，希望皇上能看在眼里，放过他们。今天王承恩所说的这句话，无疑于证明，他们所做的一切，皇上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他们辛苦。这岂不是说，苦难要结束了？崔呈秀等人急忙跪下行礼，“多谢皇上。”王承恩摆了摆手，“各位起来吧，皇上还有话要说。”说到这里，王承恩又说道，“皇上不但知道你们辛苦，还知道现在船厂的状况，是不是缺钱了？”众人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愣。崔呈秀咬了咬牙，“王公公，现在造了这么多船，又接济了这些百姓，实在是没有钱了。”众人听到这句话，纷纷转头朝着王承恩看过去。王承恩点了点头，“皇上当然知道你们的苦楚，所以，派咱家来提醒各位一句。”说到这里，王承恩冷哼一声，“难道各位忘了你们是什么身份吗？”“身份？”众人一愣，有些不明白王承恩所指。崔呈秀突然目光一亮，试探着问道，“王公公说的可是大明查海司。”王承恩点了点头，“皇上说过，大明查海司的职责就是检查下海的船只。”田尔耕急忙问道，“王公公，大明禁海，是不是不允许民间下海？”王承恩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禁海，大明水师又有什么用？”崔呈秀急忙拱手，“王公公请明言，我等照做就是。”王承恩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皇上不反对大家出海，反而还支持，只不过，想要下海必须先要交税，大明查海司的职责，就是收取出海的费用。”说到这里，王承恩的语气顿了顿，但紧接着，他也不等别人回答自己的话，便继续说道。“各位，等到收取了这些费用，船厂还会缺钱吗？”众人听到这番话，猛然反应过来，纷纷拍手不止，“对呀，我们是大明查海司，就是要收取出海之人的费用。”崔呈秀等人当初就了解过出海这方面的事情，自然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多大，此刻听到这番话，简直已经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