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热闹的夜
“晦气,那老家伙竟然自焚了。”走在前头的一个矮胖黑衣人有些懊恼的说道。 后面的瘦高修士没有说话,一脸乌云,月色之下犹如黑铁。 这两人正是活跃在潭州府一代的散修秦氏兄弟,矮的是弟弟,名唤秦沧海,高的是哥哥,名唤秦沧山。 二人亦正亦邪,靠着一身孤勇闯天下,杀人夺宝之事没少干。 今日两人本对金香势在必得,却不料出了意外,竹篮打水一场空。 “十二品七星续命香啊,那么好的东西,死老东西,害老子白兴奋一场。” 秦沧海今日第一次识得金香余韵,那种舒坦比天香楼头牌若月姑娘在怀还得劲,所以他现在回味有多舒坦就有多恨陈松年。 果然秦氏兄弟就是今日硬闯千山阵的夺宝之人,陈时握住玉圭的双手紧了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下遇上倒是省了往后寻仇。 就在此时,秦沧海腰间灵囊内的探灵蜂兴奋的舞动身体。 秦沧海觉察到异样,一抬头就发现前方大殿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蜷缩在积满灰尘的蒲团之上。 荒山野岭,能让探灵蜂躁动的味道可不多,眼前的少年十有八九与金香有关系。 真是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死了老的,那就逮住小的。秦沧海内心雀跃,他拍了拍秦沧山的肩膀示意。 “小鬼,起来,你秦爷爷有话问你。”得到秦沧海的首肯后,秦沧山大步走向神殿,冲着陈时一顿叫唤。 陈时瞥了一眼秦氏兄弟,翻了个边,佯装睡觉。 瞅着陈时的态度,秦沧海瞬间火大,他秦沧海在潭州府好歹也算一号人物,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不给他面子。 他对着陈时就是一脚,虽然没有用灵力,但也使足了劲,若挨了这一脚,参照陈时那小身板非得吐血不可。 所幸陈时在觉察到空气异常流动后,灵敏地向后一翻滚,秦沧海一脚踏空,陈时身下蒲团和麻石地砖瞬间被踩的粉碎。 秦沧海恼羞成怒,双手蓄势冲着陈时裂空而来,凌厉的掌风激起一阵灰尘。 “小子,这掌法是外家功夫,没带灵力,不可用玉圭抵挡。”玄远看出门道,出言提醒。 玉圭若被非灵力的其它力量打破,那就只能等封印的功德香火自然散去,又得好几百年。 陈时撇撇嘴,还好他上辈子选修的太极招式还没忘干净,只见他四两拨千斤,轻松卸掉了秦沧海的攻势。 看到陈时耍出他未曾见过的外家功夫,玄远不由得为陈时连连叫好,这小子有两把刷子,他没看走眼。 只不过,秦沧山就不这么认为了,他出手拦住想继续出击的弟弟,修士威压微微外放。 他虽然不清楚陈时身上什么香味让探灵蜂兴奋,但他肯定陈时是如假包换的凡夫俗子,身上既没有儒修的正气也没有道修的灵气。 “小子,识相的话,就乖乖告诉我们十二品七星续命香在哪里。”秦沧山阴恻恻的开口。 陈时此刻正抵抗着修士威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这种感受像极了前世被压在货车底下的感觉。 虽然面上汗如雨下,陈时内心却有些雀跃,因为秦沧山既然开始用威压,代表下一步就要用灵力了,这正是他和玄远都想要的。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捏死你比捏死蚂蚁更容易。”秦沧山语气加重,左手掌心一握,陈时周边地砖便齐齐皲裂。 “天生的,你奈我何。”陈时咬着牙,不依不饶,一心只想激怒秦氏兄弟。 “找死。”秦沧海再也忍不住了,他抽出闪着火花的灵剑对着陈时砍去。 陈时小眼睁的浑圆,双手举起玉圭,挡了过去。 “叮”灵剑与玉圭相撞,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这玉圭还真能挡,竟然未伤毫发。 但陈时rou体凡胎就没这么好受了,他震的双眼发直,虎口发麻。 看到陈时拿出玉圭抵挡,秦沧山阴鸷的脸上绽放笑容,像极了乱葬岗上的招魂幡。 这荒庙唯一能抵挡修士攻击的只有残存功德香火的玉圭了,这小子来路必然不简单,真相昭然若揭。 还没等陈时缓过来,秦沧山再次飞身上前,灵剑抡出满月,剑气逼人。 陈时举着玉圭节节败退,凌冽的剑气在他身上割出好几道口子。 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娃娃,即便有功德玉圭的庇佑,陈时也渐渐吃不消了。 “小子,这玉圭保不了你多久,乖乖就范吧。”秦沧山揉动手掌,指关节甩的啪啪响。 陈时被二人逼到大殿角落里,浑身狼狈,目光坚毅。 “小子,注意了,那老杂鱼要加入了。”玄远觉察到了秦沧山的动向。 话音刚落,秦沧山出手了。 他抽出灵鞭,在虚空之中啪的耍出一个鞭花。 陈时啥也没看见,直觉一股火热的气息直奔面门而来,赶紧艰难的举起玉圭抵挡。 “嗡”在灵剑撞击下坚挺如初的玉圭此刻明显不敌秦沧海的攻势,发出一阵悲鸣。 陈时被震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能感觉得到玉圭似乎有了裂痕。 “小子,好样的,封印还差一点就能全解开了。”玄远言语里满是兴奋。 虽然是夸奖,陈时听着却高兴不起来,他都不敢肯定玉圭和自己能不能挨过下一个攻击。 不得不说,修士就是修士,哪怕只是炼气修为,在凡人眼里依然是不可仰望的存在。 陈时满身伤痕,鲜血染红了粗布衣裳,五脏六腑早已过载,浑身烧一阵凉一阵。 “小子,给你最后一个开口的机会。”秦沧山并不关心陈时生死,他只想要在陈时咽气之前知晓金香的秘密。 “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你mama没教过你么?”陈时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子狂妄!” “竖子尔敢!” 这下可真把秦氏兄弟给气炸了,只见他俩一左一右齐刷刷的朝陈时攻来,杀机毕现。 陈时此时只恨玉圭为何不是玉罩,腹背受敌,他挡得了左边顾不上右边。 “前辈,该你出手了。”陈时冲着秦沧海攻过来的方向一吼,然后调转头来,举着玉圭对向秦沧山。
这小子还有帮手?秦沧海内心迟疑,攻势也慢了下来,给了陈时喘息之机。 可当他看到陈时手里的玉圭在秦沧山的进攻下裂成碎片也没有人帮忙时,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好一个小滑头,今天秦爷爷要你狗命。”秦沧海提起全身灵力,准备向陈时发起致命一击。 玉圭已碎,他料定陈时已没有最后底牌。 陈时何尝看不懂形势,他只觉头皮发麻,满眼冒金星,咬牙强撑,却早已是强弩之末。 “前辈,再不出手,更待何时。”玉圭已碎,千钧一发,该玄远表演了。 “小子,把戏演多了可就砸了。”一介凡夫俗子,让他们兄弟如此费力,秦沧山内心恼火。 秦氏兄弟再次锁定陈时,势在必得。 两米。 一米。 陈时眼中,秦氏兄弟的身形慢放。 他就怎么睁眼看着,生死极限,没有畏惧,没有退缩。 突然,玉圭碎片之中升起一阵霞光,瞬间瓦解了秦氏兄弟的杀招。 “谁说他演戏了。”半空之中,玄远身影浮现。 杀招被挡,半空之中的陌生人,接连变故让秦氏兄弟内心俱是一惊。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饶你不死。”秦沧海率先沉不住气。 “啪”玄远不语,一道劲风直呼秦沧海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老鬼活腻了。”秦沧海哪受过这种气,言语很是嚣张。 “啪”又是一道劲风直呼秦沧海脸上,秦沧海脸上的肥rou被拍出波浪,几颗门牙被拍飞。 “奶奶的,打人不打脸。”秦沧海现在彻底怒了。 他飞身冲向玄远,提起十分气势挥剑而出,剑气激起一阵罡风。 “啪。”秦沧海不仅没有摸到玄远的衣角,还再次被玄远的掌风甩出老远。 “前辈,他们不讲武德,欺负小孩。”看见玄远威风凛凛,陈时不免得益。 “小子,莫嘚瑟。”看到弟弟被拍飞,秦沧海怒火中烧,即便这样,他也不忘柿子捡软的捏,如饿狼扑食般扑向陈时。 只是秦沧山还没挨到陈时的衣角,也被无形的掌风拍飞了,阴鸷的驴脸上浮现青红的五指印。 陈时两眼放光的看着玄远,果然力量就是一切,他羡慕玄远这种绝对掌控的力量。 这厢陈时看的入迷,那边秦氏兄弟却暗中对上眼色。 电光火石之间,秦氏兄弟身形合一,使出独门绝技钻山裂,气势汹汹直奔玄远。 恐怖的杀机伴随着奔腾的气浪搅起满殿灰尘,大殿的木梁被震的啪啪直响。 钻山裂,秦氏兄弟的底牌,有着越级一战的能力,不少筑基修士都在此招上吃过亏。 “前辈小心。”陈时惊呼,他头一回见如此恐怖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