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午。 逛了半天的陈默打算吃点东西，他找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名为“黄家客栈”，是个二层小楼，门开着，里面坐着不少食客。 陈默走了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下。 见来客人了，店内的伙计便拿着菜单走了过来，“客官，这是菜单，您看您要吃点什么？” “好，我看看。”陈默应了一声，从伙计手中接过菜单。 点了一道荤素搭配的菜和一碗米饭后，陈默将菜单还给了伙计。 “行了，就这些。” “好嘞，客官您稍等。”伙计接过菜单，向厨房走去。 看着伙计的背影，陈默笑了。 这不正是早上那位“采蘑菇的小男孩”吗？真巧啊！ 不一会儿，菜就炒好了。 黄七将饭菜端上桌后笑着道；“菜好了，客官您慢用。” “嗯。” 陈默冲他点头示意，随后便动起了筷子。 很快，陈默就吃完了桌上的饭菜，完成了“光盘行动”。 他满意地擦了擦嘴，起身去柜台付账。 “老板，一共多少钱？” 掌柜的是一位长得和善的中年男子，身材有些胖，他笑呵呵地道，“菜十五、米饭一铜，总共十六铜。” “好的。” 付完钱后，陈默继续问道：“老板，你们这住店多少钱？” “五十铜一天，客官要住几天？” 陈默沉吟了一会，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银币道：“住一银的。” “好的，两天是吧？小七，领客官上楼，住店！” 掌柜的登记完，便招呼起伙计黄七。 “来嘞，客官您楼上请！” 陈默跟着黄七上楼，挑了个窗外风景不错的房间。 接过房门钥匙，送对方离开后，陈默关上了房门，躺在床上休息起来。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发呆，什么也不想，彻底放空自己。 这是陈默一千多年来，在“那里”最常做的事。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那里”很大，大到无边无际，“那里”又很小，小到全都是祂……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是下午了。 他将房门锁好，下楼走出了客栈。 迎着夕阳的余晖，陈默漫步在街道上。 路边的小摊升起阵阵白烟，小贩卖力地吆喝着，街角处，几个小孩正在互相追逐、打闹，嬉笑声惊动了房檐上正在睡觉的老猫，它探出头来，不满地“喵”了一声。 “真好啊。” 看着这一切，陈默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指着陈默身后道：“咦？那个人怎么没有影子啊？” “糟……” 听到小孩的话，陈默立马用能量在地上造出了一个影子。 “哪里哪里？” 其他小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却是陈默那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 “这不是有吗？你是不是看错了？” “奇怪……难道我看错了？”小孩咬了咬手指，也有些发懵。 “呼……”拐了个弯，进了小巷后，陈默松了口气， 原以为伪装的很好，却差点被一个小孩看出端倪……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一直逛到天黑，陈默才返回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便上楼了。 他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像一个人，然后以“普通人”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 他躺在床上，进入了“睡眠模式”，也就是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重新整开了双眼。 天，依旧是黑的，只不过更静了些。 “看来，这次‘睡’的时间有点短啊……” 以往，在“那里”祂每次都会“睡”很久，直到有信徒祭祀，祂才会“苏醒”，开始通过祭祀向这个世界一点点渗透…… 既然已经醒了，陈默便不打算睡了，他想去看看小镇的“夜景”。 下了楼，却发现伙计黄七也没睡，他正点着一盏很亮的白灯，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 那盏灯既不是电灯、也不是油灯，而是由一块发白光的石头做成的灯…… 陈默很好奇，但他也没打算问。 他看着正在看书的黄七道：“这么晚了还在看书？真努力啊！” 听到声音，黄七抬起头看到是陈默后，笑道：“没有，只是睡不着，看会故事书而已，客人您也睡不着？” “嗯。”陈默点了点头，然后又道：“有吃的吗？什么都行。” “厨子已经下班回家了，吃的的话……还有一只烧鸡，客人您要吗？” “行，再来一壶酒。” “好嘞，您稍等。”黄七合上书，起身向厨房走去。 很快，他便将烧鸡和酒端到了陈默面前。 “客官您慢用。”说完，他便准备回去继续看书。 “等等。”陈默喊住了对方，然后笑着道：“这酒一个人喝多没有意思啊？你来陪我喝点，放心，我请客！” “这……不好吧？” 嘴上说着不好，但黄七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了下来。 一口鸡rou、一口酒，二人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 说是聊，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黄七在说，陈默在听。 聊着聊着，话题便聊到了镇上的“黄老爷”身上…… 黄七凑到陈默近前，小声说道：“黄老爷在我们这里啊，就是这个……”他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 “哪个？”陈默有些不懂。 “天！在这里，黄老爷就是天！他想杀谁就杀谁、想娶哪个漂亮姑娘就娶哪个，没人敢反抗！因为这镇上的赌场、院妓都是他开的，所有混混都归他管！” “这么厉害？卫兵不管吗？”陈默皱了皱眉。 “卫兵？那也是黄老爷的人！不仅如此，据说、是据说啊！这前几位镇长，就是因为得罪了黄老爷，才……” 黄七比了个砍头地手势。 “是吗……” 聊着聊着，酒便喝光了。 陈默付完钱，帮黄七收拾完桌子后，就上楼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关于“黄老爷”的事。 虽然在黄七的口中，这位“黄老爷”是个恶贯满盈的大恶人，但……具体的情况，谁知道呢？ 陈默只想当一个“普通人”，普通地看看这个世界，他不想当什么惩恶扬善的“大善人”，他也不能当。 因为祂，太强了。 在之前那个世界里，有着名为“法律”的枷锁约束着人们，虽然有一些“大人物”们会暂时凌驾于这把枷锁之上，但，他们终将会被清算。 至于能清算他们的人，最后会不会也变成了什么“大人物”，咳咳，那就不知道了…… 而在这个世界，能约束他的，只有他自己。 第二天。 陈默一大早就起来了。 下楼跟哈欠连天的黄七打了声招呼后，他便出门去吃馄饨了。 到了馄饨摊，陈默冲老爷子道：“大爷，来碗馄饨。” “好嘞。”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馄饨就煮好了。 就在陈默准备享用美味时，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前方驶过。 马车上，车帘已经被掀开，一位面容绝美的女子此时正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 她轻歪着头，眼神有些涣散，脸上布满了愁容。 待马车渐渐远去，陈默才回过神来。 他不禁在心里赞叹道：“真美啊，画成画绝对能卖很不少钱……” 这时，摊主老大爷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 “怎么了大爷？马车上那位您认识？”陈默好奇地问道。 “不，不认识，但那女娃，是个苦命的人啊……” 也许是没有其他客人的缘故，大爷走到陈默身边，拉了把椅子坐下道： “唉，那女娃，是被黄府的黄老爷给绑过来的，这一绑，就是好几年啊！可惜了，长的那么漂亮，活却像那笼中的鸟儿一般，哪都去不得。” “确实，可惜了……” 陈默的脑海中闪过女子那绝美的脸，如若不是那般满面愁容，估计会更美吧…… 吃完馄饨，付完钱，陈默起身离开。 “黄老爷吗……” 他边走边想，按照黄七和老大爷所说，这位未曾谋面的“黄老爷”，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没跑了。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陈默决定亲自去见见这位“黄老爷”。 正想着事情，陈默突然发现，小巷前方被一伙人给堵住了，后方也出现了几个人，堵住了后路。 “哦？这是……” 人群中，陈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那几个小混混。 “有意思了。” 他眼睛微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前方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他扇着扇子说道：“就是你，把我小弟给打了是吧？” 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噗——！” 一看清对方的样子，陈默就笑得喷了出来。 只见眼前这家伙满脸通红喝的醉醺醺的，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rou，眼珠子瞪的老大，一脸凶相！小孩看见估计都能被他给吓哭。 就这么一个“凶人”，穿的却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而且衣服还不合身，尤其是肚子那一块儿，都快被撑爆了！ 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 看得陈默在那里笑个不停，而且越看越想笑，根本停不下来…… 那人见陈默这么笑自己，气的是满脸通红，怒骂道：“你在笑你吗呢？” “哈哈！我没笑你吗，我在笑你，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