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年前，江南城。 十五岁的红霜在看台下，双眼放光地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 “真美啊……” 受到父母的熏陶，她从小就喜欢跟着父母一起去看跳舞，看久了，她便也想跳了。 母亲见她很是认真，便依了她，还特意为她请来了一位十分有名的老师，到家中教她跳舞。 老师很厉害，不仅人美、舞跳得好，就连打架也是一样！ 红霜曾亲眼见过，老师三拳两脚便将前来闹事的小混混们全都打翻在地的场景。 虽然老师打架很厉害、还喜欢喝酒，但对她却很温柔，还在教她跳舞时，教她如何运转体内的能量。 渐渐地，红霜也变得十分能打了。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 两年后，老师走了。 分别时，红霜哭着问老师为什么要走。 老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世界那么大，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舞，我想去看看。” 就这样，老师离开了江南城，继续她的旅途。 而红霜依旧天天在家中练舞，练完舞无事时，便经常往舞楼跑。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去舞楼，不是在台下了，而是在台上。 又过了一年。 这天，红霜跟往常一样，练完舞后，换了身衣裳，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去了舞楼。 到了舞楼，却发现今日的看客格外的多，跟小姐妹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来了一群异域人过来表演。 很快，表演开始了。 一群穿着异域服饰的女子走了上来，她们在红霜从没有听过的乐器声中，舞动起来。 她们的舞很美，但这种美却与红霜所知的舞的柔美截然不同。 而是一种充满了野性、力量、张力，充满了生命的美。 红霜看呆了。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自己的老师，想起了老师临别时所说的话，她喃喃道“世界那么大……吗？” 一个星期后，在吃晚饭时，红霜说出来她的想法，她想出去看看。 刚开始，她的父母都不同意，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很能打，但他们就是放心不下。 但，孩子已经长大了，当父母的也不可能管着她一辈子，在红霜的软磨硬泡下，他们同意了。 半个月后，红霜离开了江南城，离开了这个养育了她十八年的地方，踏上了旅途。 旅途很愉快，虽然也遇到过不开心的事和一些想对她图谋不顾的坏人，但都被她给解决了。 直到…… 镇西城，方圆百里最大、最繁荣的城池。 红霜到了城中，先是找了个客栈住下后，便在城里逛了起来。 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城里的舞楼。 到了舞楼，付完钱后，红霜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看着台上的女子跳着她没见过的舞。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这天，她来到舞楼，却发现台上无人跳舞，向和蔼的掌柜的询问后，才得知那些女子这段时间凑巧都有事，所以台上才没人跳舞。 “既然如此……” 红霜想了想，跟掌柜的说了一声后，便上台表演了。 曲响，舞动。 她扬起双手，踮起脚尖，随着音乐轻盈的旋转着身子。 她那婀娜的身姿，仿佛与音乐融为了一体，步步生莲的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般让人沉醉。 台下，来找掌柜办事的黄无极，不禁看呆了。 感受着台上少女散发出来的，青春少女独有的魅力，黄无极如饮佳酿般，醉的无法自拔。 一舞完毕，台下惊呼不断！ 黄无极也回过神来，看着少女的背影，他握紧了拳头。 他想要得到她，想要得到她的一切！也必须得到她！ 为此，他不择手段。 第二天。 黄无极早早便来到舞楼，掌柜的看到他，立马把他请到了里面的房间。 恭恭敬敬地给黄无极倒了一杯茶后，掌柜道：“大人，那东西……” “放心放心，给你带来了！”黄无极喝了口茶，淡淡地道。 他放下茶杯，从怀中取出一个有些透明的小瓶，小瓶里装着如鲜血般鲜艳的红色浓稠液体。 他将小瓶递给掌柜，作势欲给。 掌柜的刚伸出手准备去接，黄无极便把手收了回来，低声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您说、您说……”掌柜的连忙点头答应。 “我问你，昨天那个新女子是谁？家住何方？” “新女子？您是说下午那个吧？她不是我这的女子，只是这些天常来的客人而已。”掌柜的答道。 “客人吗……”黄无极想了想，然后从怀中又取出一个纸包道：“今天她还来的话，就把里面的东西放进她的茶水里。” “这……”掌柜的接过纸包，有些为难。 “怎么？不想救你的老婆了吗？”黄无极晃了晃手中的小瓶道。 “可是、这……” 虽然不知道纸包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掌柜的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他不想去害那个女孩。 见掌柜的这般，黄无极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黄某无情，黄某先告辞了。” 说罢，他收起药瓶起身作势欲走。 掌柜的连忙拦住道：“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呵呵，这才对吗，事成之后我保证把这药剂双手奉上！” 黄无极笑了，笑得无比开心、无比阴森。 下午。 红霜来到舞楼，在她这些天常坐的地方坐下后，掌柜的便出来了。 看着她道：“昨天小姐的舞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不知小姐在哪高就？”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路过的旅行者而已。”红霜谦虚道，她以为掌柜的是见她舞跳得好，想留她在这里常驻。 “哦，这样啊。” 掌柜的点了点头，又道：“小姐还没点茶水吧？为了感谢小姐昨日之舞，今天的茶水钱就免了！” “这……好吧，那就多谢掌柜的了。”茶水钱本来就少，红霜也就同意了。 很快，掌柜的便提着一壶茶水走了过来，为红霜亲自倒了一杯茶水后，他便离开了。 红霜也没有在意，喝了口茶水后，继续看起了舞。 渐渐地，她感觉到了困意，她的眼前开始发花、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无力。 就在她准备睡去的一瞬间，她立马清醒过来，她知道，自己这是被下药了！ 她抬起手臂，张嘴一口便对着手臂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腥的味道在她口中蔓延，剧烈的疼痛使她的意识清醒过来。 她连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但刚站起来没走两步，身子便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想要起身，但身上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再昏迷前，她看到了一个人影，走到了自己面前…… 当红霜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空旷房间的大床上。 紧接着，剧痛袭来，仿佛身上的骨头都被敲碎一般，痛的她不禁叫出声来。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门口处的人影离开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黄无极走了进来。 他看着痛的发出惨叫的红霜，露出了笑容：“醒了吗？我的小美人~” “啊……啊……啊——！！” 回应他的，是野兽般的嘶吼声。 四肢被铁链固定在床上、身上全是伤痕的红霜愤怒的咆哮着。 大量的药物使她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她的咒骂也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吼。 面对红霜的嘶吼，黄无极不以为意的笑道：“不要这样嘛，毕竟我们接下来要相处的时间……还长呢。” 噩梦，开始了。 红霜体内的魔力被人抽走了，她变成了一个弱女子、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每天醒来，等待她的就是魔力被强行抽走后所带来的痛！那是一种钻心的痛！痛的她想要去死！ 她试过绝食，但那些面无表情的下人会在她昏迷后，喂她吃饭喝水。 她试过咬舌自尽，但被那些下人们给发现了，用药剂治好舌头后，她的口中便被塞入了布条，防止她再次咬舌。 到了晚上，黄无极就会来到房中折磨她。 渐渐地，她变得麻木了。 她不再喊叫、不再挣扎，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仿佛死掉了一般。 又过了一段时间，黄无极让人解开了她身上的铁链。 她变得“自由”了。 魔力被抽走的痛已经消失，每天都会有下人带她在黄府内走路。 她的身上也穿上了黄无极给她买的华丽服装，吃饭或者做那种事时，她也不吵不闹。 她似乎，变成了黄无极想要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身体机能已经恢复正常了的红霜提出了她的第一个需求，那就是——跳舞。 黄无极同意了，反正红霜体内的魔力已经被抽光了，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便随她去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红霜都会练舞，有时，黄无极会来折磨她，有时也会让她陪别的客人，她都一一照做。 因为，她要活下去，要让黄无极信任她，她要复仇。 她要亲手杀了黄无极、杀了那些下人，为“死去的自己”——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