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按摩其实是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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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惨叫,吴用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的十字,但再仔细一瞧,这是其实四块地砖中间的缝隙。 我在哪?吴用问出和包赖醒来后所说出的一摸一样的问题,这也正常,被人打晕后记忆就缺失了,像是电脑故障然后强制关机了一样,系统就会报错,再重新开机时会进行一遍自检。 要是有人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样的,想要去试一试的话也不是不行,但也不是说让你们去被人打晕,这个危险性还是太高了,小说这么写写还可以,现实中一个力度没把握好,要不就打到剧痛都没晕,要不就是一觉不醒了。 现实中比较常见的做法就是去买一些酒回来喝,当你喝到不行了,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时,你就再喝一点你认为自己不能再喝了的量,然后你就宕机了,意识一下离你远去,然后你就会成为“世界之王”,当然了,“世界之王”可不是这么好当的,你得有做好与全世界为敌的觉悟和在第二天醒来后面对风评下降、金钱减少、和刑期增加的物质和心理准备。 这样看来,还是不要晕过去好,每一种晕过去的后果都不太好受啊。 吴用在心里问出这个问题,但他心里并还没有住人,所以还是要靠自己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样想着,吴用首先就是要看看自己在哪,所以他支起了手臂,把头抬了起来,但头只抬了一秒,头就被按下去了。 在按下去的同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吴用身后传来,“哥,现在还在服务过程中,请不要乱动。” 吴用听了,马上就不动了,倒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敢动了,整个身子立刻变得僵硬起来。 按在吴用头上的手已经离开他的头,而且他还能感受到有两只手在按自己的背部,所以说已经没有手再去阻止他抬头了,除非按的那个人有三只手,但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有三只手的,而且吴用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一位女性,凭吴用是一个男性的身份再加上还有灵能力的加持,哪怕是碰上一个男的也不惧。 那吴用究竟是怕什么呢?为什么不敢动了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吴用在被按下去的那一瞬间,听到女人的声音,看到了刚刚抬起头时周围装修风格典雅的画面,最重要的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凉飕飕的。 我该不会已经…… 可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男啊! 想到这里,吴用的内心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这股情绪由两种情感混合而成,一种是砧板上的鱼,毫无防备地躺在上面,任人宰割,或许还已经宰完了,排好盘了,就等上菜了。 另一种则是深深地愧疚感,对谁愧疚呢?吴用的眼前浮现出了边妍的脸庞,边妍正在笑着对他说:“吴用哥,我们什么时候出来玩呀,好久没看见你了。” 但下一秒,边妍的脸就变了,从笑盈盈的眼神变得一下子居高临下起来,微微翘起的嘴角突然歪向十万八千里,然后嘴巴一动一动地说:“我们绝交吧,再也不要见面了。”说完,像是突然闻到什么臭味一般,厌恶地捂住了鼻子。 不!我单身二十多年,第一次有女生肯主动约我出去玩,还是一位如此漂亮的女生,不要啊!我连恋爱的滋味都没品尝过,我以后难道要孤独终老了吗?难道…… 吴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脑海中已经卷起了风暴,但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风暴转速渐渐地慢了下来。 对了,我记得我把包赖背到了光风原,然后被人按在地上,接着不记得,难道我现在还是被按在地上?我这是在做梦?吴用的大脑开始“自检”。 “唔。”吴用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舌尖上传来一阵剧痛,使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唔声。 吴用接着感受到了按压后背的力度一下减弱了不少,随后身后的女子说:“没事吧,是太大力了吗?” “喔,不不不不不,没……没事,您继续吧。”吴用一下慌了,连着说了五个不,后面还结巴了。 看来不是做梦啊,吴用感受着舌尖还持续带来的刺痛,内心的风暴又变得猛烈起来。 在这间房间中,其实不止吴用在胡思乱想,这位男扮女装的人也在想。 哎呀,怎么突然醒了,吓我一跳,不会是我刚刚踩醒了吧。女人想的没错,吴用在这浓厚之极的酱油味中已经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就差临门一脚把吴用从梦中踹出来,而女人这一脚踩得也算是一脚把梦给踩碎了。 醒了那怎么办啊?哲也哥也没告诉我他醒了后该怎么做,通知一下哲也哥吧,反正哲也哥要我倒完的精油也已经空了。 于是女人接着说:“哥,你先等一会,我去拿个东西。”说完,吴用就感觉到了女人的手离开了他的背部。 “好,您去吧。”吴用说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肌rou马上放松下来,心想:看来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有人碰我啊。 接着是一道关门声,看来女人走出去了。 吴用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缓缓地转过头去,观察着周围的场景,当然了,在看周围前,吴用要先看看自己怎么了。 于是吴用扭头去看,果然,和自己感受到的一样,自己是处于赤身裸体的状态,还有就是背上、屁股上和腿上的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啊?不过凭现在自身的感觉来看,应该对身体没有什么伤害,或许是竹炭做的泥吧?用来清洁皮肤什么的,在大学的时候也买过一瓶竹炭洗面奶,但因为有时候要是没搓到位置,就会在脸上的一些小角落上留下痕迹。 还是先看看这里是哪吧?吴用接着把目光看向四周。 这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这个房间里没有窗,应该有隐藏在天花板上的换气扇吧。 吴用接着往天花板看去,天花板上是一个个雕刻着镂空花纹的砖块,看不清里面的样子,或许换气的装置就藏在里面吧,不然的话,如此狭小的空间,没过多久空气就会变得一片浑浊。 想到这里,吴用的鼻子动了动,频率极快地呼吸了几次,突然,吴用的鼻孔放大了,瞳孔也放大,嘴巴也张大了,在张大的嘴巴中传出一句话:“怎么一股酱油味啊?” 吴用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两声敲门声,看来是拿完东西回来了,吴用颤抖了一下,把头又伸回了原来的位置,像极了一只遭到危险时把头埋到沙里的鸵鸟。 门开了,女人回来了,吴用的背部又感受到了那双手,背上的肌rou又一次僵硬起来了。 “哥,按摩要放松,不要把肌rou绷得这么紧嘛,我都按不下去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又从吴用身后传来,这声音让人不禁去想象说话的那人长什么样。 “嗯嗯,好的,我尽力。”吴用说,然后在心中不断地说:快放松,快放松。但肌rou还那么地紧,一点放松下来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越把注意力集中在放松上,肌rou就越不放松。 对了,那我就越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不就行了吗?那放去哪呢? 我好像还没有看见过这位按摩师的样子呀,要不就把注意力放在想象按摩师的样子吧。 在吴用的脑海中,按摩师的样子在渐渐地勾勒出来,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皮肤白嫩,扎着长长的双马尾,眨巴着睫毛又翘又长的眼睛的萝莉出现了,然后她就说话了,从一张涂着亮红色口红的嘴巴说:“哥,按摩要放松,不要把肌rou绷得这么紧嘛,我都按不下去了。” 吴用就这样想着,肌rou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 身材娇小的萝莉且同样娇小的手在自己的背部或点或按,不同位置的力度还不一样,还挺舒服的。 吴用开始享受按摩了,果然,脑补的威力是巨大的,吴用此时不再把自己当成是一条躺在砧板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鱼了,而是一条在死之前突然觉悟了的鱼,明白自己横竖都要死,没死在菜市场被卖鱼的大婶从水里捞上来然后用力摔在地上摔死,而是被买鱼的小jiejie带了回家,而且她还在手机上搜索怎么才能让鱼死得不痛苦,算了,死就死吧,也算是善终了。 吴用就这被按着,可按了没多久,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了,按摩的力道有点不对啊。 若是这样的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通常给人的感觉是柔弱无力的,就连矿泉水的瓶盖都扭不开的,但这样一个在吴用脑海中“柔弱”的人,在按背的时候却异常有力。 该不会是一个金刚芭比吧! 吴用的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人像,和上面不一样的是,她的肌rou异常发达,皮肤也不是白白嫩嫩的,而是健美的古铜色,她那粗壮的手指不停地戳着自己的背,宽厚的手掌则是在背上滑上滑下。 吴用想到这里,不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冷颤自然逃不过身后女人的感知,于是她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吴用赶紧摇了摇头。 “那现在准备按下半身了。”女人又说。 “好……好的。”吴用点点头,但随之他发现不对了,下半身?是我的下半身吗?我还没穿裤子啊。 手在吴用的背上滑过,慢慢地朝下半身靠去。 不要啊,金刚芭比!不要啊,我的清白,得想办法阻止她。吴用这样想着,肌rou又变僵硬了。 难道是我手法不对吗?女人感觉到吴用的肌rou又一次绷紧了,要是论讨女人的欢心,我可比不上哲也哥,但要是说按摩,我可是有绝对的信心让每一个愁眉苦脸的女人走进来,然后开开心心地离开,即便你是男的也一样! 那究竟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呢?女人开始回想起她过去学习按摩的经历,回想起了那一天。 在那天老师突然问我,问我知不知道在这些来按摩的人中,他们最想在按摩中得到的是什么? 我想都不想,理所当然地说:“来按摩的人不就是身体不舒服,想要来按一下,放松肌rou吗?” 我这样对老师说,可老师却摸了摸他白色的胡子,对我摇了摇头说:“不对,但也对,这也是那些来按摩的人想要的,但却不是内心最想要的,你再仔细想想。” “老师你自己说过,按摩就是通过对不同xue位、肌rou等人体部位进行力度大小不一、手法不一等技巧去放松肌rou吗?按摩就是来放松他们平时紧绷的肌rou呀。”我又说:“这次我还把老师说过的话讲了出来,这次老师你不能不同意了吧?” 老师捋了捋他的胡子,笑着说:“好你个小子,还把老夫的话搬出来了,不过老夫老了,记不清我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了。” “老师你就说过,我来你这的第一天你就这样对我说。” “是吗,好像是有点印象。”老师说:“不过啊,按摩其实最重要的是放松人的心呀。” “放松人的心?难道要去按摩心脏?” “哈哈哈哈。”老师突然大笑起来,被我巨大的脑洞给逗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笑声,又摆回一脸严肃的样子对我说:“不说笑了,放松人的心可不是去按摩心脏。你知道按摩为什么算是一种疗法吗?” “因为按摩师在人体的适当部位进行cao作,并产生刺激信息通过反射方式对人体的神经体液调整功能施以影响,从而达到消除疲劳,调节体内信息,增强体质,健美防衰,延年益寿的目的。”我一字不落地把书上的话背了下来。 老师听了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还有呢?” “还有吗?没了,书上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我说。 “按摩属于中医疗法中的一种,你也要把中医的说出来。” 我沉默了,因为我背不出了。 老师见我不说话,于是自己说了:“中医是一门博大精深的科学,但放在按摩上,可以总结为四个字,也是最重要的四个字,望闻问切。” “望闻问切?难道按摩也要开药吗?”我不解地问,因为我也从来没看见过有一个来按摩的人在离开时带着药走的。 “不,这望闻问切是按摩中的望闻问切。” “所以按摩中的望闻问切是什么?”我问。 “望是观察来按摩人的气色,问是问其哪里不舒服,切就是按摩了。”老师说。 “那闻呢?”我发现老师只说了三个。 “闻就是最重要的那个,是统领另外三个的大哥,闻就是听。” “听什么?”我问:“老师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啊。” 老师有捋了捋胡子说:“听就是听一切,听他们在你每按一次后的呼吸,听他们的肌rou反应,更重要的是听他们的心。” 我听了这句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前面两个还好,还能看和听出来,但最后一个是什么,怎么才能听他们的心?用听诊器吗?
这时,老师又说了:“听心,是倾听他们的烦恼,把他们内心积蓄的烦恼引导出来,再辅以按摩,最终达到身心舒畅。” 老师说完,诊所就来了一个大爷,他从推开门进来后就一直在骂骂咧咧,在说着自己儿子的不孝,然后指着老师让他赶紧给自己按摩。 老师站起来,让他去房间里等自己,然后老师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胸口对我说:“来按摩的人都希望自己在按完后这里会舒服很多,而怎么让这里舒服,就因人而异了,就要回到望闻问切了,这可是最深奥的学问啊,就连我也没能完全掌握呀。” 大爷一边骂,一边走进了房间,即便关了门,我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大爷的骂声,但在老师进去后没过多久,骂声就渐渐消失了,等到按摩结束,门开了,我看见大爷脸上露出了笑容,和进来时截然不同。 老师也走出来了,我马上上前去扶住老师,老师今年已经八十高龄了,每按一次消耗的体力都不是他一个老人能承受得住的,但他却还在为人们按摩。 有一次我问他要不退休算了,但他摇摇头说:“我还没看到你长大呢,怎么能退休。” 我是老师捡回来的孤儿,从被捡回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对按摩耳濡目染,经过二十年的时间,虽然比不上老师,但我的功力可以说是方圆三公里内除老师外第一了,若是算是持久时间和连续按摩次数,妥妥第一了。 但老师却说时候未到,但快到了,让我再等等。 我听着老师说,心里大概明白他在说什么,说让我等等,其实是想让我多陪陪他,他出生在战争年代,那时候很多人流离失所成为了孤儿,他也不例外,好在他生命力顽强,活到了战争结束,也娶了一个妻子,但妻子却在难产中死了,这是他妻子第一次生产,死后他也没有再娶,面对媒人说媒,他总是说看不上,慢慢地自然没有人去说媒了,一直一个人靠着按摩生活到了现在。 或许是看到了我被人抛弃在路边,让他想起了他自己吧。 我不恨我的父母,我对他们没有什么印象,但十分感谢我的老师,他不让我叫他爸爸,只让我叫他老师,他说他当不了父亲。 没想到,老师说的时候这么快就到了。 我走上前去扶住老师,问他:“老师,那位大爷怎么笑着出来了,之前不是一脸怨气的吗?” 老师指了指自己的心,然后说:“今天就这样吧,关门了。” 我看着外面的太阳高挂在天上说:“老师,时候还早呀。” “不早了,不早了,时候到了。”说完,他就自己一个人走回房间。 “那老师我今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rou。”红烧rou是老师最喜欢吃的菜,但因为年纪高了,体检时医生说不能吃过于油腻的食物,不然血管会堵塞,要是堵在脑血管,那就是脑中风了。 在离开医院后,我对老师说:“老师,听到医生说了吗?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了。” “那能吃红烧rou吗?”老师说。 “肯定不行。”我说。 老师听了嘟喃道:“不让我吃红烧rou,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也拗不过老师,在听取了医生的建议后,每个月只吃三次红烧rou,分别是月初、月中和月末。 但今天并不是这三个时间的其中一个,我却想做一餐红烧rou,心里不知怎么的,感觉今天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做了。 我马上就出去买食材了,接着回家煮,煮完立刻打包好往诊所里走。 我住在老师的家里,老师住在诊所里,他不回家住,说要是有女孩子看到你和一个老人住一起,就不和你来往什么的。 越靠近诊所,我的心就越跳越快。 “老师,你最喜欢的红烧rou来了,今天的rou很香哦。”我打开诊所门,朝里面喊,但老师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出来。 时候到了吗?我把菜放到桌子上,缓缓地走向老师的房间,轻轻地推开门,老师并不在睡觉的房间里。 是出去了吗?我这样想着,手却打开了另一扇门,这是按摩房的门。 门开了,老师像一个等待按摩的人直直地躺在床上,“老师,吃饭了。” 老师没有回应我。 “是时候到了吗?”我走过去,把手指放在老师的鼻尖。 “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呢?而要来这间房?”我问,但老师永远不会回答我的问题了。 这时,我看到床边放着一张纸条,我拿起来,上面写道:你好像还没给我按过摩,这次算考试吧,只要你不把我按出声,你就合格了,你也能不用一直被我这个老头子缠着了。 纸条上的字写得很大,哪怕是一个高度近视的人不戴眼镜也能看清,但我却看不清,因为泪水已经把我的眼睛搞模糊了。 我放下纸条,伸出手按向老师的头,这是按摩的第一步,先放松头部。 “老师,你有什么烦恼吗?” “你觉得我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按摩师吗?” “我说话你会不会嫌我吵啊?”我一边按,一边和老师说话,我平时按摩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因为人家来按摩就是要放松的,安静的环境才能让人放松,而今天的按摩我却一直在说,一直在叽里呱啦。 我也想好好地放松老师你的心呀,让我听听你的烦恼,可你怎么不说话啊。 …… 女人的手突然慢了下来,她想起了老师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想起了按摩其实是按心,只有心放松了,身体也会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 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用感受着女人的手逐渐往下,突然他想到了,他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停下女人的手了。 “请问……”女人说。 “你好……”吴用说。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都不说话了,都在等对方说。 极度的安静似乎扼住了两人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