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雷电将军
夜已渐深，原本喧闹的会场现在一片沉寂，偶尔能看见几个佣人在打扫。绫华送别久岐忍后，正要回去休息，刚走到前庭，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女人的第六感总是超乎常理的灵验，绫华察觉到危险，立即使用「霰步」滑开距离，下一瞬鹿野院平藏就扑个了空。 “平藏大人，您怎么在这”绫华见是熟人，便放松了警惕，已经拔出一半的天目影打刀也收回了刀鞘。鹿野院平藏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腕，忽然转过身一掌击向绫华的脊椎，绫华的反应很快，想再次利用「霰步」拉开，但她的速度终究不及风系「神之眼」持有者的鹿野院平藏，还是被打晕过去。 “对不起了，小姐，我也是职责所在。”鹿野院平藏拿出绳子，边捆住绫华边不停道歉。随着他一声令下，神里屋敷顿时火光四起，已经懈怠的门卫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幕府军控制住。由于事发突然，社奉行几乎没能做出任何反抗，内外宅须臾间全部被占领。 不过在攻打主事厅时，却遇到了托马的拼死抵抗，面对一众强敌，他没有丝毫退缩，依旧选择一人一枪冲锋陷阵，硬拖住幕府年很长时间。 ………… 此时托马已经身负重伤，依靠长枪支撑半跪在地上。“仁兄，放弃吧，现在就剩你了。以你出色的管理能力，在天领奉行会有更好的出路。”鹿野院平藏蓄力「戮心拳」，向他下达最后的通牒，“不要逼我，我不想亲手了结一个难得的人才。”托马朝他吐了口唾沫，狠狠说道:“神里家救我于苦难中，怎么可能再和你拜那个贼人作父!我不会投降的，要杀随你便。” 鹿野院平藏不忍使出全力，默默将「戮心拳」的拳势降回一层，狠下心一拳轰向托马的胸口。托马被击飞十几米后撞停在柱子下，晕了过去…… 幕府军将俘虏集中在外宅，依次收缴「神之眼」。鹿野院平藏的口袋已经快装不下，于是手里另外拿着冰火两种元素的「神之眼」。“今晚真是立了大功啊。”他正要伸个懒腰，却忽然被一脚踢飞，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赶忙爬起，开始清点散落一地的「神之眼」。 奇怪的是，偏偏不见了拿在手里的，其他一颗没少，鹿野院平藏忽然意识到不对，捂着肋骨冲向俘虏——果然，绫华、托马都不见了踪影。 镇守之森。 归云给两人松绑，嘱咐道：“「终末番」那几个饭桶很快就到，我回去把其他人救回来，你们去「木漏茶室」等我。”说完就要结印离开。“兄弟，你说，我……算不算个真男人”托马终于醒过来，按着胸口一字一顿地问道。归云结印的手忽然停住，他仍然记得当初在决定绫华负责祭典那天，骂了托马一天的「你算什么男人」。 “当然算。是我错了。你不要说话，注意呼吸频率，胸骨塌了一块，起伏过大很容易伤到心脏。我替你把那拳还回去。” “不，不要!”托马赶忙叫住，但归云已经化作银光飞回神里屋敷。围墙上的瓦片不断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并且频率还在加快，好像有人从上面走过，但周围漆黑一片，连影子都看不到。 鹿野院平藏将「戮心拳」蓄力至四层拳势，静静辨认声音的来源。声音停下的同时，他突然回身释放战技，正面迎上归云的拳击。明明对方没有使用任何元素力，但鹿野院平藏仍感觉到自己手臂的筋骨瞬间粉碎性崩裂，余波甚至将他掀飞。归云空踏一步，调整好方向拔刀劈下。 这时，一道紫电瞬间闪到到，牢牢抵住他的攻击。“砰！”双刀对拼产生的冲击力震起一圈灰尘，散去后两人又不见了踪影，只剩躺在地上哀嚎的鹿野院平藏。 「一心净土」。 影从冥想中醒来，轻轻翘动手指，插在地上的「梦想一心」飞回到手里，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不远处的年轻人—— “人之神明，想必坊间流传不多的称呼，指的就是你吧。不依靠元素力战斗，而是来自未知的……仙术。你的底细，还是由我亲自确认一下才稳妥。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我也没想到，算起来有三千多岁的天光雷霆之神，居然是个大jiejie的模样，我还以为和天理一样是个老妪。”归云明白战斗无法避免，于是趁着说话的功夫结印，“而且，居然还是意识形态。” “能看出我的真身哼，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与你接下来的战斗了呢。人神。” 两人同时冲刺到中场。影的起手高度较高，抓住间隙朝着归云当头砍下。在刀即将接触到的一刹那，归云忽然一闪，下一瞬进化成「凤仙人」形态出现在「一心净土」的另一边，手中拉满凤翼弓的弓弦。 “这一箭，碎裂星辰!” 「贯星之矢」伴随着凤鸣声射出，影只是一抹意识，一旦接触到就会被瞬间吞噬，而且这可是锁定技能，在这个空间里她绝对躲不掉。 影作战经验极为丰富，分出一道残影利用技能释放瞬间的无敌效果灵巧躲过政击，她的动作没有停下，趁归云还在压弓阶段，化作雷电向他冲去。归云来不及射出第二支箭，只能切换成两把附魔上烈焰的短剑迎上提高速冲刺的影。 雷与火接触就会发生强烈的「超载」反应，也就是爆炸。“轰——” 影向后跟跄了几步，但并无大碍。而只是人神之躯的归云就没那么好受了，影的雷霆之力滞留在体内，不停游离于血液中，甚至还在分解其中的仙灵之力，他不得不解除仙人形态以减少损耗。 “好霸道的力量，真不愧是雷电将军……嗯”空荡荡的「一心净土」里，竟然看不见影的所在之处。归云驱动雷元素聚合成「雷切锐枪」，可刚形成枪杆，雷元素就莫名奇妙地都被吸往某个地方。他顺着方向看向身后—— 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十余步远的地方，整个空间的雷元素汇聚在身上，以致于她看起来呈现威严的紫色。 第一次交手影就使出了必杀，他不敢赌单凭普通形态就能挡下这一刀。只能这样了——“百鬼夜号，万尸聚灵!“ 此刻，寂灭之时!” “此剑，万物湮灭！” ………… 雷电将军又回到了神里屋敷的院子里，右手微微发麻。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神，却扛下她的「无想的一刀」，还瞅准「一心净土」碎裂出的一块小空隙逃走，几百年来，他还是第一个人……九条裟罗赶忙上前道：“将军大人，神里绫人到了。”雷电将军收起「梦想一心」:“让他来见我。那个人神你应该见过很多次，将他的样子画下来张贴到全城，列入特级通缉令。下次见面，我会将他……砌进神像里。”…… 绫人跪在地上，神的威压让他抬不起头。雷电将军翻出一沓公文甩到他头上，冷冷说道:“有什么要解释的。此身倒可以听听。”绫人知道计划败露，反而淡然一笑：“没什么好说的。单职自知罪孽深重，已不配掌管社奉行，但我的家人并不知情。此次计划只有我在谋策，还请将军大人网开一面，放过他们。”说着，绫人将社奉行的印章放在膝下。 “你倒是把责任揽得干干净净。但他们拒不上交「神之眼」，又该当何罪”雷电将军已看透他的心思，“念在你忠心任职多年，「神之眼」也收缴完毕，牢狱之灾就免了，但你和你的家人都不能留下。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若是再碰见你们滞留在稻妻城的任何地方，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多谢将军大人宽容。” ………… 神里屋敷所有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只剩下搬不走的桌椅和假山。绫人不舍地环视四周，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他，摸爬滚打多年，还是功亏一篑了吗，神里家，最后还是解散了…… “终末番！”绫人突然吼道。 五十多个忍者一齐出现，排成队列单膝跪在绫人跟前。“在！家主请指示！” 绫人久久注视着每一个人，好像要把他们的样子留在脑海里。“大家……散了吧，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家主了，神里家，不复存在了。” “家主……” “服从命令，解散！”绫人不忍再回头，径直走进祠堂。尚犹犹豫豫站起身，尽管他亲眼看见绫人交出印章，他仍旧不愿相信效命了一生的神里家就这么草草收场，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接受。“大家，好聚好散吧。”在他的劝说下，「终末番」的成员陆续站起，向祠堂里的绫人深深一拜后才离开。 “父亲，母亲，对不起……”绫人最后为父母的灵牌上好一炷香，偷偷抹掉眼泪。 “哗啦！”供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打翻了神里父母的灵牌。归云从其中露出沾满香灰的头：“去……「木漏茶室」，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