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托猫归天王
幼猫像是听见了归云的心里话，冲他”喵”了一声就要在绫华衣服里钻，归云抢先一步，抓坤坤一样将它一把拎起，对缕华说:“你先去洗漱打扮，我要教教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猫什么叫父慈子孝。”绫华最后撸了一下猫的毛，说：“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它这么喜欢‘咕噜咕噜’的叫，不如就叫「咕噜」？” 归云斟酌了一下说：“我还想起名叫帕朵-菲莉斯呢，但还是「咕噜」适合这只傻帽。” 绫华拍拍咕噜的头说：“乖，mama很快回来。” 归云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有些受宠若惊:我不是它爹吗，怎么…… 一人一猫在书桌前对视，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归云冷冷盯着桌上天真无邪的咕噜，好像坐在他眼底下的不是一只普通的猫，而是背负着血债的仇人，不，是仇猫。 “你知不知道那是老子未来的女人？你老爹还没机会亲一下，你他妈舔什么！还想开辟新天地，那里要开也是我来开，哪能轮到你？我把你舌头拔了信不？”归云咬着牙说，咕噜却置若罔闻，甚至抬起猫爪给了他一巴掌。 归云气得毛发尽坚，手中的茶杯瞬间化为齑粉，从指缝漏出，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把咕噜捶成rou饼，咕噜惨叫一声，从对它来说还很高的桌子一跃而下，心灵感应般径直迎向刚打扮完，从隔壁出来的绫华，惊恐地抱住她的小腿。 “完了，临时认个妈，反手对我这个爸翻脸不认人了，还给我一爪子，还好我脸皮够厚。”归云无奈地摊开双手说。 “它还是个孩子啊，你这么吓它，它指定不认你。你敢凶我，我也不认。” 咕噜被吓得不轻，小小的身体不住颤抖，绫华将它抱在怀里安抚，腾不出手，于是说：“归云先生，可否……喂我吃早点，我……腾不出手。” 归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取出纸包里的糕点，双手微微颤抖颤抖地伸到绫华嘴边，绫华微红着脸，拘谨地咬了一小口。神里绫人好巧不巧路过，看见房间里的两人，回退了几步，歪着头偷看，不禁露出姨母笑，归云正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丝毫没有感知到窗外的人头…… 已渐入夏季，到半路时气温渐渐燥热起来，刺眼的阳光让绫华不得不用扇子挡在额前，眯着眼睛才勉强看得清路。归云右手探进虚空里一阵捣鼓，像多来A梦在翻找它的万能口袋一样，少许时后从中抽出一柄黑色遮阳伞，，倾斜着为绫华挡住阳光，绫华这才能放下扇子。 “我顶着大太阳，只想为你撑伞……”归云边扇着风边哼着调，绫华从含糊的歌词中听出来这两句，抬头问道：“这是你自己编的小曲吗，感觉……还挺应景的呢。” 归云把Jay所有特点都过筛一遍，说：“不不，是位叫周大饼的歌手唱的。” “周……大饼……好脱俗的名字。那下两句是什么？” “额……真的要唱吗？你靠在我肩膀，深呼吸怕遗忘。咳咳…… 绫华俏脸一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往归云的方向靠近了半步，怀里的咕噜依然熟睡。阳光洒在归云暴露在外的半边肩膀下，染成金黄色，而另一边在伞的庇护下，显出淡淡的灰色…… 很快啊，就到了稻妻城，人声渐渐变得喧哗，咕噜在一波波声浪的冲击下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前方的世界。 一天的工作准备开始，再抱着猫显然有些不合礼仪，绫华纵使再喜欢撸猫，也只能忍受「母子分离」的痛苦，将咕噜暂时转交给「爸爸」归云。但归云可不会像绫华那样把猫抱在怀里，祖宗一样供着惯着，而是直接将它托在自己的大手上，咕噜倒也没惊慌，静立于上，宛如一尊铁落。 “奇了怪了，怎么还有指定委托这种cao作？”归云另一只手抓着写满任务的羊皮纸说，“还他妈指定到我头上，他谁啊，面子这么大——宵宫？！” 姨华闻声也凑过来：“「这次的货物比以往要重不少，我怕托马扛不动，所以只能拜托小哥你啦～」难怪她没让托马帮忙，你就去吧，地点在离岛码头，快去快回。”归云单手结印，说：“纯力气活用不着我亲自出马，让分身去做就行，毕竟我的首要职务是保护你的安全。”说完他的身后闪过一道残影卷起一地花瓣。 离岛码头，南十字船队的伙计都赤裸着上身，将一箱箱货物搬到岸上，船舱的窗后露出一根呆毛，随后是半个脑袋，白发中染着一撮红毛，枫原万叶见周围防守都很松懈，北斗也不在，大概是到勘定奉行交税了，便壮着胆子出来帮忙。 刚抱起一个箱子，便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按住肩膀，枫原万叶以为是天领奉行的捕快，轻轻放下箱子，斜眼瞥向背上的吃虎鱼刀，随时准备将其拔出，但又看见伙计们都对着他笑，心感不对味，回头一看，归云一只手托着猫，以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说：“我滴孩，「眼狩令」通缉名单上的头号人物，居然敢不做一点伪装就在这种场所露面，往前百来尺就是勘定奉行的海关人员知道不？” “现在关卡还很松懈，帮会忙问题不大。”枫原万叶揉着发疼的肩膀说，“倒是今天什么风把你从神里屋敷吹来离岛。” “工作所迫罢了。哎，哥们，宵宫的货在哪？” 船上拿着清单的伙计一听名字就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卖烟花的，爱笑的小姑娘吧，她给我的印象很深，呵呵……都专门放着呢，一共两箱，小心点，这可都是火药。” 归云摸着猫头想了想，易燃易爆品他可不愿丢虚空里，万一有白磷那问题就大了，只能肩扛了。归云抠住箱子的棱角，竟直接单手将它抬起来，甚至抛至半空打个转，稳稳落到肩上。接着是第二箱，归云从箱子的棱边下脚，让箱子滚到脚背上，再一颠，箱子被凌空弹起，最后落在第一箱顶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引得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不止为归云惊人的力量感到惊讶，更为火药没有爆炸感到庆幸。如果科学家新镇（newtown，牛顿）在场，肯定会大呼“这不河狸”。 “都看我作甚？干活啊，我先溜了。”归云在枫原万叶耳边低声附语几句后就打算溜之大吉。 “归云兄弟请留步！” 归云已踏上海平面，正要沿直线扬长而去，托马却远远叫住他，跑到近处时将一个小巧的袋子挂在猫脖子上，说：“抱歉，刚才在买东西。帮我把这个捎给宵宫，多谢了——你这猫怎么不会动？” “分身复制出来的当然不会动。”归云晃了晃左手说，“我记得宵宫只说了搬货，这袋小玩意是怎么一回事？” 托马没有挑明，挑动眉毛疯狂暗示。 “夹带私货？”归云似懂非懂，“尽管都是自家人，还是得付钱的啊。”说完他在全南十字船队伙计讶异的目光注视下，在海面上如履平地，几秒钟内就不见了人影。 托马解释说:“我家兄弟精通夺门道甲，大家见怪莫怪，继续干活吧。” 长野原烟花店。 宵宫被归云一手托着猫，一手撑住货物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哎哟，小哥你这造型挺别致啊，哈哈哈……托猫归天王吗。” 归云把箱子放到台阶上，从猫脖子上取下袋子说：“本体现在是这种状态，我的分身只能变成这样。喏，这是托马要我捎给你的。”宵含早就猜到里面装的的什么，从中挑出几颗较好的糖果塞到归云手里，笑眯眯地说：“给你的小费。糖果能让人心情变好，你整天都是冷冰冰的，就像有心事压着，吃些糖开心开心嘛，我还没见过你失的样子呢。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呀，下次我还想拜托价帮个忙。” “等会，我问问小姐。”归云左手上的猫忽然消失不见，整个人也陷入待机状态，想必是本体在和绫华咨询。停顿了几秒后，归云说：“后天这样我们休假，你可以先和社奉行预约，到时候我来找你。我是看在你和小姐的关系才接的，要换作别人我鸟都不鸟。” “明白，明白，小哥慢……”话音未落，归云已化作一丝青烟，只留下一根作为载体的羽毛，宵宫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又恢复元气满满的样子，继续她的工作。 …… 无意间的一瞥，归云发现在一条破巷的巷口站着一个妆容夸张的女人，还不时向路过的男人搔首弄姿，他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站街女在拉客。原先他以为只有在战火摧残下的村镇才会有这类群体，但没想到就连雷电将军庇佑的大稻妻城也能见到以出卖rou体为生计的人。果然，懒惰是人类的天性。 归云看向站街女的眼神愈发冰冷，而精神意境内的极恶人格，竟与本我触为一体，此刻，归云与「归云」达成了共识。 酉时，夕阳如血。一天的工作终于完成，可以踏上归途了。咕噜加入为原本枯燥的路程增添了许多趣味，它小小年纪懂得如何俘获女孩子的芳心，毕竟兽类动物幼崽卖萌的样子确实很可爱。一路上，绫华不知亲了它多少次。 归云望着半落的太阳，往日的记忆如江河般在眼前奔流而过，他又看向正在绫华怀里撒娇的咕噜，冷眼与灵眸相对。 “你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话？是，就举起你的左爪子。” “它只是只猫而已，怎么可能……”绫华没有再质疑，因为咕噜已抬起了它小小的左爪。 归云叹息一声，说：“它活不久的。” 绫华以为他在开玩笑:“可咕噜现在明明是活蹦乱跳的，也没有生病啊。” 咕噜“喵”了一声以示附和。 归云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那年他七岁，父母的冷落让他几乎没有受到劝阻就离开家族，上了战场。 因人类盟军总领罗小波（我的年级主任）的错误决策，归云所在的支队深陷埋伏圈，第一次突围就损失掉百余名仙人，军师，严格来说是原军师兰标玉（我的校长）卸下文绉绉的气囊，显露出狗阿谀奉承的本性，投靠了天庭。 队长韦显阳（我的德育处主任）不得不铤而走险，带领余下人员踏进了沉睡着上古凶兽的遗迹，在此情势下只能祈祷人兽相安无事。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刚进入遗迹的三分之一，就出现了种种异象，鸟雀惊飞，夕阳如血，无风叶动，一阵强烈的地震后，地底开裂出一道无底的裂缝，山丘般粗壮的爪子从中伸出，随手一薅，队伍后方身负重伤的仙人尽数被抓紧裂缝中，发出一声声惨叫。 “快跑，是哥尔赞！”韦显阳大呼道，所有人面如土色，摆好的阵型霎时散如飘沙，有一战之力的仙人都死了大半，剩下的都是还剩一口气的重伤人员，半仙又不能对哥尔赞造成实质性伤害，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只有跑。 哥尔赞从裂缝里爬出，显然它还没吃饱，还把眼前的几个人类当成了苏醒后的第一顿饭，它不紧不慢，庞大的身躯是它最大的优势，只需几步路即可揪住「一块小甜点」送入口中。 只过了两分钟，哥尔赞就锁定了最后苟延残喘的归云和韦显阳。它踏出一步，地动山摇，如猎人在觅食，归云体重太轻，调整不了身形，被震倒在地，而此时哥尔赞的爪子已经到了头顶，韦显阳自身已受重伤，使出最后的仙力，将归云推出十几米远，自己却成了怪兽的口中餐。 “活下去，为了所有人！”这是他最后的话语。 哥尔赞略加咀嚼，还是没吃饱，虽然小孩子不如大人可口，但苍蝇也是rou，于是又伸出了它的爪子。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激光射来，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怪兽就成了崩落的碎片。 落日依旧璀璨的余晖照耀在巨人的身躯上，宛如为归来的英雄披上褒奖的披风，又显出几分悲壮。归云仰望百丈高的巨人，忽然感觉他、人类在这位巨人面前是如此渺小，如此不值一提……那日的震撼，他终生难忘，宇宙之中，居然存在着这般强大的个体。 巨人没有过多停留，向脚下蝼蚁般弱小的归云点点头，展开双臂飞向无际的天空。 在归云成神的那天，他站在梅洛天庭的台阶上，窥见了宇宙另一边的巨人的故乡——M78星云。那里是由棱镜组成的国度，没有恒星提供热量，他们便用智慧创造了等离子火花作为能量来源，并生活于其中。他问那里叫什么。使者说叫「光之国」，光之巨人的国度，他又问巨人究竟叫什么，使者说：“奥特曼，他们是光，是生物，更是神物。” “后来，我再次窥见光之国，却亲眼见证了它走向消亡，我看到，无数强大的奥特曼在位面法则的裁决下垂死挣扎，最终化成一粒粒宇宙因子。那时我才想起使者在成神之日所言之语：宇宙不会允许除了人类之外的生物拥有太高级的智慧或者力量，哪怕他们曾经是人类。想必她最后一句指的就是奥特曼。我问过她原因，她说人类除了自己，谁的秘密都会被他们开发。这只猫没有人类的身体，也不是精怪，却有着同等于人类的智慧，我试着探查它的一切，却看不透，这种感觉我只有在窥探光之国时才有过，这是神物，如果它的秘密被开发，再被转到人类身上，那人出生即是神，整个位面将会因此往前推进一大步，「天理」是守旧派，不会留它的。”归云依旧仰望着夕阳，好像昔日的巨人就站在他面前。 位面进化明明是好事，为什么位面之主，特别是「天理」却只愿一切都静止在原地，他们究竟在担心什么？如果位面的一部分强大到一定程度，就如光之国，是否都会被毁灭？ 坎瑞亚就是如此？他们又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