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往

    其实，她最不想让这些可爱的学生留在学校的，大概是这个学校确实有些不足之处，就比如代课等，学校上课确实有疏漏，有些同学帮别人代课，在点名时喊一声到，就可以蒙混过关，老师并不会严查；更有甚者，一个人回复几个同学的点名，还变化着声调，营造门庭若市的假象，同学听到都暗笑个不停。又比如交作业时，往往几个甚至十几个同学抄同一个学生的答案，机灵点的就删删改改，让人看不出雷同，这些是瞒不过精明老练的老师们的，只是不想让同学们难堪，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而像期末作业这种拦路虎，学生们也自有办法应对，一般老师都会圈出考试重点，将其背下，加上平时的作业试题，基本及格不是问题。好一点的，还给出类似的试题，将其默念于心，到了考场十拿九稳；坏一点的呢，只有重点，什么试题都没有，但这难不倒这些机灵的同学，先是到其他班级看看有没有试题参考，合理弥补信息差，再不然就找往届师兄师姐问问试题，反正“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相比较之下，那些不得已在考场作弊的，则是十分愚蠢的下下之策，风险之大不说，而且处罚极严，不能参加补考，直接重修，可能还会影响毕业，即使如此，每年仍有许多头铁的懒汉，平时不好好学，临时也抱不住佛脚，专门在这些旁门左道下功夫，自以为侥幸可以躲过层层关卡，在考试时这类学生的批评之声不绝于耳，以儆效尤。诸如此类的不正之风，已经在各大学校的暗地里形成了黑色产业链。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从不公开说，默认了这些事情，也适应了这些。

    见辅导员不追究，卓洛和仲明立马退出办公室，仲明从刚才听到卓洛说了不该说的就紧锁眉毛，脸上表情拧缩在一团，握紧拳头，恨不能揍他一拳，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卓洛本想开口，仲明抢先一步说：“刚才你为什么说那些，辅导员听了起疑要查的。”声音不大，但卓洛并未将他代课和刚才的事联系在一起，感觉莫名其妙，不在乎道：“没事的，辅导员不会的。”仲明听不到想要的回答，愤然快步前进，将卓洛落在原地，卓洛一脸懵圈，停住思考了几秒，想到之前的事，这家伙不会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吧，看他的样子八九不离十，那他生什么气，凭什么生气，就算错也是自己说错了话，搞的像自己出卖他一样。自己虽然说错了但根本不关他的事，卓洛只是说说并不当真，辅导员也不计较，这哪里错了？但他却是那样做了，他也知道这事不对，却把怒火迁到自己身上，如果他正确，就不该答应代课。卓洛越想越气，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卓洛快步向前，经过他身边时蹭了一下，不管他的表情心情，之后一直快步向前走去，夜深人静的小路灯下，幽暗的金光将两个人的影子越拖越长，不是两人在前进，是影子在后退。

    第二天仲明来找卓洛上课，但只是进来宿舍，一言不发，卓洛看见也不好赶他，毕竟这不是一个人的宿舍，但既然他不说，自己也当没看见，然后他开口找卓洛舍友去了，卓洛原以为两人只是赌气还有挽回的余地，但现在看来两个的关系到此为止了，之后两人变得十分陌生，见面从不说话、打招呼，比路人还生疏。仲明还是改不了原本的样子，老是想占别人便宜，而自己从不付出，有一次他来卓洛宿舍找他舍友帮个小忙，舍友以没空拒绝了；如果两人关系没有破裂，这个忙卓洛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他却不会记得这些小恩小惠，以为理所应当就昧下了。想到这些卓洛心里一阵痛楚，自己的无私付出就这样廉价，这样不值一提吗，如果有私，那也是卓洛希望找到一个志气相投的好i朋友，在大学里，卓洛一直是孤独的，他在班里的存在感很低，但并不是他不努力，而是找不到这样一个可以谈天论地情投意合的人，在过去没有，如今也没有，往后的事谁知道呢？这段近两年的友谊就这样断了？卓洛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大一时和他并不太熟，只是偶尔闲聊；大二逐渐熟悉起来，发现这人志向高远，也颇有野心，在学校里都混的风生水起，出了社会不知又是怎样境遇。于是两人开始熟络起来，常常一起上下课吃饭，相互参考作业，到后面，才发现两人家的地址如此相近，在寒假还约出来一起吃烧烤。此外，仲明的小学和卓洛的大半初中同学的小学是同一所，这无形中增进了两人的友谊。上次仲明女友过生日，他想了好久，决定送她带有她头像的钉子画，这幅钉子画不大，却有足足上千颗钉子，十几种颜色，仲明请卓洛帮忙，卓洛一开始不知是礼物就过去帮忙了，钉了好一会才知道实情，本想拒绝，因为这种礼物最好自己一个完成，请别人代劳或者多人完成都是对这礼物的不尊重，仲明淡然道：“没事，自己一个人限期完成不了。”卓洛只好答应帮忙并索要一杯奶茶作为酬劳，即使这样，连续两天两夜两人方才完成。不知他跟她女友有没有提及这画也有自己的功劳呢？不知他看到这画时会不会想起曾经的自己呢，大概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