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楼斗酒

    当贺游带着宁晓来到吉祥酒楼的时候，望着眼前关着门连幌子都发白了的老旧酒楼。宁晓问：“这就是吉祥酒楼”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些疑惑。这一路走的太久了，她数不清过了多少条街，穿了多少小巷，最后两人停在胡同的深处。

    贺游没说话只点点头，从褡裢里取出一个斗笠，对着宁晓说：“姑娘戴上它。酒楼里乱的很，而且喝了酒之后，有些人就不是人啦。”宁晓明白这是为自己好。于是戴上斗笠说：“进去吧，你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见宁晓戴上斗笠，贺游自言自语道：“宁姑娘，这人间险恶呀。”宁晓没听清，然他再说一遍。贺游重新道：“姑娘，我问你这斗笠舒服吗。”宁晓只觉得这斗笠压的她的头发有些疼。但没多说什么，只催着贺游往前走。

    贺游看了一眼宁晓。慢慢的推开了酒楼的大门。大门一开，宁晓就闻到nongnong的酒气，进了门。只见无数的灯笼点亮着，整个屋子里亮如白昼。掌柜的正在噼里叭啦的算账，好几个跑堂的满屋子忙着。有的在倒酒，有的在点菜，有的在上菜。还有的在打扫。酒水一缸一缸的送上来酒桌上，成群的醉汉们趴在酒桌上，有的人甚至整个栽倒进了酒缸里面。菜冒出来的热气，烟锅冒出来的烟气，大声说话出来的口气，直熏的二楼顶上的壁画一片乌黄。见有人进来了，几个眼睛通红的醉汉就要举杯相邀。贺游一一拱手谢过。

    不同于贺游的如鱼得水，宁晓一进屋子。便感到身体发寒仿佛自己被什么毒蛇猛兽盯上了一般。宁晓向危险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有一个醉眼迷离的老者自斟自饮。

    贺游同样看向了老者。而老者却并没有任何表示。这时一位店小二上来，拱手道：“这位郎君。您又来了，今天咱们吃些什么。卤牛rou，大块的扣rou，都热乎乎的呢。”店小二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宽松黑绸衣裳的大汉站了起来，热情的招呼到：“贺小哥，你来啦，你手上就是从家里取来的好酒吧。那我老牛今天可是有口福啦。”

    牛鸿德大喇喇的抢过来贺游抱着的酒坛。打开封口，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感叹道：“好酒啊！就是这股劲。果然是好酒配好缸啊。”说着还弹了好几下。听到酒缸那清脆的声音，显得十分享受。

    宁晓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利州来的人贩子，便看向贺游。不料贺游默不作声，很疑惑的样子在那直发愣，他将头转向窗边。那个老者端起酒杯，好像在敬酒一样道：“喝酒，快喝啊。”

    贺游看后直接拍上了牛鸿德那粗壮的臂膀上。“牛…牛大哥，你久等啦。”说罢微微一弯腰。“小弟这里深感抱歉。”

    牛鸿德挥挥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见贺游身旁多了一个女伴，道：“这位是”贺游直接牵起了宁晓的手。不顾宁晓的瞪眼。笑道：“今日本来商量着陪我家娘子出来逛逛，这不是半路老哥约起了酒。她有些不乐意了。所以要来看看。”

    牛鸿德听了贺游胡诌的理由，不高兴的摆摆手道：“喝酒还带着女人，真是扫兴啊。我们家那口子就是这样，喝两口酒。就开始叨叨叨，唠唠叨叨的。烦啊！”说罢就搬着酒缸回桌。

    “且慢。”响亮的女声响起，宁晓摘下头上带点斗笠。随后用力的拍到身旁贺游的身上。朗声说道：“牛兄这句话就说错了，我可不是来看着他的。只是听闻牛兄好酒，所以我也想和牛兄讨教一番。”

    牛德鸿见到了宁晓斗笠下的样子先是一惊，随后听说宁晓要和他斗酒，哈哈大笑。

    牛德鸿本来就是个种地的农民，后来新江贩人生意起来了，因为能喝所以他认识了新江大族徐老爷，又因为能喝所以跟着徐家的管事，替徐家人喝酒在各地交往中无往不利，给新江输送了一批又一批小孩子。

    那次他正陪一个人喝酒，但那个人酒量差得很。自己喝的一点也不尽兴。这时贺游从另一桌跑过来，凑到他身边。两人可谓是一见如故啊，都很能喝。没想到今天在街上又遇到了贺游，但当时的贺游急匆匆的说是要喝酒。自己好久没喝得尽兴了，便约好等着他。谁又能想到他还会带个女人来。牛鸿德心想：“再来两个女人，他也能喝倒。”

    贺游诧异的看着宁晓，又看了看窗边的老头。今天的事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哪能想到原以为师傅胡诌的人竟然真能存在。师傅还真让他陪人喝酒。自己哪能喝那么多啊。而且宁晓还要和人拼酒。贺游突然想到了另一桩事情。竟然牛鸿德真的存在，那么新江郡人拿孩子祭祀是不是也是真的那么妖吃人也真的存在！不同于和刘名扬信口胡诌时对妖的不在乎，修炼的人。哪个不害怕啊。

    其实当时贺游看到异化的白虎。事情就有些偏离了。虽然白虎被封住的冰是自己施法破坏的。再到楚州师傅让他买酒，换酒。除了不想让李云岫听到吃人的事情和买的那些吃食这些事。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师傅交待过的。但是到了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贺游预想的。和师傅告诉他的了。

    本来是因为师徒二人初到西洲，所以劫持玄明宗的弟子向万华聚要一些灵石。又因为不敢将玄明宗得罪狠了，所以打算将一个人骗到楚州城里。在有灵幻仙衣的前提下，将人困了。可现在

    贺游脑袋嗡嗡作响，他求救一般望向窗边。可师傅人呢没办法，现在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但是宁晓竟然已经和牛鸿德喝上了。只见她举起贺游带来的酒，就咕咕猛灌。

    宁晓很不满牛鸿德的话，她生性直率，平日师门里大喇喇惯了，和那些师兄也曾经喝过师叔伯们酿的天材酒。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也没有喝醉过。她实在不喜欢牛鸿德那副嘴脸。平日里她理都不想理。可她又得问清楚利州出妖的事情。此事干系太大了。

    宁晓一缸下去，赢得满堂喝彩。无数醉汉都看向这面。吉祥酒楼，本来就是这楚州酒鬼最爱来的地方。在这里，你能打听到一切你想听到的，前提是你能喝。在这里，你能得到你在楚州一切想要的。前提，你得非常能喝。

    宁晓将酒坛子放到桌上道：“牛兄为何不喝。”牛鸿德正惊讶于宁晓的生猛，就是水也不能这么能喝啊。他本就是个普通农民，一辈子担忧害怕惯了。心里有些发怵，不过四周嘘声响起。“喝啊！快点喝啊！”看热闹的人都跟着起哄。牛鸿德只好硬着头皮，一口一口的吞咽着。好不容易喝完。谁料眼前的宁晓又下去一缸，竟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喝完举着手大声道：“小二，再上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