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淤泥星（六）

    莱纳茨将他的想法全写在了一个已经写满了的笔记本的封皮上。

    我实在是无法继续支撑自己的生活了，可我也拉不下脸去向其他人借钱，而且这样的话，我每次见到他时，就会产生一种卑微感，这与我信奉的理念是不相符的，更何况我确实没有能力偿还。我可以去布林希家里偷上些什么，虽然这样不会让我居于人下，但这样会让我失去我好不容易产生的道德，我不想这样。

    莱纳茨看了看最后的“我不想这样。”又看了看开头的“我实在是无法继续支撑我自己的生活。”然后就把笔记本的封皮撕成碎片并丢进垃圾桶里。

    “阿茨泰利克斯先生在等我，我必须马上去。”

    莱纳茨同阿茨泰利克斯依靠罗切西尼给的各种证件成功进入到了布林希的家里，一进来就能看到一张在翼环同地球的友好时代打造的木制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份兔子形状的木雕和一套银制的餐具，屋顶上挂有布林希和他妻子婚照，保存婚照的相框是气态的，上面长有非真实的植物和一只机械蜻蜓，布林希的衣柜里只有很少的几件衣物，但却有不少能明显看出设计缺陷的动物木雕，这应该是布林希自己雕刻的。

    “你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我本来就快要印好玩明天要用的传单了。”

    “我们也不能确定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到你这来。”阿茨泰利克斯一边打量兔子木雕一边说道。

    “不用为这事伤心，因为你们在任何时候都是不速之客。”

    “这就是你要传播出去的传单？”阿茨泰利克斯和布林希同时来到了打印机前，阿茨泰利克斯从莱纳茨手中的一摞传单里抽出了一张，上面写着“越不吃饭越聪明。”

    “布林希先生，我觉得我可以通过这份传单来推测出你反智。”

    “你一个无业游民有什么权利说我反智？”

    “你懂不懂什么叫人人平等吗？”

    莱纳茨没有理会争吵的二人，而是进入到了另一个房间里。一般来说，1201号上应该是一人一间，可布林希的房间特殊，里面还有一个空间极小的书房，里面只有一张比较新的桌子和一个体型占据了整个房间一班的书架，书架上的书所记录的内容对莱纳茨来说有些太高深莫测了，桌子上摆有铜制的驴子模型和一个铁质盒子，盒子上面上了锁，莱纳茨用自己一直随身带的铁丝撬开了铁盒，铁盒里面有一对金手镯和一封信。

    莱纳茨打开信，里面写到:“这对金手镯属于业余雕刻爱好者布林希先生。”莱纳茨拿起金手镯，仔细端详了一下，看到上面确实被刻了信上所写的字，他又把手镯放回原位，叹了口气，观察起了里面的书籍，最顶端的书是最干净的，上面附有名贵的矿物，那是一本推测人类灭亡的书籍，全篇有一百二十九万字，书架上的版本的出版社早在七年前就在与夕阳还没到出版社的竞争中垮掉了，加之这本书是在去年才开始饱受好评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三年前才出版的矿物类物品使用规范法，以至于这本书现在价值连城。

    莱纳茨望着这本书，手上的铁丝好像被那本书照的发光，长期贫困的莱纳茨好像发现了宝藏，那好像是两个月的营养均衡在像他招手，眼神里的渴望和向往是藏不住的，可想法和想法是会产生争执的，他们还在进行一次投票，莱纳茨就总是在一次次的投票中失业和负债，莱纳茨把铁丝放在地上，告诉自己转动铁丝后，指到西与北就偷，指到东南就不偷。

    莱纳茨转动了铁丝，铁丝指在了南方。

    “我想我应该在试一次，毕竟运气总是在开玩笑。”

    莱纳茨又转动了一次铁丝，这次指在了西方。

    “我觉得我不应该尝试这种东西，这像是要把我的人生压在一个拿着玻璃球忽悠人的女巫一样愚蠢。”

    莱纳茨开始幻想偷了书和手镯的人生，那时他就可以把自己的屋舍重新布置一下，他还能长期不去那个有大片瞧不起自己的人的地方扫地，可他总是容易做错事情，如果他有一天突然在酒后就把自己偷窃的事情说出来，那他可就完了，可他不喝酒，可如果他在获得了一笔钱后就沾染上了这个爱好呢？

    可现在他已经快到吃不起饭的地步了，毕竟还有一笔欠款要还，入股当时他没想那么多，继续保持彩票，而不是去赌狗，这不就很好吗？可现在却有了需要继续选择要不要偷窃，这应该比从彩票和赌狗中做选择更重要，如果现在去找一个人借钱就太尴尬了，又应该怎么和将被他借钱说呢？被借钱的人如果不同意的话，又要怎么办？这机会可就只有一次。

    莱纳茨坐到地上，自言自语到：“又不是赌狗把我资产变为负数的，何必自欺欺人呢？”

    莱纳茨又把书取下来，摸了摸上面细小的矿物，那时多么的漂亮，让人着迷，他又说：“我现在像什么呢？我想我现在很像饥饿的老狼找到了棕熊埋在土里的食物，虽然我已经忘了棕熊会不会埋食物了。”

    莱纳茨又把书放回原位，毕竟他不是老狼，然后把那里检查了一边后，就从里面出来了。

    “阿茨泰利克斯先生，我什么也没发现。”

    “那就走吧。”阿茨泰利克斯停止了和布林希的争执，同莱纳茨离开了布林希的家。

    “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呀。”

    “阿茨泰利克斯先生，您不必这么觉得，因为我入侵了布林希的电脑。”

    “你效率这么高？”

    “您不必瞧不起我，我从前就爱干这种事。”

    “看起来我需要在这事结束后，还需要告发一个人。这说不定显得我大公无私。”

    “我胡说的，您别当真。”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好像真是会无缘无故入侵他人电脑的人，我确实需要告发你，哈哈哈……”

    “对了，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