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发情况
训练场上方某个玻璃墙后，吴建钢负手而立，注视着奔跑中的两个孩子，直到冲过终点，才流露出欣慰的笑容，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姜潜在他旁边感叹道：“不像话，风寻的魂脉精纯得真不像话。” 用魂力辅助高速奔跑，简单。 将自身魂力输送给他人，简单。 将魂力压缩成一个炸弹，也简单。 但是这三件事融合到一起进行，尤其还是个刚刚激活魂脉的魂师，难度不可谓不大。 风寻和严旗两人脱力躺在地上，当真是抬胳膊的力气都消耗干净了。 魂脉里的魂力也开始干涸，但是空气中的魂力含量太低了，根本不能起到一点恢复的作用。 “你胳膊的伤怎么样了？”风寻猛地提起一口气问道。 “很痒，已经结痂了，没想到魂力还可以治疗伤口。”严旗的目光不知看向哪里，用一种旁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说：“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啊。” 杨闻尧走了过来，其实他也结结实实地跟着跑了两圈，并且向风寻两人倾泻了大量的魂力，但此时的他说不上狼狈，呼吸依旧平稳，衣袖间甚至没沾上一点灰尘。 “你们做的不错，能在我密集的烛星下跑完两圈，可不是随便一个新魂师能做到的。”杨闻尧心里很是惊讶，便忍不住夸赞道。 “最开始的时候你可没说用烛星炸我们啊。”风寻嘴上说着抗议，但是心里对这个过程还是接受的。 杨闻尧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风寻自己也想知道，全程不断躲避着来自烛星的轰炸，甚至制造魂力炸弹来反击，直到最后冲过终点而耗尽了最后一滴魂力，风寻便知道属于自己的那条线在哪。 “如果提前告诉你们了，那不就没意思了。”杨闻尧调侃道。 不得不说，风寻此次受益良多，也体会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生命受到威胁而来的危机感。 两人休息之间，杨闻尧带了几块不大不小的魂曜石给他们用以回复魂力，这次的魂曜石大小和风寻激活魂脉时用的那块没什么可比性，大概是边角料而已。 魂曜石握在手中，风寻体内的整条魂脉疯狂地汲取着只属于灵魂的养分，不需要风寻做什么，几个呼吸之间，魂曜石中泛着金光的魂力就被吸取而空，而魂曜石也逐渐暗淡了下去。 两人相比之下，严旗对于魂力的运用略显生疏，而风寻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这是杨闻尧最直观的看法。 这是杨闻尧在最初激活魂脉时所不能及的，整个特殊行动科上下，杨闻尧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角色，这不是自夸，而是整个研究院的共识。可就在刚才，杨闻尧成功认识到了什么是天赋二字。 既然如此，那些无聊的项目就可以删除了。 “你们调整好了，就开始向我进攻吧。” 风寻感受着体内的魂力在魂脉中缓慢流淌，但仍然有一种九牛一毛之感。对于自己的魂脉，就像那样大小的魂曜石一块和两块的差别并不是很大。 那接下来风寻该转变一下策略了，使用魂力就不该大手大脚而是省吃俭用。 风寻和严旗两人站定，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来面对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 对视一眼后，风寻率先一脚踏出，向杨闻尧面前冲去，严旗紧随其后。 与杨闻尧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在还有四步的时候，风寻抬起了胳膊，握紧的拳头仿佛带着风与雷的气势。 三步。 风寻不断逼近，仿佛全身的魂力都汇聚在掌中，脚下的土石似乎是在魂力的压迫下不安地颤抖着。 杨闻尧眉头微微下坠，自身的魂脉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两个魂师在战斗中，魂脉更精纯的一方往往会对另一方释放一种压力，这无关两人实力的大小，只是灵魂的天性，就像是一个人的气场一样。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决定最后的结果。 杨闻尧很快将这种不安压了下去。 两步。 风寻的双腿突然之间改变了发力方向，绕到了杨闻尧的侧身，并将全身变成俯冲的姿势，扭腰挥拳，风寻的目标在杨闻尧下肋处。 与此同时风寻身后的严旗已经到了杨闻尧近身出，单脚向前，侧身顶肘，动作一气呵成。 杨闻尧嘴角一扬，心中暗道：“居然还能玩出主辅佯攻那一套，想法不错，但很天真。” 黄金瞳瞬间亮起，流光的倒影也出现在了严旗眼中，这就意味着杨闻尧开启了魂胤的状态，体内的魂力如不受约束的洪水一般，呈几倍的速度在魂脉中肆意冲撞，甚至魂脉也因这种状态而微微颤抖。 这就是魂胤带给一个魂师的能力，此时的杨闻尧浑身的毛孔舒张开来，感受着周身两股魂力的涌动。 在绝境中寻找出路，是每一个灵魂的本能。 杨闻尧抓住了二人中的空隙弹射而起，伸手硬生生抗住来自严旗的肘击，五指发力死死扣住严旗的手肘，凌空一跃中躲避了风寻的一击，魂力的运转给了杨闻尧很强的爆发力，以腿做鞭向风寻面部扫去。 这招毁容腿风寻可没办法硬抗，只能先拉开距离向后躲闪。 犄角之势崩溃，杨闻尧在严旗手肘处借力，空中绕行半周，以一个膝撞完美落幕。 风寻半跪在地上，严旗因受到了撞击而跌落土中。 第一次的惨败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 “这就是魂胤觉醒与否的差别，我也希望你们能早点认识到这种差距，在魂纪界没有儿戏，我对你们下手会轻些，那些魂师可不会，狠辣是他们生存的原则。” 三人席地而坐，杨闻尧看着狼狈的两人说道：“所以，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首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乔阳的悲剧我们不想再看到了。” 其实对于带新人，杨闻尧是很抗拒的，不只是他，行动科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不知道多少新人，一个一个训练时身上满满的朝气，他们想要在这隐秘又伟大的事业中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那个时候他们的眼睛是亮的。 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两界门，带着或自己或别人的希望，却再也没回来过，最后还剩下什么呢，不过是一堆尘土罢了。 可杨闻尧这样的人能做什么呢，只能再将一批新人送进两界门。 在杨闻尧刚刚进入研究院时，那时吴建钢还不是部长，时间不会可怜任何一个人，如今的吴部长鬓间已有了白发，但这件事总要人去做。 感受到了杨闻尧情绪上的变化，风寻和严旗很配合不发一言，对于一个都是经历和回忆的人来说，用语言来安慰也许是最无用的，让他安静地呆一会就好。 “轰...” 一声巨响在土地之下炸开，随之而来地便是整个训练场的剧烈晃动，灯光忽明忽暗，周围的一切都在崩溃的边缘。 红色的报警灯狂闪，铃声大作，这一切都在告诉处于地底深处的人们要马上逃离。 杨闻尧瞬间开启了黄金瞳，想要找出震源，并向风寻喊道：“不要慌，你们两个马上坐电梯回到地面。” 同时广播中机械的声音响起：“红色警报，请所有人员迅速上升地面避险。红色警报，请所有人员迅速上升地面避险。” 声音不断重复着，也拉扯着所有人的思绪， 在风寻和严旗跑到电梯旁时电梯已经走了，两人只能再回到杨闻尧身边。 “你们回来干什么？”杨闻尧斥责道。 “电梯开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警铃的声音几乎压过了所有声音，风寻只好喊着回应。 不一会，训练场内震动越来越小，慢慢趋于平静，警铃声也慢慢变远直至消失。 除了训练场上只剩下三人之外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就算是这样，三人也紧张地没有任何动作。 “完事了？”风寻先开了口。 “是吧，我们这是捡回一条小命吗？”严旗环顾四周问道。 “应该是吧，研究院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吗？”风寻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冷汗，以表对这个疯狂的世界的尊敬。 “等上面通知吧，也许只是个小地震。”杨闻尧缓了口气，若有所思道：“但是不对啊，我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魂力。” 说话间大量的金色魂力从土壤石缝中涌出，奇怪的是这些魂力竟如同雾气一样不断升腾，风寻体内魂脉竟然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如同经历干旱的人见到水一样，干枯的魂脉已经到了一种贪婪的程度。 “停下，不要再运转魂脉了。”杨闻尧在见到这种雾状魂力时惊恐大声呼喊，瞳孔竟瞬间收缩：“这是魂力潮汐，要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