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坠落
汇景小区附近的某个公园的亭子里，林渊安静的站在亭子下，天空中的残月发出的淡淡白光照在他面无表情的的脸上。 冰冷的眸子看着已经领域消失后清醒过来的王子涛，此时小胖子满脸的我在哪，我是谁的表情，他只记得自己拿木棍攻击男人时自己便失去了直觉，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自我意识越来越模糊，然后摆脱黑暗后，便看到自己不可思议的在空中漂浮，身边的林渊再飞，等他反应过来已经降落到了一座小山的亭子上。 就在王子涛要开口询问眼前冰冷的注视着自己的林渊时，只见林渊突然半蹲着身子，冰冷的眼光被呆滞取代，他安静看着自己的双手。看了看一旁的王子涛和还在昏迷的叶沁涵，随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粗重的呼吸声从他嘴里传出，叶沁涵还活着，自己救了她？然后破碎的记忆碎片重组，一个个画面被复原，迷茫的神色消失不见。 杀掉男人的快感依旧残留在脑子里。 “那并不是自己。” 他慢慢抬起脑袋，再次站直身子，目光与王子涛交触。 他打断了要即将开口的王子涛。 “忘掉今晚的事情，你没有见过我，如果你还想安稳的活着。” 王子涛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归根结底是自己的行为把自己推入了险境，林渊间接的还救了自己。 “谢谢，我会忘了今天的事。明天还要上课，我先回去了。” 说罢小胖子落寞的向山下走去。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齐声声音，林渊扭过头看着苏醒过来的叶沁涵，此时叶沁涵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自己从高空坠落，还有趴在地上无助的林渊。 叶沁涵轻轻的揉了揉自己双眼，实现逐渐清明，终于看清楚眼前的身影。 此时的林渊一脸严肃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还未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的叶沁涵听道林渊的话也是满脸委屈。 “我不是担心你吗，自己弟弟晚上不回家，偷偷与陌生人会面，而且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我不是你的弟弟，你的弟弟在十年前就死了” 林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在今晚差点失去了叶沁涵，让他一度的陷入绝望，那一刻他的世界失去了色彩，并深深的痛恨着无力的自己。以前他只想好好的守护着眼前的女孩，尽量的满足她的要求，只要她能开心，他愿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她就好。 然而以往的平淡再今晚彻底被打破，林渊清楚的发现自己不在愿意当一个默默的旁观者，他渴望被自己珍视的人真正注视，而不是作为一个死去的人的替身。 听到林渊的怒声，叶沁涵呆愣再原地，然后像是突然明悟了什么，慢慢的低下头颅：“我........” 林渊多想听到眼前的少女开口否认自己的话，可现实总是无法如愿，一种强烈的心酸蔓延在他的心头， 他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果然还是自己太贪心了，明明像以前那样就好，可他明白自己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捅开了两人的伤疤，追求幸福的人最终被幸福所伤。 未能愈合完全的伤口，撕裂后只会比以往更加惨烈。他已经无法回头，懊悔的眼神渐渐重归平静，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微风轻抚着两人的脸庞。 看着仍旧一眼不发的少女，林渊脸上也露出了不忍，但很快被收敛。冷漠的说了一句 “忘啦刚才我说的话吧，还有今晚的事还是不要告诉阿姨他们比较好，走吧，我们回去吧” 就这样叶沁涵默默的跟在林渊的后面，然后在马路上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到家后，忙碌的李阿姨和叶叔叔似乎还没有回家，两人便沉默着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卧室里，林渊也不顾浑身的尘土，瘫倒在自己的床上，整理着这两个小时遇到的事情，渐渐疲惫不堪的身躯被困意淹没，烦躁的情绪也散去。 梦里林渊又来到熟悉的空间中，他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他清楚的看到这道身影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物但是却没有色彩。 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应升起，是和之前黑影一样的气息，林园凝视他的面容却始终像是有一团迷雾覆盖，无法看清。 “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这次黑影很快的回复了林渊，声音也不像上次那样晦涩难懂。 “你不是我，不要用我的声音说话”林渊极力的否定着。 眼前的身影忽然闪现道他眼前“你不是痛恨无能的自己吗，我来结束这样的你难道不好吗，我可以带给你改变现状，甚至世界的力量，你还要拒绝我吗？” 林渊依然无法看见近在咫尺的面容， “我不需要这力量，快从我的梦里消失” “从你否定自己的那一刻，我便成为了你。你痛恨世界，我便是你手中的矛剑。你无法离开我，我们终将所有人拉下王座。” 清晰的话语传入林渊的脑海，没有色彩的灰白身影慢慢远离着他，直到眼前再次浮现熟悉的天花板，林渊看看手机的时间，离平时起床的时间只差五分钟，他慢慢的站起身，换掉脏乱的衣物，洗了洗漱便下啦楼，林园看到安静的餐厅中，头发乱糟糟的叶沁涵在吃着早餐，一旁的李阿姨也纳闷今天的叶沁涵这么安静。 看到这样的叶沁涵，心中再次泛起微微的酸楚，然后坐在了餐桌的另一头吃起了早餐，叶沁涵看到坐下的林渊，脑袋微低，害怕触碰他的视线，然后便草草的吃了几口便拿起书包走出房门。 听到动静李母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餐桌，发现没有了叶沁涵的身影， “真是，这丫头，一声不吭就走了” 此时林渊也完全没什么胃口，麻木的吃了两口，边帮着收拾了餐桌，然后便出门去了学校。 林渊走到教室看见王子涛充满疑虑的胖脸，他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身后的王子涛再也忍不住，拍了拍林渊的肩膀，林渊慢慢的转过身子，清晨的阳光照在小胖子脸上。 王子涛认真道：“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我真的忘不了，所以林渊你是不是隐藏在都市的黑夜中，惩jian除恶的超人。” 脑洞大开的话语配上这认真的表情，顿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思了一会，“等下午吧，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单独解释给你听。” 听到林渊的回复，王子涛脸上顿时露出了无比期待的表情，然后小胖子便在上课时被台上的老师频繁点名，最后被罚站在教室后排听课，但拿着课本在教室后面的王子涛依旧满脸的痴汉样，根本没有听课。 看着无可救药的王子涛，林渊也是拿不定主意，透漏一些关于母树的情报真的好吗。但是他已经亲眼见识了匪夷所思的力量，不给合理的解释恐怕会一直烦着自己，谁知道后面会出什么幺蛾子。自己难道要灭口，显然也不可能做不到。 上午的课结束，林渊收拾着课本，准备和王子涛一块去吃午饭，然后便看见书包中的布丁，林渊把它拿在手中沉思着什么， 难道连这个都是你弟弟的最爱吗，那么在他黑夜中出现的明灯到底是不是为他而亮。 林渊慢慢的拆开包装，品尝着，安心的味道已经再也无法尝出，过往渐渐被他否定，手上的布丁也变得味同嚼蜡。 林渊放下吃了一半的布丁，嘴角露出惨淡的笑容，在王子涛的招呼下，便离开教室去往附近的饭店，一路上讨论着要吃什么。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一路上王子涛并没有过问昨晚的事情。 坐在餐馆，王子涛边干饭，边抱怨着不如自己家的山珍海味。 一旁的林渊只是静静的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无法抚平他此时内心的冰冷，他不由的自问“我错了吗？” 干饭的王子涛这时抬起头。 “嗯？你说什么？” “没事，继续吃饭吧你。” 时间的悄然来到下午，在cao场上，与王子涛约定好的林渊，在自由活动时间，他俩走向cao场的角落，远离嬉闹的人群，然后两人不顾地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林渊瞟了一眼旁边的小胖子，发现圆滚滚的身体似乎在轻轻的颤抖。 王子涛这时是无比激动的，好像就要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脑子幻想着，如果林渊是超人，自己岂不是超人的伙伴，在幕后给其提供助理的那种，想一想就像点燃了他的中二之魂。 这时林渊开口道 “我说子涛，就是新闻上那棵怪树你还记得吧” 王子涛的思绪瞬间被拉回，认真聆听着，“母树，开玩笑肯定还记得，当时虽然被及时的保护隔离起来了，但小时候听到大人们讨论，自己吓得也是够呛。那算是他们这一代人的童年噩梦了。” “就是这样邪恶的东西，我还有那个男人的力量可能都来自于他” 听到林渊的话，小胖子惊讶的合不住嘴，并没有突然觉醒超能力的桥段，而是和那棵沾满血腥的树有关，果然这个世界要疯了。 林渊继续说着：“而且像我们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少，那个体检可能也是在检测我们的潜质。 而那个人为什么要找上我，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保证我接下来说的不能告诉任何人。” 作为从步入高中就认识到现在的王子涛，昨晚并没有因为恐惧而抛下自己逃跑的小胖子，林渊对其也产生了信任的感觉。 看着语气凝重的林渊，王子涛咕噜咕噜的吞咽着唾沫，仿佛做好了准备。 “我王子涛一定死守你告诉我的秘密，保证一直带着躺进棺材。” 对于小胖子的保证，林渊也不放在心上，从昨天晚上他便由衷的相信他，虽然平时表现会有点不靠谱。 林渊尽量用平淡的语气的语气说着“我来自华京，没错在那个化为灰烬的华京市，我毫发无损的活了下来，昨天的那个男人就是在寻找我。 而且经过昨晚上的遭遇，我发觉华京的灾难其实是人为。” 王子涛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秘密，忍不住跳了起来，然后在林渊的注视下又慢慢坐下。 “如果你是对的，毁掉那么大的华京，那么多的人死去，他们是恶魔吗？” 王子涛尽量压低声音的说着 “他们是人是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不会放弃寻找我，你以后也尽量远离我吧，不要被牵连。” 听到林渊的话，王子涛回想起刚升入高中时，他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孤零零的坐在教室的林渊，他便被那个孤独的灵魂吸引，最终成为了朋友，随着相处时间增长，他发现林渊的孤独如同刻入骨髓，总是要把人拒之千里之外，他就是想要治愈这样的林渊。 不悦的声音响起 “说的什么话，你能把这个告诉我，就证明你真拿我当朋友，我这十几年交过有很多朋友，但大多都是因为我有钱， 要说这所学校真正的朋友也估计就你一个，因为会遇到危险就要疏远你，恕我直言我做不到，我也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过多的事我可能帮不了，但我也不会逃避，我不会放你一个人。” 对上王子涛赤诚的眼神，和因为激动颤动着的脸上的肥rou，林渊心中也多出一丝温暖，孤独的灵魂相撞亦有火光出现。 此时让他回想起福利院，已经两三年没有见过了，但现在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牵连的人越少越好。 “那么林渊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又要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吗？” 对于王子涛关怀的话语，林渊此时感受到选择的时候来了，先前来特招的学校是一种选择，但是进入其中可能就要与普通生活彻底告别。没错，即使这样，他还是想多看看那双美丽的眸子，不管她为谁而亮。 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