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人生的出轨，究其原因，不过是少了些克制罢了。任性到克制的距离，便是成长的代价。只是，有时候这个代价会超出你的想象。爱是一刹那的心动，更是长久的忍耐，熬得了激情过够的平淡守得住甜蜜过后的落寞，捱得住拥抱之后的争吵，才能沿着既有的轨道走下去。 薛子墨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开始挣脱自己的掌控，开始跌跌撞撞了。任雪的眼泪，他看在了眼里，说实话，不好受；而顾曦颜的离开，却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寝食难安！ 把车停在和凌展驰约好的地方，想起顾曦颜和凌展驰的那个“吻”，他都觉得心痛，他把她逼到了死角，她还要最后还是选择成全他！ 4年的婚姻，他给她什么？他一边宽容着，一边和秦凯较着劲儿，他一边宠溺着她，一边俯视着她，一边说爱她，一边伤害着她…… 4年，他让让她学会了包容、退让、顺从、忍耐、付出、顾全大局、不斤斤计较…… 然而他心里明白的很，生活不止是这些，他打着爱她的名义绑架了她的生活，自私地一塌糊涂！ 凌展驰坐在一扇窗子前，修长的手指无聊地拨弄着桌上的那盆君子兰，这是继薛子墨上次从b城愤然离开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从小到大，这大概算是他们最长一次的“杳无音讯”，一切沿着很多电视剧的里“狗血”剧情，被顾曦颜搅得越发浑浊，而且暗流涌动，而自己居然配合地堪称完美！ 看着薛子墨由远而近，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怎么选在这里？”薛子墨喜欢喝茶，不喜欢喝咖啡，凌展驰知道的。 “因为我想喝咖啡了。”凌展驰看着依然看起来沉稳冷峻的薛子墨，他果然还是什么时候都会极力保持着一丝不乱的气质，这个时候他还那么在意是喝茶还是喝咖啡吗？ 薛子墨不再说话，这让凌展驰有点吃惊，只得接着问，“你是不是应该一上来就打我两拳呢？” “如果是真的，打你两拳够吗？”薛子墨横了凌展驰一眼，“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就想着你不会那么笨的！”凌展驰暗暗舒了一口气，顾曦颜按外招也就只能骗骗暂时丧失理智的薛子墨而已。 “我宁愿她是大吵大闹着跟我分开的。”薛子墨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个忙，你不该帮她的。”要知道，整个报社里跟炸开了锅似的，连吴琦说起来都是连连摇头，顾曦颜如果还在的话，光眼神都能让她变成箭靶子！ “是，我知道不该帮她。”凌展驰是很后悔，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在酒店的那个晚上他把顾曦颜押回了学校，那她就没有亲眼所见的机会，以后的这一切可能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发生了！ “她很恨我吧？”薛子墨的手指插进了头发里，从未有过的沮丧和失落压在心头，久久不肯散去。 “你觉得的呢？”凌展驰回想事后的种种，顾曦颜有的是义无反顾，恨？他看不出来，她像是在完成最后的一个任务似的，有时候感觉更像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应该恨的。”薛子墨依然低着脑袋，自己出了轨还怀疑她，自己犯了错儿却是她承担了后果，他躲过了舆论的指责，自己还能奔着自己的道儿继续往前走，还做众人眼里那个前途无量的薛子墨，可她呢？这心里的坎儿，这份亏欠，他不允许自己迈过去！ “她又不傻，以后要怎么办好像更实际些吧？”凌展驰看着此时的薛子墨，心里确实不怎么欢喜，不管怎么说，他不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怎么说，他把顾曦颜推到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薛子墨，这次你还真让人失望！” “……”薛子墨无语，别说凌展驰失望，他自己都对自己失望。 “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呢？”凌展驰说着感觉内心生气有股难以压制的怒气，小火苗儿上串下跳着想要冒出来，“任雪这种女人，顾曦颜多长几个心眼都赢不了！那你呢？瞎了吗？” “都是我的错……”薛子墨的稍稍抬起眉眼，看见凌展驰一脸怒气。 “你什么意思啊？”凌展驰觉得薛子墨的话耐人寻味，这责任一肩挑的精神，是在偏袒任雪吗，“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任雪吧？” “我没有，你别乱说！”薛子墨立马打断了凌展驰，那点曾经的悸动好像被凌展驰一句话揪了出来，他坚决否认！ 有人说婚姻再美抵不过恋爱，因为恋爱中只看得到彼此的优点，恋爱再甜抵不过暧昧，因为暧昧中只谈情不说爱，暧昧不可怕，它的死xue在于爱上了对方，不清不白…… “你急什么？”凌展驰深沉地盯着极力否定的薛子墨，这一点都不像薛子墨，顾曦颜走得那么坚决，是因为看出薛子墨的心思了吗啊？ “……”薛子墨明显也被自己那显得急促而苍白的辩白感到诧异了一下。 “不是还可以复婚的吗？”凌展驰瞟了薛子墨一眼，“等顾曦颜想通了，能接受了，又不是完全没有复合的可能！给她时间，等她走出来……” 凌展驰说着停顿了一下，“你会等的吧？” “任雪……”薛子墨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怀孕了。” “**！”凌展驰终究按捺不住胸口那股怒火，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他不想坐在这里听薛子墨扯淡，他不能保证再说下去他不动手，“薛子墨，这就是你做的好事！你tmd活该！” “展驰……”薛子墨叫着跟着在凌展驰的后面往外走。 服务员看着怒气冲冲的凌展驰不敢上前阻拦，看着薛子墨过来，向前跨出一步，“先生请你结账!” 薛子墨付完账出来，凌展驰正准备驾车离开，他只得直接站到了凌展驰的车前面。 “你还有什么话说？”凌展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出离愤怒。 “这个……”薛子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什么轨鬼东西？”凌展驰看着薛子墨走到自己面前。 “我的存款。”薛子墨说着递到了凌展驰的跟前。 “什么意思？补偿啊？要给你自己给去！”凌展驰觉得真的想打人了！ “我拿给她，她也不会要的。”薛子墨叹了口气，“替她保管着，等她需要的时候，就给她用……” 凌展驰没有说话，也不伸手去接…… “你帮了她一回，也该帮我一次吧？”薛子墨把卡塞到凌展驰的手里，“好好照顾她。” 薛子墨说完，闪开了身体，凌展驰看着那个带着疲态的背影，喃喃自语：“我凭……什么照顾她？”凭……什么呢？ “不好意思，你没打电话，我以为你不回来吃饭的。”顾曦颜听到门响，从厨房探出身子，看着凌展驰换了拖鞋，直觉他可能心情不那么嗨皮，“要不重新给你热热？” “我……吃过了。”凌展驰看着凌姨的围裙穿在顾曦颜的身上，那个颜色有点老气。 “你什么时候回b市？”顾曦颜结下围裙，跟在凌展驰身后。 “干什么？”凌展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开大长腿，舒了一口气。 “能捎上我吗？”顾曦颜一脸的“讨好”。 “你没订机票吗？”凌展驰略带诧异地看着她。 “没有打折的机票了。”顾曦颜决定以后要看好自己的钱袋子。 “为什么不要薛子墨的钱？”凌展驰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卡，那应该是薛子墨的全部家当吧，顾曦颜拿着的话，起码可以做个小富婆。 “不就搭个顺风车吗？你那车空着不也是空着，我人又不重，多出不了多少油钱……”顾曦颜说着站起来，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却又不甘心地唠唠叨叨，说得凌展驰像是抠门到了极点。 “嘟嘟囔囔说什么呢？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不让你坐了？”凌展驰自动收回了自己的问题，薛子墨说的对，她压根没想着钱，宁可节省些，她也不动那个心思。 “我就跟一直跟蒋欣然说嘛，你们老板不抠门的……”顾曦颜面露喜色地转过身来。 “看来我名声不怎么好啊。”凌展驰看着戛然而止的顾曦颜。 “不，不，不是……”顾曦颜脑袋快速搜罗着措辞，最后却不能自圆其说，“不是那么严重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总体上是很好的老板了，蒋欣然都说她自己很幸运了……” “那你想不想成为幸运的一份子呢？”凌展驰看着逐渐语无伦次的顾曦颜，不会阿谀奉承的嘴巴，依旧说不出来由衷的赞词。 “什么？”不止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脑袋跟不上，顾曦颜只得再问一遍。 “到公司来，你觉得怎么样？”凌展驰知道顾曦颜一到b市，一定是先找工作，全职时间不行，兼职收入不行，两项综合起来，她的选择机会会削减很多。 “为什么？”顾曦颜觉得凌展驰有点“恐怖”，心里踅摸这个问题不止一天两天了，但自己从未提及此事啊…… “帮帮蒋欣然啊？”凌展驰看着瞪着眼珠子的顾曦颜，“你不想帮她啊？” “不是，凌展驰，你要知道，我不能整天都上班的。”顾曦颜好心地提醒，免得他忽视了这个问题。 “那就兼职，有课你就上，下了课你就来。”凌展驰觉得自己解释的很清楚。 “我可能也不能坐班……”顾曦颜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急忙补充，“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