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成了反派人物
芬尼尔使劲儿眨巴眼睛，终于成功使酸痛的眼睛又红了点。他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似乎无法接受父亲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德拉尼会长的胖脸上满是心疼：唉，可怜的孩子。 “教主悲痛亡父，大家让他一个人单独待会儿吧。” 说罢当先站起来准备离开。埃德蒙表情复杂，喉咙动了动却没有反驳，似乎算默认了方才“教主”的称呼？他犹豫了一下，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至于那个暗鸦首领？竟然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这该死的叛徒！ “会长请留步” 德拉尼停下他肥硕的身躯，疑惑的转过身来。 “我刚才听你们说的，额……摩罗教什么的，方便给我说说吗？” “当然可以，教主大人。” 会长挪到床边，眼睛眯成了一道rou缝。 作为走南闯北的商人，会长讲故事的能力着实不俗。他语气清晰缓慢，语调抑扬顿挫，争取最大限度的照顾到芬尼尔的感受。 “我摩罗教是上古神陨时代之前就已经流传下来的教派，论及历史比当下势力遍布三大陆，声势名望如日中天的光明神教还要早的多。 当下那些光明神教的愚夫愚妇不识真神，口口声声说什么世界是他们的神在六天时间里造出来的，还说什么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哼，其实按咱们摩罗经里的记载，那些说辞可与真相相去甚远呢。” 芬尼尔前世就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翻看网络小说各种脑洞大开的故事情节。 这胖子要搁在另一个时空，搞不好就是另一个冉冉升起的网文新星。 “世界在伟大的无名巨人脑海中诞生。 开始时它无形无质，在混沌中渐渐成型，巨人脑中的灵光幻化成了漫天星辰，巨人的忧伤苦闷化作了倾盆大雨，愤怒不甘化成了雷霆闪电，心思流转变成了滚滚洪流。 世间万物人世繁华不过是巨人心中映射出的投影。 万载光阴在他心中也不过弹指一瞬。” 芬尼尔低头沉思，彻底沉浸入会长的讲述中。 脑中诞生，幻想中生化万物，梵天一日吗？这倒是和印度神话中的创世说法颇为相似。 “那会长，咱们教派目前教众就只有船上这些人吗？刚才我看人数不是很多的样子，是有事不能全员到齐？” 芬尼尔这句冷不丁的插话让会长一阵沉默，刚刚还如沐春风的胖脸上露出一丝晦暗。 芬尼尔也有些后悔，自己是有多蠢，刚和面前的这个重要人物拉近了关系就问这种让人下不来台的话。 好在会长先生似乎并没有介意，好心的开口解释道： “此次大主祭极力主持的出海大搜寻活动出发时包括暗鸦众47人，商会内摩罗教众69人，包括大主祭本人在内全员共116人，而现在剩下的……全在这儿了。” 芬尼尔大致一看，算上那十几个气质明显不同的暗鸦众，就算加上普通教众拢共也不到50人的样子。 “会长切莫过于伤心，世事如水有潮有平” “自从三年前光明神教新任教皇方济各上任后，就指使那些血天使们加大了对我们这些不愿皈依他们的不同信仰严厉打压、迫害。 我教各地隐藏之处一个个被他们发现后清缴。组织内的财务也因此损失严重，外围的进项更是日渐减少。 当前咱们教内早已是入不敷出。 就连教内的人员都在一次次的清缴和逃亡中所剩无几。 如今您看到的那二十多人已经是目前此次出海行动队伍中仅存的核心力量了。” 说罢像是怕这位年轻的教主对自己的组织丧失信心，又赶紧补充道： “不过您大可不必担心，等船上了岸，走陆路不需10天就能到达咱们在西锤边境一个秘密据点，那里有我派不少教民秘密聚居，而且防护严密绝对安全。 相信到地后就可以让他们恭迎教主了。” 芬尼尔赶紧装出一副开心期待的样子。 “那真的是极好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rou泡个热水澡了，哈哈哈。” 在德拉尼缓缓的讲述中，芬尼尔时而开口求问时而低头深思，不知不觉两人都觉得与对方的关系更亲近了。 德拉尼借着讲述停顿的片刻，不露痕迹的看了看眼前这位表情认真专注倾听自己说话的年轻人，碎金色短发在黑暗中散发细碎的金色光芒，想到大主祭临死前的嘱托，若有所思。 次日，摇摇晃晃的船舱内，一众教徒再次聚集在一起。 甲板上的水手都被德拉尼会长吓下令不准靠近，又专门派了两个教众四下巡视防止闲杂人偷窥。 此时的他们都身穿正装神情严肃，因为这次是要正式确定组织新一届的教主人选。 这次倒没再生出什么波折。 众人以德拉尼会长，神秘沉默的暗鸦首领塞萨尔和昨天有反对意见的埃德蒙为首，依次排列站好，同时以昨天见到的那个奇怪姿势向芬尼尔恭敬行礼，恭称教主。 根据德拉尼会长的说法，本来这种加冕仪式该在总坛举行，在所有教众的观礼下由大主祭亲自给他授予摩罗教圣物，才算正式行礼成功。 不过现在事急从权，先做个临时的，完整仪式可以等下船后回归总坛再补。 行礼时芬尼尔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面前的三个人总会在所有场合都保持一定距离，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线将他们划的泾渭分明，形成了一个个以他们为核心的小团体。 以德拉尼会长为首的商船杂役，以塞萨尔为首的暗鸦众，最后是孤零零的埃德蒙。 不知道他是习惯了单打独斗独来独往还是太孤傲阴险不合群。 看来这在今后是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今天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的芬尼尔看起来也是焕然一新，穿着德拉尼会长特意令人送来的灰色修身礼服，精神抖擞的芬尼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腼腆谢过大家后，这场简陋的典礼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