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邪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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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陆仁甲没想在这次休息时间太忙碌,天帝伏羲毕竟是和重楼平级的存在,杀起来可能很费力,神界大部分是他制造的神明和飞升仙人,也不容小觑。 比当年推太阳井还费劲…… 要不是突然见到一点苗头,陆仁甲其实想拖到仙剑五或者七的时间线再集结一帮主角配角杀上去。 如今蚀日做好前期铺垫,想偷懒也没借口。 不知为何,近日来以千魂殿带头,各大官方势力开始全面禁赌。 不止赌坊、麻将馆要强制关门大吉,连过往的赌徒也要抓出来,砍掉双手的无名指和食指。 朝廷、江湖、武林门派纷纷同时响应,不肯让千魂殿专美于前赚这份名声。 一时间赌徒们闻赌色变,人心惶惶,可是对并非赌徒的人来说,这是大大的好事,多少人家破人亡,就倒在这个字上,无数人拍手称快。 陆仁甲领着他的团队坚定不移地向某个方向移动,途径无数乡村城市,到处可见砍去手指,无法劳动工作的人当乞丐、小偷。 这些人无法再从事原本的工作,到外边也没人会雇佣,谁敢雇佣?谁都知道这些人曾经是赌徒,雇佣就等着生意一落千丈。 不仅如此,那些原本小有资产,生意的赌徒,他们的店铺不再有人光顾,生意被人疏离,抹脖子上吊的大有人在。 这天王小虎拉着苏媚出去玩,客栈门口有个骨瘦嶙峋的女乞丐,见了他们俩就没命地磕头,孩子们没有钱,就回来找大人。 林月如一听眼圈就红了,但是财政不归她管,李逍遥管一行人的钱袋子,这种事李逍遥又必须问过陆仁甲。 所以她看向陆仁甲,即使明知这家伙向来不在乎自己的意见,还是忍不住问他:“就给她一点钱吧,我可以把我的簪子当掉,不会用你们的钱。” 果然陆仁甲没有理她,从孩子们口中询问几个细节以后,也没有要她的簪子,打怀里摸出个钱袋,丢给林月如,显然是要她自行处理。 林月如诧异得差点没接住钱袋,她的大小姐脾气让陆仁甲暴力调教到几乎消失,可以说什么难听的话和事都承受过。 这次陆仁甲没有阴阳怪气,没有冷嘲热讽,林月如检查三遍也没发现钱袋有什么问题,开始检查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直到两个孩子跟她下楼,钱袋交到那个女乞丐手里,在磕头和道谢声中离开,林月如还是十分恍惚,再上楼时陆仁甲已经离开,其他人在看李逍遥弄出来的投影法术。 心头茫然的林月如和其他人一起看投影,投影中正是方才的乞丐。 她此时正跟另一个乞丐鬼鬼祟祟地穿过胡同暗街,最后停在桥洞底下,桥洞隐蔽处有个暗门,有人守在暗门前,穿着打扮也是乞丐,见到她们咧开惨黄的门牙,十分欢喜:“快点快点,就差你们!” 暗门开了条缝,下水道独有的腐臭味和排泄物味道混合在一起,三人没一个在意的,两个乞丐直接往里冲,女乞丐还紧紧抓着林月如给她的钱袋。 那里面有十两银子,省着点花,吃住几个月绰绰有余。 下水道中错综复杂,两个乞丐却轻车熟路,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比较大的空地,吆喝声,叫好声,骰子声此起彼伏,大都是些乞丐、粪工、挑夫之类的下九流。 赫然是一片小赌坊。 女乞丐熟练地用三根手指抓起钱袋,几下子倒空,这里也有食物卖,不过味道和价格都不敢恭维。 女乞丐随便拿起几个掉渣的脏饼子,就着几文钱一桶的茶水狼吞虎咽,兴致勃勃地上了赌桌。 她今天的手气还可以,牌九桌上连出虎头、红头,其他人不过是些尖七、铜锤、板凳,很快翻了三番。 见好就收,她又去麻将桌,八圈打下来,七圈都在攒大牌,唯一一圈是她下家开盘点炮让人糊了个断幺九,卡章死活不来,做白板没白板,打南风来南风,上家要打什么下家碰什么,输得有点惨,本钱还剩一半。 银子还剩五两,省吃俭用,吃住两三个月应该也还能勉强应付。 女乞丐犹豫再三,还是坐到骰子桌前。 骰子简单的很,比大小,选项只有大、小,豹子庄家通吃,又快又简单,一群人为同样的赌注呐喊,贪婪浮现在每个人脸上,亢奋是他们的常态。
五两银子,很快变成六两,八两,三两,五两,十两,二十两,四十两,八十两。 欲望如同神话中直达天堂神座的通天塔,堆叠得越来越高,当她没有选择抱着八十两离开的时候,结局就注定了。 女乞丐失魂落魄地走向柜台,嘶哑着喉咙:“老规矩,二斤。” 柜台内的伙计扣扣耳朵,轻轻吹了下,点头道:“得嘞,你今天身上最多时曾有过八十两,割二斤rou就能再换八十两,今天你赚大了,平时哪有人能有这么值!” 女乞丐颤抖着,咬牙掀开遮体的破布,原来她的瘦骨嶙峋并非饥饿造成的瘦弱,她身上被割了太多刀,只是草草用绷带包扎过,能有赘rou的地方几乎不剩什么,腐烂和血腥的臭味混杂。 投影将每个细节呈现得分毫毕现,屋内呕吐声此起彼伏,酒剑仙护住两个孩子的眼睛,自己也隐约有些反胃。 “割……割吧。” 女乞丐指向不多的完好处,紧咬牙关:“速战速决。” 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伙计身上,而是越过他,直达那些赌桌,伙计答应下来,手起刀落,二斤正正好好的人rou。 女乞丐取走七十两,留下十两,跟伙计言明,留下十两花销,伙计连连答应,不过依旧把十两银子扔在柜台上,接着忙自己的事。 不出一个时辰,女乞丐红着眼睛来取那十两,花半柱香的功夫输掉了。 没钱也割过rou,伙计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还不走在等什么?三天只允许割一次rou,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碍事。” 女乞丐说跪就跪:“王哥,求你,求求你,让我再割一次rou,我马上就要翻盘了,就给我一半也行,求求你,让我再赌一次!” 女乞丐披头散发,砰砰给伙计磕头:“就再一次!” 画面消失。 屋子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