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新人
还没等歪嘴猫反应李梁博就开始报数 “3!”三字一落,李梁博根本就没有按套路出牌,右脚狠狠地踢在那歪嘴猫耳朵露出的那半截牙刷上。 歪嘴猫到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小子会不按套路出牌,那一句卡在牙齿上的服了到死都没有从嘴巴蹦出来。 弄死歪嘴猫就好像是弄死了一只蚂蚁,李梁博环视四周咆哮道:“还有谁?” 整个仓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牛rou粒倒是率先打破了这个寂静的僵局,只见这个浑人笑嘻嘻的看着李梁博憨笑道:“博哥,跟你混有rou吃吗?” “有,一个月后保证所有弟兄都有rou吃!”李梁博干脆的回答道,瞬间引起整个监仓的欢呼,“博哥!”哪怕极少还没缓过神来的,在喘了口气之后也跟着欢呼起来。 至此李梁博迈出了属于他的第一步成为了这个仓的老大睡上了那个环境最好,待遇最高的一铺。 赤柱作为执行正义的地方,同样也是一个正义照不到的地方。 花蛇与歪嘴猫的命在李梁博与狱警沟通以两根手指头的价格被记在了逃狱拘捕的报告里。 简单的拿李梁博目前接手的股数生意换算一下,一包三块钱的好彩出手一根烟的价格是十三块,一条优惠点也就是三千,他俩勉强就值这个仓里的人半个月的香烟消耗吧。 ………… 第二天夜里。 “博哥是不是让睡了?” 李梁博闻言一愣,立马反应过来,牛rou粒这是已经按照规矩进入仓房的日常流程,他已经是大哥了。 但是还没等到李梁博的回答,号子门就被打开了,老赵带领几个狱警像是拖麻袋一样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老赵似乎已经接收了李梁博的新身份只是淡淡地对李梁博说了一句:“给你们送了个人进来,这个人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你们看着点,有什么事儿就汇报。”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任凭刚来的人匍匐在地上。 “牛rou粒,乌蝇,你们两个把他弄起来,是不是喝高了,一进门就趴下。” 李梁博指指地下那人,向不远处的二人招呼道。 乌蝇是李梁博发掘出来的小弟,也是跟李梁博同一天入仓二人中的其中之一,就是在厕所里被揍惨的那个,作为第一个响应李梁博做大哥的人,李梁博也没亏待他,把他地位也提了上来点,相当于扑街了的花蛇与歪嘴猫。 李梁博说完两个人立马从床上跳下来,片刻的功夫,牛rou粒和乌蝇已经将来人拽了起来李梁博定睛一看,不由得惊了一跳,我靠!这哥们怎么是这个样子啊! 只见新来的这人被牛rou粒和乌蝇一把提起后,浑身犹如筛糠般打着哆嗦,双目紧闭,面色苍白,鼻涕和哈喇子流到了嘴角,加上从他紧闭的眼里流出的泪水,三者合一,混在一起是说不出的恶心。 整个人这副样子就好像是江湖神棍在做请神驱鬼的法事一样,对身边的一切浑然不觉。 “是不是在羊癫疯啊?牛哥。”乌蝇指指新人,疑惑地看着牛rou粒。 牛rou粒观察了几秒钟,认定这不是装的,于是抬起头来问李梁博:“博爷,你看这哥们咋了?是不是他妈的有病呀?” 此时的李梁博已经在小弟的招呼下开始洗脚,抬起头来,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就轻描淡写地说:“啥子病!那是犯瘾了,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犯瘾?犯什么瘾?”乌蝇还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啥子瘾,粉瘾呗!这是个梭嘿粉仔!” “哦!”乌蝇明白过来了,又不禁有些好奇,饶有趣味地看了看,就问李梁博:“博哥,抽大烟的人犯瘾就是这个样子啊?” 李梁博看了看新人,对乌蝇摇摇头说:“也不一定,每个吸毒的人,量不一样,量就是毒瘾,它有大有小,瘾大的人就反应强烈一些,瘾小的自然就没有那么夸张,你别信电视剧上演的那些,不是每个人犯起瘾来都痛不欲生的,个人情况都不一样的。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无论身体反应如何,他们的心瘾都是一样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吸粉贩粉了。” 乌蝇惊奇地说道:“博哥,你咋这么了解?你该不也是抽过这个吧?” 李梁博捶了捶自己的胸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笑着说:“你看看你哥哥这身子骨,像是搞那玩意的人吗?”说着他神色一暗:“唉,这个害人的玩意,我见得太多了,看他那个怂样子,今天晚上也问不出啥,先让他一个人睡在后面,记得留两个人值班,咱们仓从今晚起又要开始轮流安排夜间值班了。” 牛rou粒当下就排好了每晚值班的人,李梁博知道他是在尽心尽力的帮我,于是便向他投去欣赏的目光,心里保证以后不会少了他的rou,牛rou粒只是笑笑,示意没有什么。 正当一切准备就需,要睡觉的当口,监仓又被拉开了老赵站在外面叫道:“把那个新来的给我弄过来!” 乌蝇扶着那个新人颤颤巍巍地挪到门口,老赵伸进一只手,手里是七八片药。 “来把这个给他喂下去,让他当着我的面吃掉啊!”老赵对乌蝇说道。 后者依言给他服下,老赵一直盯着直到确认药片已经被新来的完全服下,这才关上风门走了。 回来的乌蝇悄悄地问李梁博:“他吃的啥啊?”“安眠药。”李梁博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就准备睡觉。 “吃安眠药干吗呀?”乌蝇好奇心追问道。 “你不知道安眠药的成分?”乌蝇只好又翻身坐起,反问了我一句。 “不知道!”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突然李梁博想到化学这东西这没读几天书的飞仔怎么懂直接换种说法开始解释: “反正吃安眠药这就是咱们这个所谓的戒粉唯一有效的手段!一般吃粉的人进这里面以后都会犯瘾,监狱的办法就是一把安眠药,吃了就睡,等你迷迷糊糊睡上几天后起来,身体的不良反应就没有那么重了。等于就是让你这段最痛苦最煎熬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这样的话本人也要好受许多。” “啊?所谓的戒毒就是这样啊?” “你还以为最起码和医院一样,有大夫,穿着白大褂,还有各种药物治疗和心理辅导……” “你在做梦吧!我跟你说过了,你不要以为什么都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咱们这就是安眠药,别的没有!你还别说,反正我见过的,效果都很不错。” “那就不怕吃死了?”乌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你真是看红楼流泪——替古人担忧!所有的有点经验都知道,这些吸粉的人,他们的抗药性都是很强悍的,平时自己在外面,犯瘾的时候没有钱买粉,要是实在抗不过去了,也是一把安眠药了事。那剂量比这大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乌蝇摇摇头:“打扰你了博哥,睡吧!时间不早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实在还是太多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完全放松下来,所以李梁博身子一挨床板,顿时觉得无边的睡意袭来,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波澜不惊——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院子里的人都相安无事,隔壁三个仓的人没有跟李梁博的计划之中一样为了香烟生意故意挑事。 二号仓那边不提,只是对李梁博标示了祝贺以后就没有再有交道。 四号仓老东那边的大佬宝哥,还经常给李梁博发烟寒暄,李梁博也是以礼相待,两个号子的气氛倒也融洽。 至于一号的“死掉的丧狗”那边,任何一个院子里人都知道,他们只能勉强维持他们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所以其它仓里也就没人拿他们当根葱。再说是李梁博华弄死的丧狗,故而连话都不曾说过。 尽管一切是那么的平静,但是李梁博已经从“打通关”的分析中得知:这些人为了自己手上的香烟生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之所以现在还一切如常,那是因为一李梁博弄死丧狗不说还打了个通关凶名在外。 二来,他们在寻找机会,就像草丛里的毒蛇一样,正露出它森然的蛇信,时刻准备给李梁博致命一击! 足足过了三天,新来的那个人才慢慢恢复过来。
李梁博说的很对,安眠药抗瘾的方法看来很有效,他缓过来之后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只是略显虚弱。 由于他进来的时候那个样子,所里也没法做例行的登记建档,故而他连个身份名牌都没有,我们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刚刚收风不久,乌蝇就开始给他过堂。 李梁博睡得位置不同,李梁博的心态也有了不同,他知道自己在做人在看,这个新来的是他管仓以后来的第一个人,所以规矩一定要立起来,过场一定要走到。 赤柱里的很多东西,李梁博知道是个形式,但是形式往往就反映了一定的内容,试问连形式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做不好,怎么能够给其他人一种威慑? 所以,事先得到李梁博指示的乌蝇一上来就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说说,叫什么名字?”乌蝇半蹲在床边,做出一副随时就会扑出去的样子,向蹲在地上的新人开始发问。 “我叫毕允姚。”新来的人很老实,一看就是经常来这里面免费住宿的。 “什么?‘避孕药’?”乌蝇一下子愣住了,不光是他,就连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有人取这名字的?唬人是吧? “不、不,我叫毕允姚,毕业的毕,允许的允,火兆的姚的姚。不是‘避孕药’。”新人急忙分辩。 “哦!那你他妈的说清楚啊!不管了,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就叫你‘避孕药’了!”乌蝇有点恼怒,一句话就给他改了名字。 李梁博不禁莞尔,真他妈怪异,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这个毕允姚的父母简直就是缺心眼了。 看来乌蝇和李梁博还真是有些默契灵犀,李梁博这头正想着呢,他就问了:“你说你爸妈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姓毕,嗯……叫什么名不好呀?毕业、必胜、匕首、就是壁虎也行啊!怎么就叫‘避孕药’啊?你说你年龄也不小了,快四张了吧?叫这么个名字你害不害臊啊?” 避孕药红着脸分辩说:“我三十七岁了,至于名字,也不能怪我父母,你看我这个年龄,我爸妈他们生我的时候,估计还没见过这个东西呢,他们哪知道啊?” “哈哈哈哈哈……”他的话迎来了一阵哄堂大笑。真他妈逗!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大家就不再拿他的名字做文章了。 卫明看看避孕药涨红的脸,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害羞的,像个大姑娘,动不动还爱红脸?” 避孕套的脸涨得更红了,嗫嚅着说:“我这人老实……” “cao!你老实?你老实怎么不在外面参加‘港岛十大杰出青年’的评选,跑到这来从凑什么热闹?我警告你,你给我好好说,要是敢装可怜、装无辜、装纯情,我他妈直接打傻你,让你彻底当个老实人!” 避孕药被李梁博突然的一句呵斥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棺材东笑着对李梁博说: “博哥,你从他嘴里是问不出来真话的,这小子瞎话一套一套的,还爱冒充老实人。我认识他,避孕药在咱们屯门粉仔圈子里可是很有名的,您还是听我跟你讲吧……” 就这样,棺材东接下来跟李梁博详细地讲了关于避孕药的一切。 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随着他的讲述所有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当中!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太老实了! 其实我们那不是第一个叫他“避孕药”的人,粉仔圈都这样叫他,一是因为谐音,二来还有一个意思,大家充满恶意地挖苦他说,他的爸妈一定常常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避孕药这种工具,以至于让这样一个丧尽天良,人性灭绝的家伙来到了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