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上头有人
看着杨戬手中那平平无奇的古剑，姜祁有些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师尊这是真的把家底掏出来了。 三界皆知，当今无数法脉之中，论起剑术，首推蜀山一脉。 但现在很少有人知道，玉泉山金霞洞一脉，也有一手极为惊艳的剑术传承。 玉鼎真人向来不是藏私的人，更何况是对自己唯一的弟子。 这一手剑法，自然是传到了杨戬的手里，而杨戬也不会吝啬传给姜祁。 这太阿剑，也是跟玉鼎剑法一样，从姜祁的师祖那里传下来的。 可以说，这柄剑是杨戬的底牌之一。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用，当然，这也是因为，如今的三界，很少有人能够逼到杨戬拔剑。 “多谢师尊赐宝。” 姜祁接过那宝剑，背在了身后，原本看起来潇洒的小道士，平白多了三分凌厉。 杨戬扫了一眼自家弟子，摆手道：“去吧。” “弟子告退。” 姜祁拱手行礼之后退出了杨戬所在的静室。 而杨戬却依旧看着姜祁离开的背影，良久，抬手一招。 “铮！” 只见虚空裂开一道缝隙，一柄朴实无华，方正厚重的剑器出现在了杨戬的手中，剑脊之上铭刻着两个字。 “太阿！” 显而易见，此时在杨戬手中的，才是真正的太阿剑。 至于姜祁手中那一柄...... 杨戬抬起头，看向了某一个方向，那是金霞洞所在的方位。 “师尊，为何要如此布置？” 杨戬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什么人。 能够被杨戬称之为师尊的，也只有那玉泉山金霞洞的玉鼎真人了。 阐教十二金仙之一，乃是摘得混元一气大罗道果的绝世真修。 方才杨戬的布置，就是这位玉鼎真人的授意。 但杨戬不知道师尊为何这般吩咐。 假借太阿剑的名义，将那绝世的凶器送到自己的徒儿，他老人家唯一的徒孙手中....... “不管师尊你为何如此布置，也不管这背后有没有更高的存在授意，杨戬绝不会让自己的传人有损。” 杨戬的声音平淡，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坚决。 姜祁是他和婵儿从小养大的孩子，名为弟子，实则与亲子无异。 若非捡到姜祁时，包裹姜祁的襁褓上有一个姜字纹饰，现在姜祁应当姓杨。 但无所谓，杨戬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在杨戬的心里，姜祁就是杨家的后人！ ....... 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天。 姜祁站在二郎神庙的门口，身后背着太阿剑，腰间悬挂着囊袋，神色有些紧张。 “祁儿，放宽心，不过是历练罢了。” 身后的杨婵只以为是姜祁因为第一次踏出家门而紧张，笑着出言宽慰。 “姑姑说的是。” 姜祁回头笑了笑，他紧张的可不是要出门，而是今天就要去华山了。 “出发吧，二哥有些事去了天庭。” 杨婵抬手揉了揉姜祁的头顶，唤来一朵仙云。 “师尊怎么去天庭了？” 姜祁闻言有些疑惑，杨戬去天庭可是大新闻，平日里杨戬看都不会看天庭一眼，更别说是主动去了。 而且还是在姑姑杨婵就职出发的当天。 “不清楚，二哥没说。” 杨婵摇摇头，带着姜祁踏上仙云，朝着华山的方向飞去。 “呼.......” 不自觉的，姜祁呼出一口浊气，袖子中的拳头握紧。 最直接的，解决姑姑未来困境的做法，就是宰了刘彦昌。 无故灭杀一个凡人，师尊应该顶得住吧？ 姜祁默默的想。 大不了，便进天狱蹲个千八百年。 姑姑会在华山与一个凡人成婚生子这件事不能说，说了没人信不说，姜祁自己都解释不了原因。 所以，只能是姜祁无故灭杀一个凡人。 至于后果，姜祁无所谓。 最坏最坏，不过一命换一命罢了。 “祁儿，在想什么？” 杨婵见姜祁低垂着眼睛，久久不言，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第一次出远门，有些紧张。” 姜祁回过神来，微微摇头，笑着说道。 “不必紧张，三界虽大，但你不能去的地方，还真没有多少。” 杨婵平淡的语气中带着隐藏极深的骄傲。 身为天之骄子，杨婵有说这个话的底气。 自身乃是摘得长生道果的混元一气太乙真仙，更有先天神物宝莲灯伴生，背后站着一个从封神之战那个修罗场杀出来的杀星哥哥，更有一位俯瞰三界的大天尊舅舅。 毫无疑问，杨婵是三界的宠儿，而她一直以来也是这样教导姜祁的。 你是天之骄子，十五岁的半步仙人，是阐教真传，是清源妙道真君杨戬的唯一弟子，是我杨家唯一的后辈。 即便是闯到了三界底层的修罗绝地，便是波旬都奈何不得你，自有阐教圣人老爷座下接引仙鹤引渡。 哪怕是误入凌霄殿，私底下喊那大天尊一声舅姥爷，对方也只会夸你知礼懂礼。 就算是登了金鳌岛，入了灵山境，踏上三界任何一处名山大川，只要有人为难于你，自有杨戬与其分说，便是有那倚老卖老的，金霞洞的那位不介意为自己唯一的徒孙出山仗剑。 就算玉鼎真人都搞不定，没关系，阐教还有一位执掌番天印的击钟金仙，还有名为二代弟子之师兄，实则身为阐教副教主的南极仙翁背书。 护犊子，是阐教从上到下一以贯之的潜规则。 当然，大多数时候轮不到这些顶天的长辈出手，你那些遍布三界的师兄弟和师叔师伯们，便能够为你铺平绝大多数道路。 从小到大，姜祁名为杨戬弟子，实际上养育姜祁最多的，反而是杨婵。 而一直以来，杨婵都在告诉姜祁一件事。 不要无故惹事，但更不要怕事，这个三界，能让你怕的事，不多。 绝对不多。 其实杨婵之前有一个念头想差了，最宠溺姜祁的不是杨戬，她杨婵比起来，分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弟子明白了。” 姜祁微微点头，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不管怎么说，最终还是要用杀伐手段，只是不知道，是否顺利。 毕竟，姜祁也不知道，姑姑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有没有更上一层，甚至顶天的存在落子谋划。 正想着，姜祁的视野中突然闯进来一座山。 古奥的山峰带着玄奇的绮丽，那是三界也仅有五处的绝景。 华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