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曹植之印
“老是去你家喝酒,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你说的,咱哥俩谁跟谁啊?” “那中,”陆老二不再谦虚,“那我就再去混杯酒喝吧。” “二哥你说的不对,啥叫混杯酒喝啊?你到我家喝酒,兄弟我高兴!” 柳文善说的是真心话。他家中没有哥哥、弟弟,在跟陆老二结识的几年里,陆老二待他像一个亲哥哥一样。陆老二家有几亩地,每逢豌豆、花生收获的时候,他总忘不了给柳文善家送一些。柳文善到了陆老二家,他的家人都对文善很亲热,每当听到陆老二的子女喊他小叔,文善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柳文善一家也都很欢迎陆老二的到来。 二人撑着各自的船来到柳家湾后边的河岸,柳文善把渔网留在船上,他拎着鱼篓下了船。他又想起了那块铁疙瘩,就又回到船上把它拿在了手中。 陆老二也拎着鱼篓上了岸。 “二哥,你看看这个东西是啥?”说着,柳文善把那块铁疙瘩递给他。 陆老二接在手里一看,“这不是一小块铜嘛,你是从哪儿弄的啊?上边还有那么多的锈!” “我从河里打渔的时候打上来的!就我刚才跟你说的,一网拉上来三条鲤鱼那一次。我差一点把它扔回河里,后来用手一摸,才知道不是砂浆,还凉冰冰的。我在水里涮涮,看见上头还有一个小老虎。看着怪有意思,我就想拿回家让全福那个孩子拿着玩。” 陆老二又仔细看了看,他笑了起来,“就是,上头有一个小老虎!” “二哥,你再看看,上边还有字哩。我觉得它像一枚印章,不过也没有十成的把握。看它的颜色,估计在水里的年头不会短了,我开始还以为它是铁的哩!” “不是铁的,肯定是铜的,铁的不是这个样儿!” “哦,是不是谁坐船从这儿经过,不小心把衣兜里的章掉进河里了?” “那也可能。”陆老二点点头,“这样的小东西掉到河里,就是捞也不好捞啊!光看它上边的锈,就知道掉进河里好长时间了,兄弟,它别是一件古董了啊!我听说有人刨地的时候,从地里刨出来半罐子小铜钱,他没有在意,拿回家就放在一个角落里。后来,他儿子拿了几个罐子里的小铜钱出去玩,被一个过路的人看见了,那个过路的就用一块大洋换了那几个钱。这个小孩回到家,跟他爹说了这个事,他爹赶紧拉着他出去找那个过路的,咋也找不着那个人了。他回家跟他媳妇商量,第二天就带着那半罐子铜钱去了开封,他找到一个收古董的,说那些钱是很早以前的。他家后来置买了几亩地,听说就是用那些小铜钱卖的钱买的。” 陆老二随口说的这些话,却被柳文善听在了心里。 “二哥,听你这么一说,这个章也说不定是很早以前的东西。我在赵兰埠口读过几天私塾,知道那儿有一家卖笔墨纸砚的紫云轩,我还在他们的店里见摆有玉器、古董这些东西,咱是不是拿着这个东西去那儿问问啊?要真是能换几个钱,咱哥俩就管喝两回酒了!” 陆老二马上来了兴致,“中啊,要真是那样,你不是就发了一个小财嘛,哥哥跟着你沾光,也能混几杯酒喝喝了。” 柳文善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沉吟了片刻,“二哥,我看咱也别回俺家了。咱现在就去赵兰埠口吧?先去集上把鱼卖掉,再去紫云轩让那个老板看看这个东西到底值钱不值钱!不管咋着,反正咱今儿晌午不回家吃饭了,我在赵兰埠口请你喝两盅。” “那都不要紧,咱现在赶紧去赵兰埠口吧。” “中,你就坐我的船吧。” 二人转身上了柳文善的船,柳文善便撑着船朝东边去了。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赵兰埠口的北边。二人带着东西上了岸,又急匆匆地赶往集市。当他们到达集市的时候,那儿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等了一会儿,还没有人前来买他们的鱼。柳文善急了,经过和陆老二简单商议之后,他们就去了一家叫杨柳风的小饭馆,好说歹说才把二人的鱼卖给了饭店老板。给钱的时候,那个老板又把零头抹了,柳文善也没有计较。
卖完鱼,陆、柳二人就急忙朝紫云轩走去。 两个人来到紫云轩的门口,柳文善看到里面只有一个正拿着抹布擦拭柜台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他认得,正是紫云轩如今的老板李胜春。 柳文善把鱼篓放在门口走了进去,“李老板,这一阵子生意不错吧?” “马马虎虎吧,撑不死、饿不坏,一天也不见几个人来。” “我以前在赵兰埠口读书的时候经常到你们店里买东西,那时候还是老先生当家,你还认识我不认识了?” 李胜春放下手中的抹布,看了柳文善一眼,“看着有点面熟,你今儿个出来转转啊?看看店里的东西,你需用点啥啊?” “我今儿个不是来买东西的,我过来是想麻烦你一个事。”柳文善笑道。 从面前这个人的衣着打扮,李胜春能看出他不是舞文弄墨之人。眼下距春节还远,还没到买年画、春联的时候,他不知道这个人来的目的就说:“有啥事你就说吧,看看我能不能给你帮上忙。” “他想让你看看手里这个宝贝值不值钱!”陆老二笑着走了进来。 “我手里有一个东西,”说着,柳文善从衣兜里取出那枚印章递给李胜春,“上头有几个字,不过我不认识,想让你帮忙看看。” 李胜春把那枚印章接在手中上下看了看,微笑着说:“这几个字是曹植之印,要真是那个人用过的东西,还真能值几个钱嘞!你是从哪儿弄的啊,是家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