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战前夕

    罗牧轩道：“我也看不出破绽。卓戈卡奥这回，是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可谓连逃的机会都没有。然而这只是当时的情形。”

    姚不羽更是莫名其妙。现在卓戈卡奥已经快要将自己的卡LS合兵一处，他更是亲自带着部属作为前锋，力量只有更大，那时都连逃的机会都没有，这回难道反而有了？罗牧轩见姚不羽仍是不明所以，便低声道：“一块一百斤重的石头当头砸来，如果不挡开，会不会砸死人？”

    姚不羽道：“当然砸得死人。”

    “那一块一百斤重的石头跟一块两百斤重的石头，哪块重？”

    “当然是两百斤的石头重。”

    罗牧轩道：“正是。可是假如这块两百斤重的石头只是一堆沙子呢？两百斤重的沙子倒下来，能不能砸死人？”

    姚不羽依稀已明白薛庭轩的意思了。他道：“卓戈卡奥的四万人战力参差不齐，固然指挥上会不得力，但也不至于会是一盘散沙。”

    罗牧轩大笑起来：“多斯拉克人当然不是散沙，也是块石头。但两块石头如果互相撞击，份量虽然仍是两百斤，却都会成为沙子。”

    姚不羽脑海中灵光一闪，道：“你是要让他们起内哄？”

    罗牧轩点了点头：“卓戈卡奥假如不将指挥权下降至军官，那么楚都城当真面临绝境。但现在他们好大喜功，竟然敢分兵，而想要卡奥之位的多斯拉克人绝不在少数，这回他们要自讨苦吃了。”

    姚不羽想了想，约略已有点影子了。他道：“也是。的确可以利用，这机会倒也凑得很好。”

    罗牧轩因为计策得逞，一时口快，正自有点后悔，但姚不羽很快答应不说，他才放下心来道：“你还是快去加紧训练吧，那支奇兵也将是这一战中取胜的关键。”

    罗牧轩和姚不羽、张子帆重回帅府，又坐下商议了一阵，门外那传令兵又禀道：“单参谋到。”

    行军参谋单子屹，现在担负的是楚都城修缮加固，以及工具、兵器制造之责。大战在即，现在他忙得焦头烂额，姚不羽也已有好几天没见他了。见他匆匆进来，姚不羽也站了起来道：“单参谋。”

    单子屹面露喜色，向陈忠先点了点头，便转向罗牧轩道：“罗帅，成功了！”

    罗牧轩猛地站了起来，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亦现出喜色：“怎么样？”

    “三里之内，精度已达六尺。”

    单子屹精于计算，而这些姚不羽一窍不通，他顺口道：“什么精度？”单子屹还没说，罗牧轩已道：“你可还记得上次我们修建投石机之事？”

    昔年帝国军风军团的飞行机能载两人上天，但自从风军团全军覆没，飞行机就失传了。因此五德营虽然一直希望能够重新把飞行机造出来，却一直不能成功。只是虽不能成功，却也并非没有进展，现在他们造出的飞行机可以载重六十余斤。飞行机可以比任何炮弹飞得更远。

    改成了只装载火药，再就是提高精度。听单子屹说三里之内精度已达六尺，那已相当高了，只消卓戈卡奥的帐篷设在离楚都城三里之内，便可来个击其首脑，将他们主将击毙。

    姚不羽前一阵一直在全力训练奇兵，也没关心别的，听罗牧轩一番解释，他暗自咋舌。

    说不定真能收到出奇制胜之效。姚不羽笑了笑道：“那就好，这回让卓戈卡奥来得去不得。”

    单子屹叹了口气道：“姚将军，话虽如此说，但实际使用时还是不容易。因为人聚集一多，便会使得风向变化也多了，实际用时的精度多半不能有那么多。而且，飞行机的速度毕竟远不及炮弹，一旦敌人知道了这种武器，到时闪避也不是太难的事。”

    罗牧轩道：“天下事，没有十全十美的，苑先生也不必自谦。多斯拉克人自恃精锐，我们要与他们正面相抗不是对手，只能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四字，也确是兵法中的不二法门。行军之道，奇计不可恃，但势不如人时，也只能行险出奇，因此五德营出兵，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即使敌人实力在己之上，也要想办法分而制之，所以五德营全盛时纵不能说百战百胜，也是胜多负少，就算偶有失利亦无损实力。不过，现在这种情形已不能对多斯拉克人分而制之了，剩下的唯一办法就是出奇制胜。罗牧轩的计策，自己的奇兵，以及单子屹的飞行机，无一不是围绕着这四个字。

    姚不羽的奇兵已如利刃发硎，单子屹的研究也大有进展，同时在楚都城附近还发现了贮量不小的硝硫矿，火药储备相当充足，上天看来也在佑护楚都城。

    ……

    在楚都城正在分派布置之时，在营帐里的卓戈卡奥也正在调兵遣将，开始了最后的攻击。

    卓戈设下的计划，共分两步。第一步是解决敢于出城的五德营部队，将自己的精锐作为前锋，这一步在他设想中一路上遇到五德营的步步抵抗会让多斯拉克人困难，没想到却出乎意料地顺利。接下来的战事，即使是从来不轻敌的卓戈，也觉得是顺理成章，再无变化了。

    五德营的彻底覆灭，已成定局。

    分派已毕，身边有个多斯拉克人突然进来禀报道：“卓戈，里戈前来觐见。”

    里戈？卓戈心中有些诧异。他道：“让他上来。”

    里戈赶紧从帐篷外进来，道：“卡奥，平安抵达商议之地，敌人至今尚无异动，我担心他们有奇兵突袭的举动，希望卡奥不可大意。”

    马戈自己上一次大意了，结果被五德营一举击破，这次反倒来劝告自己不要大意。卓戈心中暗笑，这次行军，辎重大多由那几位寇携带，在事先的计划中，也是自己率精锐部队轻装突进，大部队从另一路两路包抄，到楚都城下会合，这样如铁钳合拢，一来防止五德营逃窜，二来也正是为了稳扎稳打，不让敌军能够突袭。因为五德营若想突袭，已不可能集中力量突袭一路，不然会腹背受敌。而兵分两路，各个偷袭，却也超出了五德营的能力，所以说五德营会突袭，其实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不过里戈这样提醒也是他的好意，只是败了一次后胆子却小成这样，恐怕是上次的败仗折尽他的锐气，自己让他担任殿后，看来也没错。这样想好，他便让里戈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