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太棒了！
“你们从哪里来的？” 稚嫩的童声响彻3845家北美影院，活泼悠然的配乐和孩童们伊呀、哈哈的欢笑声完美融合，这一幅景、人、情、声共融的影像画面直透观众们的心灵。淡淡忧伤的片尾乐令孩童笑声戛然而止，大银幕上单独一幕黑景白字地打出：“directed-by：young-p;joss-whedon。” 导编制过后是往上滚动的完整演职表，传说中乔斯-韦登作曲，王扬填词，迈克尔-皮特演奏，小罗伯特-唐尼演唱的主题曲《serenity》登场了，唐尼充满感情的嗓音伴着悦耳的曲调也算动听，然而观众们的掌声几乎遮盖了歌曲声，众人用力鼓掌，赞叹不绝地喝彩欢呼：“太棒了！！”、“这是今年最好的电影！”、“赞美你！旋风船长！！”……所有满怀期待的影迷观众都从《萤火虫》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及不太想要的东西。看到艾丽小女孩的纯洁笑容那一刻，无数观众眼眶温热，伊芙琳更是呜出声地哽咽了出来，终于知道神奇扬说的“一点点伤感”是什么，科洛小女孩、沃什、旋风……这已经是寂寥压抑了！ “**。”娜塔丽心绪翻腾涌动，偏偏还要唯美得可以影印出来当画幅！把牛仔带入东方意境很了不起吗？帅气很了不起吗？好好的一个旋风船长就这么死掉！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郁闷，她抹了抹微微湿润的眼眶，这个角色真是太man太抢眼了！那家伙不会是想把演员的活都做了吧？她又轻骂了声：“**。”不过这电影看似简单却非常深奥，有些地方还看不明白，比如他说的唐诗是哪一首？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作为一个酷爱中国古诗词的汉学系学生，一番思索的格吉尔忽而灵光闪过，难道不是吗？他顿时一边鼓掌一边兴奋尖叫：“噢天！这太棒了！”另外一些有心留意思索又对唐诗有研究的观众亦陆续浮出这首诗或朦胧或清晰的身影，它竟然以这种方式成为注定的影史经典画面！ “啪啪啪！”放映厅里的热烈掌声已经持续了一分钟，观众们不管认识不认识，互相大声称赞谈论着刚才的电影内容，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只有发生在经典电影的影厅。观众席中的乔治-卢卡斯也在鼓掌，这确实是一部很棒很棒的科幻大作，激动人心又意味深长，想起《星战前传》系列遭遇的种种骂声，他突然萌生了几分退意，也许是时候退休回去南加大教书了……一切太震撼！从开头到结束，尤其新山西之战无与伦比！imax巨幕厅，罗伯特-泽米吉斯鼓着掌默默称赞，做得太棒了，扬！他甚至有“这才是imax电影”的想法！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一幕幕刚才影片令人难以忘记的经典画面，不说美丽的景物镜头，宁静号带着掠夺者扑向星盟舰群、宁静号如风中落叶般在混乱战火间穿梭、独立派萤火虫群出现、旋风号降落跑道……连当时的配乐曲调都能哼出来。 有些大制作电影的场面观看的时候，的确会感觉很宏大很漂亮，但是还没有走出电影院就已经忘记；又有一些则会记得很久、很久，时时能回想起来，每次回想起来皆有所感触，回味当时的震撼和感动。 因为那些场面是注入情感的场面，而不是简单的特效堆积、视线放大，《萤火虫》无疑做了一次完美典范，情感、画面、配乐浑然一体，有热血有悲伤，直到影片进入演职表的最后一幕。这让影片极具艺术性的同时，也极具商业娱乐性、极具视觉享受。 “啪啪啪！”暄闹的amc-citywalk电影馆，克莱尔笑容满脸地与众人一同疯狂鼓掌，眼眶的盈盈热泪既为《萤火虫》感动，也为偶像神奇扬骄傲，今晚他给了那些混蛋致命一拳！这就是牛仔 东方 科幻！ 超级宽敞的放映厅被掌声所淹没，8楼高巨幕中还在播放演职表，前排位置的《萤火虫》剧组成员们和他们家人伴侣们十分高兴满足地起立鼓掌，又相拥庆祝，接受着众人的称赞嘉奖。 “谢谢！谢谢！”王扬不停地对同事们观众们朋友们表诉感谢，心脏满负荷地激烈跳动，这些掌声喝彩竟让他开心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是看在首映礼份上的客气掌声吧？他们是真的喜欢吧？走动间，他又笑捶了希斯-莱杰一下：“谢谢！这真的不是蓝手套，谢谢……”希斯-莱杰亦满脸大笑：“我也是，谢谢！”小罗伯特-唐尼欢笑着张手走来：“嘿导演！我发现全片最帅的人是你！哇！”……杰西卡轻抚了肚子一下，又继续双手鼓掌，看着这一切、看着他的灿烂笑容，还有自己也有应该算精彩的表现，她幸福得连连长呼气，《萤火虫》一定能大获成功！就是有些地方还看不明白。 北美各地的放映厅里的掌声响了很久，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个别地方直至片尾演职表全部滚动完毕才完全停止下来，然后是更加的热闹：“哇噢，难以置信！”、“我迫不及待想收藏dvd了！”电影刚刚落下帷幕，影迷观众们的回味也刚刚开始！虽然客串了《萤火虫》结局部分却没有打戏，贾登-史密斯不停地挥拳舞腿：“我要学功夫，啊啊啊！师傅太帅了！我要做船长！”如此惹人注目，威尔-史密斯顿时被周围的观众认出，“噢，史密斯！” “神奇扬是什么想法？最后宁静号去的地方是宁静谷吗？”、“旋风船长死了吗？”观众们纷纷围住了史密斯父子三人，却不是要签名而是询问关于《萤火虫》带来的疑问，“里面谁最好打？蓝手套吗？”、“威尔-史密斯，能不能问一下神奇扬，他第三部科幻电影有什么计划么？”、“蓝手套是自杀吗？死得真突然！我以为他不会死的。”……《萤火虫》主要角色们的死亡都十分突然十分干脆利落，让一些观众不禁疑惑“这就完了？”，这是神奇扬一向的“死人方式”，从《鬼影实录》、《第九区》，再到《萤火虫》。 但是这种设置并非没有意义也不是匆促，相反耐人寻味，太多了！又一次的商业与艺术的完美结合。《ebert&roeper》的理查德-罗珀大感吃力，他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再看一场，看清楚这些隐藏在幽默有趣、紧张刺激、神秘诡异、热血沸腾下的迷人细节，才能写出一篇不会贻笑大方的《萤火虫》影评……问题是今晚还能买到门票吗？ 值得注意的是影片开头的宁静谷之役，马尔等独立派军人仰望天空投降影像时，画面最左边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星盟战机发出的枪火打死，原来这一幕除了突出战争的残酷性，还有着呼应作用，这正是旋风的死因死法。当时他也站在左边，这也对应他的话“在15年前宁静谷，我就已经死了”；而他的死其中一大作用，自然是指引宁静号前往宁静谷。 掠夺者大头目的死亡方式也是“仰望天空影像时被星盟战机打死”，气势汹汹地出场、气势汹汹地与瑞娃对战，最终骤然死去，和独立派士兵、和旋风没有任何分别，而掠夺者头目自诩是“超人”、“人类最优秀的一部分”。 凶猛的蓝手套被梅根以解决掠夺者的方式一枪打死，蓝手套&掠夺者、掠夺者&旋风、旋风&独立派士兵，再加上没有参加过宁静谷之役、没有开火伤害任何人刚刚落地就突然被战机杀死的沃什，他在新山西之战中扮演着一个“普通人”的角色。在一环扣一环的种种联系下，他们以“同一种方式”突然死去，无论战力勇猛或普通，无论有什么不同的理念和阵营，没有人有分别。 这样的镜头语言意味着导演表明了反对纳粹主义、恐怖主义的立场，没有什么超人！所以掠夺者阵营出局了，米兰达星只是纸花和后来的血腥。 “马尔，我们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里，没有人和掠夺者有分别。”难道蓝手套这句台词就是神奇扬想说的话？星盟代表着有政府主义者、霸权者；蓝手套代表着极端理想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最终形态）；独立派代表着无政府主义者，不受约束的超级英雄（权力失控下和劫匪没有分别）；掠夺者代表着极端独裁者、纳粹主义和恐怖主义。他们没有区别？ 这是一个对立面话题，也许简单来说无论正义、邪恶，永远都是强势一方给弱势一方强加自己的意志，霸权者、狂热者、散漫者、独裁者……他们追求理想的心态、实现理想的方式没有分别。“那有没有问过我们？你们以为自己是谁！”马尔说这句话的时候，有问过人民，问过星盟士兵们的家属愿意打新山西之战吗？ 不过神奇扬又诉说了一些不同，当旋风、蓝手套即将死去的时候，都出现了巧妙的心理蒙太奇，以表达他们的“美好世界”。 旋风是没有战火、杂草飘摇的宁静谷，一个不曾战败、没有星盟约束的自由之地；蓝手套一边说“看，那是一个最美好的世界”，却没有在g20星，而是在漆黑中走向早已死去的小女孩一家人、飞船修理厂船长等人，被他亲手杀掉的这些人竟在微笑欢迎他，他也带来了光明，为什么？他不想去美好新世界？ “唔！”理查德-罗珀苦苦思索，这个心理蒙太奇应该是隐喻了蓝手套有一种上帝心态，他想要也可以救赎亡者可以带来光明，极端理想主义者！而掠夺者大头目也认为自己是上帝。 大头目的死亡并没有心理蒙太奇，一方面表现他残缺不全，另一方面吻合了掠夺者理念的“现在这样就是美丽新世界”。当沃什死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心理蒙太奇！但在他坟墓的动态影像里，他坐在驾驶室微笑把玩恐龙模型，事实上沃什是宁静号最幸福、最“普通人”的船员，他穿休闲的衣服，他有老婆有爱好有工作有朋友，那么他……“现在就是美好世界。” 现在是什么世界？没有净化的世界，换言之人性善恶共存的世界；星盟治理的世界，换言之有政府主义。宁静谷从杂草丛生变成梅花飘零，从一片荒芜变成安居乐业，有时候有一个平稳的政府，热爱生活的人民，有政府比没有政府好，这是神奇扬想说的吗？如果从长远来说，南北战争、美伊战争都会带来积极变化，弹坑会栽上梅花树，人民开始淡忘，伤疤也会愈合，这是神奇扬想说的吗？ 也许；但是《萤火虫》又直指美伊战争的一个本质，霸权！以及描述了战后的情况，“相信他们能让人民活得更好”？一开始火车上星盟商人尽情侮辱牛仔彪汉，警察保安却给牛仔扣上手铐带走；街头上星盟人民衣着漂亮开悬浮车，做生意开商店、飞船修理厂，牛仔人民开摩托车、摆水果地摊，战争从来都没有那么单纯。 政治不正确？看着列出来的逻辑单子，理查德-罗珀忽然哈哈笑了，真是狡猾聪明的家伙！神奇扬使用道具的能力可谓一绝，向日葵死去，最后“美好世界”宁静谷的梅花却十足惊艳，然而梅花太过中国太过东方了，他的亚裔身份又非常敏感，大概因此，他让小女孩穿上了玫瑰花图案连衣裙（玫瑰花是美国国花），由美国小女孩做代表地问：“你们来自哪里？” 美国是美好世界？“？”又暗指美国是个移民国家。但宁静谷是什么地方？新星系战争独立派的一个坚守重地，如今星盟的小女孩来问独立派的人来自哪里？那宁静镇不就是新的移民点，战争的性质不就有了侵略吗？神奇扬用一种政治正确的方式讽刺捉弄了所有人，他什么都没有明说，又好像说了很多，似乎还是……政治正确。 因为从《萤火虫》可以找到政治非常正确的一套理解，当然也有并不正确的一套；又可以找到一套和政治无关的理解，这样那样地交叉纵横，结局场景更是非常复杂伤感，呈现爆发式的前后呼应，什么世界才是美好世界？ 除了人性善恶共存的世界，神奇扬其实一直都有说：“保持童真简单、保持纯朴美好的世界。” 蓝手套早就失去了所有童心，很多不择手段的镜头细节，他还亲手击碎小女孩的布娃娃，杀掉了童真和美好新世界；旋风亦失去，马尔、佐伊也没有，爱好恐龙玩具的沃什有，凯莉正处于即将失去阶段，一方面她有简单心思“951753”，另一方面随口说什么话，她都害怕别人想到其它意思，情窦初开的同时，心思也变得复杂；设置“951753”的西蒙有，伸手摘柳、望风铃折纸花的瑞娃有；傻傻咧咧的简尼也有，这个角色后期台词不多，想起来每句都有深意，“有这时间，还不如玩一会”、“我mama说”、“谁稀罕什么美好新世界”……也正是他的“玩具”，炸烂了蓝手套杀人无数、击碎童心的手套。 在这部电影的镜头表达上，宁静号7个人，唯独参加过战争的两个人没有，这就是战争带给亲身参与的军人的伤疤，不会愈合，也许他们永远都不能再次触碰到“美好的世界”。 于是当马尔、佐伊按着腰间的枪，与拿着陀螺的孩童们对视，是那么的震撼人心。神奇扬高明地没有做出什么直接批判，留下了太多思考、想象的余地，也留下了两个主问题，怎么看待g20？你来自哪一个世界？ “明天的一句话影评怎么写？”理查德-罗珀皱起眉头，感觉脑袋都快要爆炸，似乎才回想挖掘出《萤火虫》的冰山一角，他还要细查一下尼采的超人（over-man），弄清楚当中讽刺美国、中国的各个细节，还有那个宁静镇图案是什么意思，陀螺有没有其它意义……写影评做节目不需要这么详细，但他爱上这部电影了，打满分的一句话影评有了主意：“神奇扬又一部让好莱坞羞愧的科幻电影。” “you-know-too-much！you-think-too-much！” 宽敞雅致的客厅，听着手机那边娜塔丽兴致勃勃的一大堆发问，沙发上，王扬哈哈大笑：“你来做评论音轨的工作怎么样？别想了！没那么复杂，让自己保持童心吧！”他快声问了几句：“？？？”他轻笑道：“我只是想在银幕实现一个很美丽的画面而已，拜托，不要破坏结局画面的美好！”娜塔丽的语气还是放不下：“明明没有那么简单……” “你猜吧，我很累了，拜拜！”见到爱妻从厨房那边走了出来，王扬今晚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地结束了通话，却不料走来的杰西卡也寻找答案地颦着秀眉，她往沙发坐下，一边问道：“亲爱的，我对《萤火虫》有个问题。”王扬搂向她的肩膀：“嗯，什么？”杰西卡兴致勃勃地问：“旋风船长到底是不是死了？”王扬哈的一声，耸了耸肩：“你猜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