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不是我一个人不给钱
“县尊大人在上,学生宁晏宁知行有话说。” 宁晏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直面对方的眼神。 “你就是宁晏。” 朱知县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宁晏一眼。 气度不错,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难怪能在玉香楼欠下缠头,除此之外,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更别说那句县衙之上,依旧以自己为尊的话! 也罢,今日就成全了他。 也算是对余杭县衙上下之人,有个交代。 “你有何话说。” 朱知县淡淡道。 “宁皓宁班头,乃是学生兄长,学生想为兄长之事,稍作陈情。” 宁晏躬身行了一礼,趁着机会,打量了整个县衙一圈,然后继续道。 “兄长之事,宁晏已有耳闻。县尊大人明鉴,事涉库房重地,乃是国之根本,必当严加查问,处以重刑。” 宁晏一边说,一边冲嫂嫂点点头,示意对方放心,顺便也让她稳住长腿小妞,生怕她这时候跳出来送人头。 算你小子会说话。 老朱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只是,神色却越发的疑惑。 宁晏今天的目的,他早已知晓,然而现在却说出这番话,确定不是把宁皓往火坑里推? 且看他如何收场! “既然如此,又何故鸣冤。” “学生有几点不明之处,想请县尊为学生解惑。” 宁晏抬起头,继续说道。 可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堂响起。 “县尊切不可听信此人胡言乱语。” 宁晏抬起头,眼角微动,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县衙的后堂走来。 此人身着青色长袍,眼神凌厉,一路紧紧的盯着宁晏。从他的打扮,宁晏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余杭县尉,高廉! 正主终于出来了嘛。 宁晏的眼神,也慢慢的凝聚起来。 走进大堂,高廉冷冷的扫了宁晏一行人一眼,目光透露着nongnong的不屑之意。 “宁知行,公堂之上,岂容你这等人放肆。” 说完,便转过身,对知县朱澄道。 “县尊,此人私德败坏,无耻之忧,就连玉香楼的缠头金都能赖账,还闹得众人皆知,可见一般。左右,还不将此人逐出公堂。” 尼玛!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眼看着高廉身后,两名衙役气势汹汹的想要扑上来。 “放肆!” 宁晏瞬间大声喝道。 “公堂之上,自有县尊明断,你又是什么人,敢公然咆哮公堂。” 老朱,你看,他在教你做事。 这你能忍! “本官余杭县尉!” 高廉冷声道。 “原来是县尉大人。” 知道是你,我只是故意恶心一下。 宁晏随手行了一礼,继续说道。 “高县尉刚才所言,学生不敢苟同。” “我宁晏十五岁中秀才,功名在身,名动余杭县,虽不敢说才华出众,但也自由饱读诗书,深的圣人教诲。” “至于玉香楼之事,昔日柳屯田奉旨填词,满园红袖招,佳音尤未散。宁晏少年风流,欲效仿先贤,只是稍有不慎,引了些闲言碎语,怎么到了高县尉口中,便成了无耻之尤,私德败坏。” 反正嫖妓不给钱的,我又不是第一个!前面还有一个更能耐的,不仅不给钱,还大言不惭,奉旨泡妞,睡了姑娘还倒贴,你有能耐,你找他去啊! 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宁晏很光棍,反正这破事是过不去了,老子干脆摆烂! “哼,好一张伶牙俐齿。” 高县尉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道。 “请县尊定夺。” 宁晏也抬起头。 老朱,看你的了。 说到底,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知县朱澄的态度。 “年少风流乃是人之常情,不是什么打紧之事,只不过少年人需洁身自好,如此行径,宁晏不可再犯。” 朱知县抚着胸口的三缕长须,缓缓说道。 这就轻轻揭过了。 宁晏赶紧上前一步。 “学生谨遵教诲。” 一旁的县尉高廉脸色一片阴沉。 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知县朱澄明显是有意偏向宁晏。 就算你再能说会道,也不过是个穷秀才,本官倒要看看,今日你能翻起什么浪。 宁晏转过身,神色淡然的对上高廉。 “学生刚才说到,有几点不明之处,高县尉来的正好,听闻此案,乃是高县尉一手侦办,也请高县尉,为学生解答。”
话音刚落,不等高廉说话,知县朱澄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 “是非自有公论,高县尉只需代本官将案情说明即可。” 可以嘛! 老朱这波助攻简直完美。 高廉的脸色,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宁晏懒得理他,直接开口道。 “敢问县尉大人,我兄长因何定罪。” “宁皓私通贼人,盗取库房重宝,贼人已画押,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本官倒要看你能如何狡辩。” 高廉冷冷道。 “贼人呢!” 宁晏问道。 “已畏罪自杀。” “何人指证!” “县衙班头梁庆。” 沉默片刻,宁晏嘴角微微一动,接着扭头望向朱澄。 “县衙班头梁庆何在。” 朱知县心领神会。 虽然面色看上去云淡风轻,心里却暗爽不行。 县尉高廉性格跋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县衙之中,作威作福,有时连老朱的面子都不给。 碍于身份,老朱也不好公开撕逼。 现在看高廉却在宁晏手下吃瘪,煞了他一地威风,老朱哪能不乐。 不由得,看宁晏的神色,也变得玩味起来。 此子言辞犀利,倒也不失为一个人才。 不急! 再看看。 这边老朱决定稳一手,堂下,梁庆已经被带到。 梁庆今日并未当值,但是他却在县衙之中。 这几日,县衙上下都被高廉清洗了一番,三班衙役,全都交由他来统管,之前宁皓手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梁庆正在整合手下的人,志得意满跟下面巡役弓手们训话。 不料,一阵紧密的鼓点将他打断,紧接着,宁晏一行击鼓鸣冤的事情,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想起前几天的尴尬,梁庆心中气不到一处来。 自己竟然被宁晏这个穷酸秀才给唬住!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上回是自己一时大意,乱了分寸。 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看老子怎么整死你。 梁庆恨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