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尾声
一直以来，夏之夜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是么？ 想一想吧，曾经的，凌驾一切的王，从‘壳’中复苏，她有着过往的记忆，行走在陌生的人类世界，没有归宿，没有未来。 仅有的，或许只是千百年的约定罢了。 ——我会回来的 当时笑着的你，是以怎样的心情，安慰着她呢？ 世界这么宽广的牢笼可以锁住人类，但是锁不住龙类。 你心目中的‘爱丽丝’啊，到底会是怎样的？ 你忘记了么。 你们所定下的约定。 ——所以说，那个，那个… 董宣疲惫的揉着眼睛，另外一个令人厌烦的自己已经消失了，同时，自己仿若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有点沉重，但是心里却快活了起来。 “正好。” 美丽的妖精不知为何也变得异常的虚弱，她不知道将花瓣折了多少次，到处都散落着晶莹的花瓣。 “你看，这场景是否让你想起了什么？” 湖面映出的是一只黑色的长龙，它在空中扭曲成了一个‘∞’的模样。 “莫比乌斯环，据说对着它在心里默念数次‘莫比乌斯拜托了’，就能实现愿望哦。” 妖精又轻快的笑了起来。 她装模作样的闭上了双眼，嘴边轻轻哼唱起来：“莫比乌斯，拜托了~将我带往真实的世界~那里~没有痛苦~没有罪恶~是不存在的世界~” 董宣静静的看着那条龙。 “夏之夜，是你吗？” 咬住龙尾的黑龙瞳孔闪烁了一下，夜星暗淡，唯独这份光芒可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你和我说的故事…没有她的存在啊。” “世间的故事何以千万记？而每一个梦又会有多少的不同呢？” “她会怎样？” “贪吃蛇的结局…不都是那样吗？” “我得过去了。” 董宣嘶哑的开口。 “嗯，过去吧。” 妖精起身，后退了两步，然后又前进了几步，将董宣轻轻推下湖水里。 “我们是谁~雨水或天空？星河亦宙宇？一切的未知，一切的已知~”妖精拨弄着手中的琴，可是除了声音，一切都变得模糊了，“我们是你的懦弱~善良~或者高傲~以及你的一切~”声音渐行渐远。 湖水很浅，当董宣穿过的时候，才发现，刚才束缚着自己的，不过是一滴眼泪一般的雨滴。 他在空中跌落，但是很快他学会了如何在空中行走，就像他原本还是儿童一样，在地上所学会的那样。 他踩在这只贪吃蛇的身上，慢慢的走。 一个小女孩的虚影出现在他的身旁，静静的陪他走着。 在贪吃蛇的身下，不知道多少龙类的残骸堆成了一条通天之路，其中的佼佼者还在天空厮杀着，电闪雷鸣，就像诸神的黄昏所描写的那样。 几乎所有的人此时都安静的看着这场舞剧该何时落幕，而且，究竟是谁的落幕。 穿过那被称为‘无限’的环，董宣到达了龙头和龙尾的交接处。 白色的龙化为利刃，将龙头龙尾贯穿，金黄的血液满溢出来，但是没有一滴落下。 “两败俱伤呢。”董宣调侃道。 “恩。”小女孩的虚影微微一笑。 “你果然是那头孤单的恶龙。”董宣抚摸着它的冰冷的鼻梁，感叹道。 “恩。” ——所以说，那个，那个… ——我呢，总有一天，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宇宙这么宽广，一定会有跟我一样的生命存在着，我想找到它们，那样就不会孤单了 ——如果哥哥也跟着我来的话 ——旅途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黑龙紧闭的眼瞳里流出泪水，它那庞大的身体微微震动，就像抽泣着一样。 “如同我打开那扇门的话，终有一天，会再度相遇的吧。” 七色的极光在空中闪烁，隐隐约约，空中浮现出门扉的幻影。 董宣转头，一只熟悉的生物虽然遍体鳞伤，但还是飞上了接近星月的高空。 一只末影龙。 它朝着董宣冲来，刚赢得诸王之战胜利的它无所畏惧，哪怕是残肢败体！ “回去吧，伊卡洛斯。” 一个女声对它喊道。 “再接近的话，你会被太阳烧死的。” “那就烧死我吧！”它狂怒的嚎叫着，“已经如此接近世界的终极，又怎么可能退却呢？” 极光变成了耀眼的金黄，一股脑的轰向了它。 “苍雷支配！无尘之地！——” 一股脑的言灵下达，但是无法阻挡！一切的言灵如同泡沫一般被冲碎了。 它的双翼被折断，掉落了下去。 “什么胜者的战衣啊！”坠地之前，它这样自嘲，“最后还是变成了回忆啊。”在落地的一瞬，蜂拥而上的龙类将它给淹没，而关注着它的人，此时不过二三罢了，仅仅成为了少数人的回忆。 “超越吧，超越吧，将凡世的牢笼冲破，这是吾等的夙愿。”天空回荡着这个女声，这是自称‘乌拉诺斯’的声音。 贯穿了黑龙头尾的利刃应声融化，黑暗之中，有光芒满溢出来。 如同雷鸣一般的吼叫声不绝于耳，仅从那暴躁的声音就能体会到黑龙此时的痛楚。 “那门扉实为虚假，真正的门扉还需自己开辟！” 浑身被不知名光芒覆盖的黑龙撞击着虚空。 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真是令人好奇，在它的眼里，世界算是个什么东西呢？一个鸡蛋吗？”昂热嗤笑着，他少了一条手臂，但并不影响他蔑视龙类。 虚空有什么破碎了，星尘一般的东西掉落下来。 黑龙继续撞击着，比蜕皮的蛇要粗暴的多，比初生的雏鸟也要粗暴的多。 整个世界在它的撞击下变得支离破碎。 “它到底在撞什么东西？空气？离子？一个根本检测不到的障壁？**！” “愿主保佑。” “我佛慈悲。” “…………。” 或是祈祷，或是咒骂，所有的人类都在积极的活跃着脑内的资讯。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天使听不见，魔鬼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