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兄弟别离
过了好一会，谢盼呼吸才恢复平缓，心中仍然惊魂未定，面色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嘴里小声咕哝着：“完了完了，胖爷从此要青灯常伴，餐餐素食，这让无rou不欢的胖子情何以堪！简直是断胖rou食犹如杀人父母！我告非，去你二大爷的佛主。” “阿弥陀佛，还请施主慎言，勿要无端谩骂我佛。”谢盼声音虽小，但对于老和尚来说，却是依然清晰可闻，犹如低头耳语。 老和尚修身养性，只是轻声敲打谢盼，并不过分指责，旋即脸上露出丝了然之意，温和开解道： “呵呵，原来小施主担忧的是这个，我佛慈悲，虽不杀生，但是并不禁止门下僧人吃rou喝酒，你大可安心。曾有修士戏云，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此乃出家人的最高境界。” 其实对于修士而言，凡间酒rou乃是世俗污物，大多修士只是浅尝辄止，满足一时口腹之欲。修士不食俗气，唯食灵气、仙气。 谢盼听了眼神一亮，喜上眉梢，既然能啃rou吃酒，当和尚也是不错的选择。 况且看老和尚法力如此高深莫测，如果能进入佛门修行，有幸得到高僧指点，学到通天术法，将来摘星夺月不在话下，回家之期有望，想想还真是让胖爷激动。 谢盼心中美滋滋想着，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咳咳，那个，你们佛主禁止和尚娶老婆吗？” 老和尚面色一愣，旋即硬着头皮回道：“我佛门下僧人娶妻生子，这个的确有过先例。我佛慈悲为怀，不棒打鸳鸯。如果真有门下僧人俗尘不了，私动妄念，与女子情投意合，我佛会网开一面，成全他们，但是要逐出佛门，从此与佛无缘。” “修行不易，苦海难渡，五欲六尘不破，心性不过关的门僧终无缘我佛，亦难逃业火焚身之苦，更遑论抵达极乐大世界。”老和尚似是在告诫，给谢盼打预防针。 天界佛门并不如世俗中那么多的清规戒律，讲究佛我本心，但是如果跟佛宗相去甚远的一些念头或者做法，依然不能轻易触碰。 谢盼闻言笑而不语，心中却是邪恶想着，有一就有二，到时胖爷我偷偷拐个漂亮尼姑跑路回地球，气死你个老秃头，气死你们那个佛主大秃瓢，显然胖子对老和尚还耿耿于怀。 抬眼看到早已静立旁边的凌晨，不知想到什么的谢盼对凌晨附耳细说道：“嘿，晨哥，你说这里的佛主长得是不是跟西游记里面那个如来一样，肥头大耳，双耳垂肩，高坐莲台，居高临下，一说话声若洪雷，座下菩萨个个正襟危站，不敢乱语。如果是这样，难不成胖爷我要跳起来打他膝盖，哦不，是抱他佛脚？” 凌晨噎语，胖子思维还真是跳跃不定，想法天马行空，绝非常人！他完全跟不上节奏，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支吾着：“只是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谢盼则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口中却道：“呵呵，开个玩笑，缓解下紧张气氛。” 凌晨无语，有你这样开玩笑缓解氛围的嘛！还不把对面老人家活活气死！ 老和尚果真满头黑线，谅是他川泽纳污，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不免心生妄念，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怒意，双掌合十，沉声喝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休要再乱言。众生百相，rou~身只是一副臭皮囊，心佛之所在，遍地皆菩提，何须如此在意外在形象。我佛身具三十二相，化身更是千千万万，你所说的如来相只是其中之一。” 老和尚并不知道西游记，想来是对方小世界的民间传说，心中不求甚解，接着道：“佛曰：众生平等。我佛与菩萨平起平坐，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无其他宗门那般阶级等级森严。” “只是佛主是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大智者，诲人不倦，教授僧人菩萨证得本性真如的无上佛义，僧人菩萨理应存心诚敬，执弟子之礼，朝暮礼拜。这可能造成了世俗之人的误解，以为佛主高高在上，权威滔天。” “罪过罪过，谢盼只是一时胡言妄语，望大师不以介怀。大师佛理精妙，胸怀宽广，真乃得道高僧，还请宽恕我兄弟的无知之过。”凌晨赶紧站出来替谢盼道歉，轻拍和尚马屁，生怕老和尚突施辣手。 老和尚轻轻点头，扭头对着谢盼道：“佛曰：无知者无罪。好了，时候不早了，现在你便随我归去觐见我佛。” 说着便要展袖卷起谢盼腾空而去，老和尚真怕谢盼还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怕到时会忍不住一掌拍死这“孽障”。 谢盼感觉一股巨力袭来，拉扯着他向老和尚凌空奔去，转眼就要飞上高空。 “等等，就我一个人去当和尚吗，我兄弟咋办？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要出家就一起出家。”谢盼急忙吼叫出声，一起来到异界，本该兄弟齐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凌晨也被眼前突兀一幕吓了一跳，待听到谢盼喊声，心中激动和感动异常。 老和尚停下，同时把谢盼放下地面，开口道：“阿弥陀佛，一切皆是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如今与佛无缘，老衲自然不能善作主张，把他也带走。各自有各自的造化，你与他道不同，有缘自会再相见。我看这位小施主也不是夭折之命，不必过于担心。” 老和尚当然不能把凌晨也带回，对方可是仙帝转世之身，变数太大，后果他担当不起。 凌晨似是早知如此结果，笑道：“胖子，你安心当和尚去吧，我肯定会好好的。” 随即看向老和尚，躬身作揖道：“大师，我这兄弟就拜托您多心照顾，他平时有些调皮，神经有些大条，不知礼数，希望大师能够多多包涵，多加管教。” 凌晨担心谢盼进入佛门后，六根不净，到处折腾，闯祸连连，此时托付老和尚，希望对方稍加上心，免得胖子受罪不断。 老和尚颔首微笑道：“施主挂心了，他乃我佛钦点贵客，贫僧自然护他周全。” 凌晨点点头，看向谢盼，沉默不语，心中泛起丝丝离别之苦，两人刚刚说好要休戚与共，不离不弃，谁知转眼便要分道扬镳，从此天涯各一方，不知何时再聚首。 最怕风云变化，突遭噩耗。 此时谢盼也明白形势比人强，无可奈何老和尚，心有千言万语，却也无从开口。 两人兄弟情深，此时相顾无言，无声依依惜别。 老和尚倒是通情达理，虚立一旁手捻佛珠默声念经，并不催促谢盼。 “哈哈，胖子，这是天大好事啊，从此你一飞冲天。你我何必如此愁眉苦脸，扭扭捏捏小儿女神态，我应该替你高兴才是，祝你飞黄腾达，最重要的是减肥成功!”最后还是凌晨先开口大笑道，打破彼此宁静。 “好，高山流水，后会有期，你我定会巅峰相聚，到时各述你我传说。哈哈，胖爷我抱佛脚去也！”谢盼难得洒脱一回，说完便转身走向老和尚，没再回头，脸上却是热泪滚流。 老和尚轻叹口气，“阿弥陀佛，相见亦是一种缘分，小施主，老衲送你一件小礼物，希望能帮你化解一些厄难。” 说完，老和尚把手上的佛珠摘下，轻甩向凌晨。 凌晨伸手接住慢慢飘来的佛珠，入手温和。佛珠看起来并不起眼，普普通通的样子，一根黑色绳子串着十二颗青黑色的珠子。 凌晨躬身一礼谢道：“多谢大师惠赠，晚辈诚心收下，并铭记在心，将来如有成果，有缘再会，当报答今日之因。” 老和尚面上不以为意，心中却忽然有些期待对方早日重归帝位，威震寰宇。 老和尚不再耽搁，卷起谢盼就凌空跃起，眨眼远去。 凌晨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对空大声问道：“敢问大师佛号？在哪修行？” “老衲妙空，身之所在，皆是修行。”老和尚的声音缥缈悠远，同时凌晨听到了谢盼隐隐约约的哭喊声：“晨哥，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凌晨面色木然，心中暗暗记下老和尚法号。望着谢盼离去的方向默然而立，眼神呆滞，良久不语，最终仅有两字吐口而出：“珍重！” 声音带着苦涩难明的滋味，亦如他此刻的心，而两行清泪早已成串流下，浸染了脚下一方灵土。 （小胖子走了，接下来猪脚何去何从，两人又何时重聚，待我慢慢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