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永不复返（5）
无尽的虚空，寒冷，宏大… 任何生灵在其面前都显得无比渺小，被这份伟大所折服… 而支配虚空，让其因自身之意志展现的存在，萨尔纳伽，则是近乎于神的生命 在每一个轮回中，萨尔纳加无数次地播种下生命，并静静地等待他们的造物发现他们的存在，并升格为新的萨尔纳加，传递诸个宇宙的智慧生命之火。 他们从不干涉智慧生命的演化，尽管他们拥有着神一样的力量的技术。 他们从不插手文明的兴衰，只等待他们的造物自行去克服一切，自行取得继承者的资质。 他们从不以神自居，在他们的眼中，并非是萨尔纳加定义了无尽轮回，而是无尽轮回造就了萨尔纳加。他们将自己定位成轮回的护航者，而非缔造者。 然而，在无穷无尽的历史中，一个病变出现了…… 埃蒙，他并没有真正地继承萨尔纳加的理念，却成为了萨尔纳加。 在埃蒙和他的追随者眼里，萨尔纳加空有力量，却没有承担其义务，去做与这力量相称的事。 目睹了无数的文明诞生和消亡，目睹了无穷无尽的仇恨和战乱。 ——这样的轮回究竟有何意义？ 身为神却以护航者自居，将一切丢给低等生物去自行解决，眼看着他们受尽痛苦与折磨，这是神该做的事吗？ 身为神明，难道不该自天而降，解救子民于苦海吗？ 在这无尽的轮回之中究竟能诞生出什么？他只看到了无尽的憎恨、混乱和纷争。 ——至少，这是他所相信的。 “呼…”从诡异的梦境中惊醒，泽洛斯的眼中无意识的闪烁着虚空的光辉… “刚才…那些是什么？” 神秘的低语仿佛依旧在耳边回响，却完全无法理解源头 “梦境与虚空相连么…看来那个家伙最近有些迫不及待了呢。”主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中，制止了莫名的幻觉… “那个家伙？” “在不久的未来你会知晓的，他会让你理解真正的使命，如何倾斜命运的天平…但，不是现在。” 主宰似乎很喜欢看少女一头雾水的样子，于是更加神秘的说道 “他的存在，在这个宇宙中只有两个生物知道，很巧我正是其中之一…” “故意吊人胃口什么的最讨厌了…”似乎对主宰的恶趣味非常不满，泽洛斯闷闷不乐的说道。 “撒娇也没用。”主宰淡定的说道 “真的不能现在告诉我么…？” “这是原则问题，为了不增加变数。而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防止你瞎想，那个低语声是充满善意的。” “啊，对了我还听到了一个叫嚣着满宇宙都是垃圾，迟早要清洗干净的声音。” “我正想着要不要去主动和他交流一下，他那个想法简直羞耻爆了…” “不！”主宰的声音就像在目睹一个熊孩拉扯沉睡恶虎的胡须 “你会让一切前功尽弃，永远不要尝试回应那个声音！那是湮灭的低语！” 似乎从主宰的惊呼声中找到了愉悦，泽洛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在主宰眼中则是诡计得逞的jian笑 “啧啧，我听到了什么？湮灭的低语？看来这和那个存在有所关联啊…” “…”而从未体验过如此的失态的主宰，则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随后正沉浸在洋洋得意中的泽洛斯，突然感受到了某种正在虫群连接中酝酿的恐怖情绪… “那个…”密密麻麻的冷汗突然出现在泽洛斯的额头… “其实我从没有…想过…” “玩弄虫群主宰的感情…你是第一人。”浩大的愤怒从虫群连接深处涌出 “啊，生命就是这样的丑恶…享受了过多的宽容，便会不知廉耻的反抗。” 地面开始震动，某种比坑道虫还要巨大的物体正在以恐怖的速度突破岩层。 “抱歉，请原谅我！”立刻以猛虎落地式认错的泽洛斯 “晚了。” 几乎把整个孵化腔占满的巨大触手突破了地面，然后瞬间卷住了面色苍白的泽洛斯 随后拥有和泽洛斯相同外貌的主宰容器出现在了触手之上，面带和蔼微笑的看着被巨大触手牢牢固定的泽洛斯… “我会让你想起的，对长辈的正确态度…” ------------------------------------------------------------------- 与此同时，另一个聚集着脑虫的主巢 “你们也感受到了么，刚才充斥虫群的暴怒…”对愤怒情绪十分敏感的萨斯兴奋的注视着自己的同行们。 “毫无疑问，那份怒火只属于一个存在…我们尊贵的主宰。” “泽洛斯刚才引起了主宰的愤怒，现在正在承受主宰的怒火。”一直留意泽洛斯行为的阿拉奇解释道 “啧啧…那个脑容量还没有跳虫多的家伙，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我都不感到意外。”萨斯毫无掩盖的分享着自己幸灾乐祸的情感 “不，泽洛斯刚才让主宰发出了惊恐的情绪…主宰似乎对于这点非常恼羞成怒，所以才迁怒于泽洛斯。”比其他脑虫观察的更仔细的达苟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主宰…惊恐？你一定在开玩笑，伟大的主宰毫无畏惧，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软弱的情绪。”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萨斯毫不迟疑的反击道（别问我怎么从脑虫脸上看出表情的） “恐惧是生物的本能之一，萨斯，你不过是忘记了那种感觉…”身为最年长的脑虫，达苟斯老成的说道 “原始的生物如果不会恐惧，就无法躲避天敌，注定会被自然淘汰…” “而我们脑虫诞生便拥有着主宰赐予的不死性，所以才会远离这种本能。” “但是诞生自主宰的你和我们都清楚，主宰本身是不惧怕死亡的…”阿拉奇担忧的说道 “死亡都无法影响主宰，那究竟是什么让主宰产生了恐惧？” “如果说有东西让主宰恐惧的话…”达苟斯沉重的说道 “那就是虫群的灭亡…” “你说什么？！达苟斯！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怎么会从你的嘴中说出？！”萨斯暴怒的声音在虫巢链接中炸响 “那种未来怎么可能…虫群是无敌的！战无不胜的！” “看吧，你也产生了恐惧…即便你用如何响亮的口号掩盖，也无法改变你恐惧着虫群的灭亡。” 达苟斯毫无波动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萨斯的怒火 “难道是虫群有被毁灭的可能…主宰因此而产生了恐惧？”阿拉奇纠结的声音 “但是主宰为何不告诉我们，如果真有这样的危机…” “难道我们不值得信任么…”因为阿拉奇的疑问，脑虫们纷纷陷入了低落的情绪… “但是泽洛斯为什么可以…无论是忠诚还是觉悟吾等都比她做得好！为什么？！”似乎无法忍受这份低落，萨斯暴躁的击破了这份沉寂 “为什么我们无法参与那个神秘的计划！？难道是不够格吗？！” “冷静，萨斯…你难道是在不信任主宰么？”达苟斯冰冷的声音再次浇灭了萨斯的怒火 “怎么…可能，我对主宰的信任是彻底的不容怀疑的。你为何质疑我…” “既然信任着主宰，就要相信主宰也信任着我们。主宰一定有她的苦衷，这个计划我们不适合参与…” “也许你是对的，达苟斯…但是知晓危机却不行动，这可不是我的风格。”似乎对一切都接受的很快，萨斯的声音又再次充满了干劲。 “解决完这次危机，待虫群吞噬了长子，我就抓泽洛斯回母星和她结婚！” “等等！你这个疯子，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么？！”瞬间爆炸的阿拉奇 “不是人类雄性征服雌性，从而得到对方一切秘密的仪式么？这样我就能通过泽洛斯知道主宰向我们善意隐藏的东西了，很棒的计划吧。” “萨斯你已经精神错乱了，不要动，让我切开你的脑体，你的这个躯壳里面肯定长了奇怪的寄生虫！”挥舞着骨刃向萨斯蠕动的阿拉奇 “滚开！离我远点！阿拉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塔桑尼斯的撤退，竟然就这样放弃了那么好的筑巢地，我看你才是精神错乱！” “简直无可理喻…”看着将整个主巢弄的鸡飞狗跳的两只脑虫，达苟斯只能这样无奈的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