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一角
喜欢音乐的人，不会不知道约翰.施特劳斯，当然还有那首耳熟能详的《蓝色多瑙河》。 多瑙河是欧洲第二长河，论河流长度仅次于俄罗斯的伏尔加河，是欧洲极为重要的一条国际河道，全长二千八百五十七公里，流域面积八十一点七万平方公里。 多瑙河发源于德国黑森林地区，流经德国、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克罗地亚、塞尔维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摩尔多瓦和乌克兰等十个中欧及东欧国家，是世界上流经国家最多的河流，最后从多瑙河三角洲注入黑海。 多瑙河流域范围还包括波兰、瑞士、意大利、捷克、斯洛文尼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黑山、马其顿共和国、阿尔巴尼亚等国家，有大小300多条支流。 这是一条伟大的河流，旧时代里孕育了欧洲的情怀，这个时代里，守住了人类的未来。 这是一条生命之河，是世界救亡组织本部在东线最重要的生命线。 中欧，匈牙利，布达佩斯。 原马札尔民族的故乡。 多瑙河穿越奥地利和斯洛伐克，注入自北向南流经匈牙利，将这个国度一分为二，然后奔流南去，直到注入黑海方才是尽头。 自从世界救亡组织收复了巴伐利亚黑森林之后，匈牙利地区成了世界救亡组织的第三战区，主要负责欧洲东南方向的战事。 布达佩斯，坐落在多瑙河畔，旧时代的匈牙利之都，曾经被誉为世界上最安静的国都。 但，现在的这里，并不安静。 非常不安静。 炮火不断，呼啸而过的导弹散落在地上，爆发出灼烧眼球的光芒。 地面在颤抖，世界在颤抖。 布达佩斯，旧时代里，这座城市由布达和佩斯两个城市集群组成，分为二十三个区。 战斗至今，位于多瑙河东岸的佩斯地区已经全面沦陷，沦为丧尸的天堂，人间的地狱，而城市的二十三个区目前只有河西岸的五个区还掌握在人类手中。 第三战区的指挥总部，执行指挥官法尔卡斯将军站在布达区河岸渔人堡的眺望台上，凝视着多瑙河对岸那一片残桓断壁，眉目之间满是哀愁。 河对岸，那里是佩斯市区，中欧最著名的明珠，现在，圣.伊万特斯大教堂、沃伊达奇城堡还有国会大厦都成了废墟。 曾经享誉世界的建筑，物质文化遗产中皓亮的明珠，生生毁灭在了他的面前，他的手中。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马扎尔人，看着自己心爱的故乡变成焦土，任谁也不会好受。 即便法尔卡斯是组织内部出了名的冷血杀戮机器。 就在刚才，法尔卡斯亲自下令，布防在多瑙河西侧的炮火部队向东岸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炮火覆盖轰炸。 密集的导弹散射刚刚停顿下来，战场上的硝烟依然弥漫，法尔卡斯用望远镜透过重重迷雾看向远方，却见到依旧如山如海般呼啸过来的丧尸潮。法尔卡斯嘴角不禁哆嗦，一颗坚硬无比的心脏却在悄悄下沉。 布达佩斯，这座城市，整个第三战区的法尔卡斯防线，正在丧尸的冲击下，风雨飘摇。 两年前，组织发布代号为“虎”的作战计划。 即花费了两年的时间，在萨河流域和多瑙河流域之间设伏，然后将斯洛伐克和乌克兰还有罗马尼亚三个国度盘踞的大量丧尸吸引集中，打算彻底消灭这一支数量高达八千万的丧尸潮，从而一举收复三个战区的土地！ 然而，当战斗开始以后，世界救亡组织的指挥官们才发现，预计的情况和实际有很大的出入，丧尸的数量恐怕远远不止八千万，而其中的高阶丧尸比例也远远超出了估算。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年，从预期的歼灭战打成了阵地防御战，从阵地防御战打着打着成了防御消耗战。 随着萨河防线的逐渐崩溃，多瑙河—萨河的战略纵深地区全面失守，闻到血的丧尸比鲨鱼凶狠一百倍，完全不顾一切的涌向多瑙河畔。 “法尔卡斯，这场战斗，是时候考虑失败的苦果是什么滋味了。” 法尔卡斯身后，一位身披灰色棉军装的白胡子老者说道，老者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正不停的转动着，军装上染血的流苏，散发着灰、黄、红三色。 法尔卡斯回过头，看了一眼老者，开口说道：“我亲爱的霍尔瓦同志，战况还没有恶化到那一步。我们的防线依然坚挺，我们的补给也还能够坚持一周时间，只要组织给我们派人来，这仗就可以打！” 老迈的霍尔瓦沉声说道：“法尔卡斯，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组织在地中海地区的战事一溃千里，连最精锐的塞巴斯蒂安军团都全军覆没了。现在，阿尔卑斯议会山上那群胆小鬼，连家门口的麻烦都解决不了，他们哪里有时间管我们？相信我，他们是指望不了的，我们得做准备自救了。” 法尔卡斯一愣，面色阴沉地说道：“霍尔瓦，我们处于东部战线的最前列，如果我们战败了，身后的大片平原地区可没有丝毫防御要地。丧尸潮突破了多瑙河以后，可以一路推进到组织的家门口，那里可是我们的根基，我们能往哪里走？” 法尔卡斯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况且，我们可以看到的，难道议会山的那些老家伙就看不到？黑胡子看不到？我们完了，他们也得死！” 霍尔瓦沉默不语，参谋部的官员们也纷纷放下手的工作，唉声叹气起来。 自从黑胡子继任议长以后，组织经历了一个短暂的突飞猛进时期，然后，形势便开始陡转直下，虽然组织多方出手，试图挽回劣势，但形势却每况愈下。 就拿第三战区来说，仗打到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人，防线上可以使用的兵力实在是太少，偏偏组织内部机动的军团就是抽调不出来！ 就在诡异的沉默时候，一直在整理资料的一位情报高官开口道：“法尔卡斯将军，霍尔瓦将军，坏事并非全部，也有好消息。” 法尔卡斯和霍尔瓦眉目一挑，不约而同问道：“有什么好消息吗？” 情报官员抽出两份资料，开口说道：“好消息有三个，两位将军想先听哪个一个？” 法尔卡斯骂道：“你这个混蛋东西，我命令你马上说出来，要是有一点保留，我不介意让人送你到河对岸去！” 情报官员立刻收起玩味的笑容，以极快的语速报告：“第一个好消息，二十九战区的【湿婆罗计划】有了重大突破，不日将可以用于实战！” 霍尔瓦大吃一惊，手中的钢笔掉到桌上：“什么？那场直播造人的闹剧居然有了重大突破？” 参谋部内传来一阵压抑的闷笑声。 法尔卡斯抬头看了看，在座的高级官员们都是影子议会里面有位置的角色，倒也不怕多话说道：“不是说新班加罗尔覆灭的时候，南亚的实验室也遭到摧毁了吗？失去了那么多科研人员和器材，短时间内，他们还能完成研发？” 参谋摸了摸脑袋，苦逼着脸回答道：“尊敬的法尔卡斯将军，您在议会的地位比我还高，您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法尔卡斯摆摆手：“先不说这件事情了，这只能算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但我对【湿婆罗计划】根本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过往二十几年，组织研究的人造人还少了吗，还不一样被X病毒感染，成为丧尸。最他娘可恶的是，那些体内植入钛合金的人造人，被X病毒感染变成丧尸以后，比人类变异的丧尸还要恐怖！这个【湿婆罗计划】是福是祸鬼才知道。说下一件事吧。”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从第八战区撤回的几个小组带回了一套可以免疫X病毒的研究资料，目前总部的研究员们正在加紧研究破解资料。”参谋开口说道。 法尔卡斯冷笑起来：“这算什么狗屁好消息，能够免疫X病毒的资料？第八战区的小队们难道脑袋都是给门板夹过的吗？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都算好消息？” 霍尔瓦沉思了一下接话说道：“我记得布莱恩在第八战区啊，这个德国人我打过交道，可不是什么吹牛的家伙。” 法尔卡斯闻言，也沉思道：“特勤部门的布莱恩，是老派的组织成员，算是一个可靠的家伙。可这样一个家伙，怎么会传回来一个如此荒唐的消息呢？要知道对于X病毒的免疫药剂，我们从二十三年前就开始着手研制了，可惜所有的研究项目都失败了，老一辈的科学家不是死于科研意外，就是病死老死，现在，就是议会山那些成天幻想的老家伙也不会对这种事情抱有幻想的！该死！” 霍尔瓦抬头对参谋官说道：“还有别的好消息吗？” 参谋看了看面前的光脑，回答道：“有，这个消息是属实的，也是我们迫切需要的。” “快说，瓦尔丁，你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参谋，你应该去歌剧院当个演员！”法尔卡斯已经不耐烦。 参谋一拍光脑，说道：“根据总部最新的消息，有一支一千五百人的精锐队伍正在驰援我们的路上，现在已经抵达了奥地利西部边境，相信最快可以在后天达到我们这里。” 砰！ 法尔卡斯一拳锤在桌上，心中发出长叹，组织终于舍得派人来东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