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绝宠替嫁太子妃在线阅读 - 103章一齐动手

103章一齐动手

    太子满心高兴,但还是一脸的不情愿:“真要如此?她可是皇贵妃的人,母后。儿子还想着,能借此机会,把她废掉呢。”

    “儿子倒是看中了一个人,定武侯家的嫡次女,英姿飒爽……”他眉开眼笑的模样,让皇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皇后轻弹一下他的额头:“就因为她是皇贵妃的人,我们才要保她啊。因为不管她犯了多大的事情,到最后我们放弃她的时候,都会有个皇贵妃顶在前面,为我们母子抵罪呢。”

    “定武侯家的女儿,母后也见过,长的还不错;只是脾气不好,手上还有功夫——只凭这一样,她便入不得宫,你不必再惦记着了。”

    “儿啊,这天下早晚有一天是你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定武侯的女儿真喜欢你,到时候养在宫外也就是了。”

    她不是大梁人,对大梁的很多礼仪规矩都嗤之以鼻,所以才会给太子出主意养外室。

    太子不情不愿的点头:“儿子全听母后的,母后是真的为儿子打算。”

    他也不想和自己生母动心计、用手段,可是她母后的性子执拗的很,认定的事情你怎么说,她也不会答应的。

    尤其只要牵涉到皇贵妃,他母后的行事就没有半点道理:只要是皇贵妃同意的,她必要反对;皇贵妃不同意的,她才要坚持到底。

    如果不是皇帝一锤定音,没有给皇后机会——皇后自己说她是同意的,也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以显示她并不是针对皇贵妃:给皇后机会,太子妃肯定不会是林素君。

    至于定武侯家的姑娘,那是皇后心中的刺儿:凤长公主初入京城无法无天,就连皇家的公主们都敬而远之。

    可是定武侯家的姑娘却给了凤长公主三鞭子,然后和其父母一起进宫负荆请罪;皇上和皇后问清楚事情,责罚了凤长公主反而奖励了定武侯一家人。

    不过,从那时起皇后就极不喜欢定武侯家的次女。

    太子一路听着皇后的教诲来到御书房,皇贵妃果然早就到了:二皇子和皇贵妃的心思谁也猜不透,他真的不知道皇贵妃母子倒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他真的不想弄的兄弟反目,血脉之亲却要生死相见。

    皇帝看到太子哼了几声,以表示他的不满;但是谁都知道,太子妃的错不能算到太子的头上去——首先是太子妃刚入宫,其次这个太子妃可不是太子和皇后选的。

    此时真要追究,皇贵妃是首当其冲,因为人选是她力荐的;所以,她来说几句话也很应该,不算是管的过于太多。

    皇后瞪了一眼皇帝,才草草施了一礼:“皇贵妃也在?倒真是巧了。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生如此大的气?”她是明知故问。

    皇帝想瞪过去,但是扫过皇贵妃,知道真要问罪太子妃,势必就要连累到皇贵妃:“太子妃,真真是,哼!朕已经宣了她的父亲入宫,朕倒要问问丞相是如何教养的女儿?!”

    他先把罪名扣到丞相头上,就是为了维护皇贵妃:太子妃很不像话,但是错在其父没有教好她。

    皇后淡淡的道:“皇上原来也知道了贡品之事,我正也是为此事而来。我认为,太子妃所为,嗯,很不错。”

    她可不是大梁国历代的皇后们,她曾是一国之女王,带着整个国家嫁给了大梁皇帝:在皇帝面前,她自然有着底气。

    皇帝闻言一愣:“皇后,你是不是气糊涂了?”皇后和皇贵妃不和他岂能不知,但是皇后再糊涂,也不会改变她疼爱太子的心思。

    太子妃所为置太子于尴尬之境,她居然还要为太子妃说话?皇帝看着皇后,认为她可能是说错了话。

    “贡品之事很不错。”皇后说到这里,想了想郑宫正所学的沈小小的话,此时不再一味生沈小小的气,她还真的感觉沈小小的话有些道理。

    她看一眼皇贵妃:“皇上,你一连九天了都在皇贵妃的宫中过夜,可有想过我独守空房?”

    皇后还是第一次如此赤裸裸的说出,她对皇帝和皇贵妃的不满;从前,她是不屑于说的,因为贵为女王的她,岂会和一个妃嫔抢男人?

    皇帝要来便来,不来她才不会去请!至于委屈,堂堂女王何来的委屈,她又不是那些无能的女子。

    可是今天,她开口说出来感觉胸口一阵舒服,尤其是皇贵妃脸色微红的低下头后,她更是感到了无比的舒爽。

    “宫中诸多妃嫔,皇上要雨露匀沾——可是她们都是妾侍,本宫却是皇上的妻子。她们能得皇上宠幸,还不是因为本宫的贤良大度?”

    她被人指责不够大度,这一点她向来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此时越说她越感觉自己足够大度:

    哪个侍寝的妃嫔没有得到她赏的补品,哪个侍寝的妃嫔没有得到她赏的好彩头的玩意儿?!

    “本宫贤良大度是应该的,可是妃嫔们应该知道感恩也是应该的,皇贵妃你认为呢?”

    皇贵妃抬头看一眼皇帝,终于体会到了周小鸾的心情:她是如何作答都不是——点头肯定让皇上不快,摇头的话难道说她身为妃嫔不应该对皇后感恩?!

    那真就是挑衅皇后,恨不得皇后狠狠收拾她啊。

    衡量再三,皇帝可以得罪,因为她可以事后说出自己的委屈来;但是皇后不可以开罪:正好再次让皇帝看到她被欺压,不得不低头说出违心之语来。

    “是,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妾,一直都把皇后的恩典放在心中,一时都不敢轻忘。”她说完还向皇后拜了一拜。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他极为不喜皇贵妃叩拜皇后,可是皇后偏就喜欢在他面前,让皇贵妃拜来拜去!

    他如果开口为皇贵妃说话,皇后就会变本加厉;他只能抿一抿唇,投给皇贵妃一个谦意的眼神:皇贵妃是被朕所累啊。

    “所以这贡品一事,”皇后才不理会皇帝和皇贵妃之间的秋波呢:“皇上,我认为可以在六宫中推行。以后,但凡是得了皇上临幸的妃嫔,都应该第二天向本宫进上贡品以示她感恩。”

    她看着皇帝的眼睛:“皇上,您认为贡品定多少为好?皇儿三百两,嗯,我认为太多也不好,比如皇贵妃一个月能得皇上临幸十几天,哪怕千两已经不算多,但是累积下来就很可观了。”

    皇帝的脸霎间铁青,盯着皇后的眼就要发作。

    皇后淡淡的道:“皇上,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吗?我夜夜独守空房,还要为皇上尽心尽力,她们得了皇上的宠爱,不应该对我有所表示吗?”

    “还是皇上认为我就应该夜夜独守空房?!”她看着皇帝的眼睛避也不避,却让皇上一腔的怒火霎间消失了。

    皇帝心中也是有愧的。皇后以一国之尊委身于他为后,按着他们当年的盟誓,他不应该丢下皇后夜夜守在皇贵妃宫中。

    皇后的性子不好,嘴巴也不饶人,可是多年来却从没有拿他们当年的盟誓说过事儿。

    他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是有负于皇后的;此时听到皇后如此说,他真的不好再发作了。

    “是朕这几天身子不好,怕晚上扰到皇后才歇在贵妃那边,倒一时忘了给皇后说一声,让皇后生了误会。”他咳了两声应付皇后几句。

    皇后淡定的点点头:“夫妻一体福祸与共,皇贵妃能得皇上如此信任侍疾,这是对皇贵妃无上的恩宠。”

    “皇贵妃,你应该体念皇上的一番心思,更应该好好的谢本宫的恩典。贡品一事就这样定下来吧,每次侍寝的妃嫔第二天向本宫奉上贡品,各看心意吧。”

    “皇上在她们心中有多重,那贡品就有多好。如果皇上不被她们看重,一杯茶做贡品,本宫也会笑纳。”

    她说完看向皇帝:“当年皇上与我共誓,六宫之内皆由我来做主。多年来我性子懒,没有怎么认真理事,一切都遁了旧例,说起来愧对皇上对我的爱重与信任。”

    “今天,我就做主了,以后六宫之中侍寝后都要纳贡——如此才算是称臣嘛。嗯,很合礼法。”她说完盯着皇帝的眼睛是一眨也不眨。

    皇帝愣了半晌尴尬的道:“刚刚不是在议太子妃的事情吗?六宫之中的事情牵涉太大,这贡品之事皇后认为不错,不如先在东宫中试行看看结果?”

    他很不客气的把太子给出卖了,至于要处罚太子妃?皇帝是提也不提了,再提皇后还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

    太子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除了老老实实的站着,就是老老实实的站着;没有什么主意,也没有什么主张,一切全凭父母做主的模样。

    皇帝却知道这个儿子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今天他如此怕是在和皇后着恼呢:他可是知道,太子一直想废掉这个太子妃。

    话说回来,谁有这么能折腾的妻子谁不想要休妻吧?皇帝一时间对太子有些怜悯:“嗯,你和太子妃好好商量……”

    太子拱手为礼:“全凭母后做主就是,父皇。儿臣,没有什么意见。”他越是如此说,皇上越是认定他和皇后生气呢。

    皇贵妃也知道今天不能在皇后面前多说一个字,所以乖乖的和皇后一起离开御书房:她今天晚上是不敢再让皇上留宿了。

    接下来的十天内,她都不能再让皇上睡在她那边。做为贤良淑德的贵妃,怎么可以在皇后开口后,还要霸着皇上不放呢?

    不管是劝还是哭求,皇上这十天只能留在皇后那边了。只不过,为了一个贤良之名,她自己心里有多苦,她自己是很清楚的。

    独守空房啊,其中的滋味儿也只有守过的人才会明白:尤其是,她的心上人在她凄苦之时,拥着另外一人入睡,这份凄苦就越发的明晃。

    太子和皇后分开了,因为皇贵妃要和皇后一起话家常,他当然不便在场影响她们姐妹交流感情。

    回到东宫时,他能感觉到东宫内诡异的气氛;不用想,他也知道那些女人们在等什么。

    等到他看到沈小小睡的极香,不自禁的抚上了沈小小的脸:这才是懂他的、信他的小女人呢——她压根儿就不担心,是真的该吃吃、该睡睡啊。

    “回来了?”沈小小醒了,翻身往里靠了靠:“睡一会儿吧。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晚上你还要去临幸某个人——现在不如好好睡,晚上有你忙的。”

    她笑嘻嘻的捏太子的脸:“你可要努力为我赚银子啊,哈哈。”

    太子本来还想抱怨两声的,闻言叹气:“你就真那么想我去临幸那些人?我还没有几百两银子重要啊?”

    沈小小白他一眼:“我是信得过你!”她倒是不担心皇上和皇后来算帐,但是她却要想好哄太子的话。

    太子爷可是个小心眼儿,被他记恨上了,她的小日子就不要想过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把她卖了,她还会帮着他数钱呢。

    所以,一定要把人哄好。想来想去,她认为一句话就足够了。

    太子看着她的眼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狡猾,知道她只是为了哄自己高兴才说的;但是他还是喜欢听,听的满心欢喜。

    所以,乖乖的睡觉吧,晚上还要辛苦出去给她赚银子呢;至于她赚的银子嘛,他们可是夫妻,她的当然就是他的。

    嗯,过百两就应该交给他来保管。东宫里人多手杂的,那么多人盯着她、想要算计她,他身为丈夫理应为其守好她最看重的东西。

    所以,等到沈小小神清气爽的睡醒,又吃了一顿饱饱的饭后,就听到了一个让她万念俱灰的消息。

    她当时就蹦了,真是一下子就跳起来足足有三尺之高:“那是我的银子!”

    太子淡定的很:“那也是我的银子。再说了,我又不是想要你的银子,只是保管。你什么时候要用,只管问我来拿就是。”

    沈小小的眼珠子乱转,不说她不相信黑心太子的话——想要她的银子,自然就是天下最最黑心的人;何况她用银子时就要离开东宫了,到时候怎么对太子说?

    她可不想和太子来个话别,她的原意是想偷偷的溜走。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偷溜,可是她下意识的就是想偷偷的溜走。

    “不行,我不会给你的。”沈小小是绝不会屈服的。

    太子挤了一下眼睛:“我可是找东西的高手。就这样说定了,只要过百,不、过十两的银子都由我来替你保管。”

    “放心吧,一文银子也不会少你的。嗯,这样好不好?”他不能只用强,所以决定来把利诱:“我为你保管了一个月的银子,至少让你一两银子生一分的息好不好?”

    “你算一算啊,一两生一分,十两就是一钱,一百两可就是一两了——这可是一个月的利钱。钱生钱,才会让钱越聚越多啊。”

    沈小小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真的?你想打什么鬼主意,替我保管还要给我利钱,嗯,你绝对在动坏心眼儿。”

    事关银子啊,她绝对的谨慎。

    太子翻个白眼:“我不过拿那些银子投个铺子,或是放出去生息罢了;一两银子一个月我怎么也能赚个一钱,分你一分……”

    “五分!”沈小小一听太子能赚到一钱银子,马上狮子大开口了:反正她要报仇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少说也要和林家耗上一两年。

    所以,就让太子用她的银子生银子吧;到她要走时,她再想法子把银子弄回来就是了:把银子放在身边,太多了还真的不方便。

    她反身去取银子给太子,才发现她的银子只剩下几两碎银子了;她立时眼红了,扑过去扭着太子打了起来:太子说过了,他是找东西的好手。

    太子好容易才让她记起,那些银子他是拿去代为保管,又乖乖的写下文书,言明一两银子一个月五分利钱,才让沈小小放过了他。

    香兰正好有事要禀报,沈小小和太子都坐好了才让人进来:香兰身后还跟着瑚儿,两人看到太子和沈小小的衣服都皱皱巴巴的,齐齐红了脸低下头。

    沈小小没有注意,太子倒是知道香兰她们想到哪里去了——他却不想解释;所以,这事儿就这么被误会了。

    只不过此事沈小小一点也没有往心里去,所以在之后她要离宫之时,忠心的香兰和珠儿,还有瑚儿,三个人是齐齐的反对:你都和太子真正成了夫妻,再离开去哪里?

    太子又没有说不要你!

    沈小小此时自然不知道,所以她在问香兰:“有什么事儿?”

    香兰淡淡的道:“云良媛来了。”她说完看一眼太子,琢磨着太子不会去见云良媛了。

    太子却早一步站起来:“嗯,那我去瞧瞧。你们伺候太子妃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就在香兰和瑚儿的目光里,太子大步离开了;两人回头看向沈小小,拼命的使眼色让沈小小开口说点什么:留下太子啊,你倒是开口留一留啊!

    沈小小看着她们:“你们是不是太累了,眼睛都抽筋了啊?快去歇着吧,我这屋里不用留人。”

    “对了,林家那边怎么样了?”她今天就牵挂一件事情,那就是林大丞相要如何应对皇帝的责难。

    香兰气乎乎的道:“丞相如何,还能有太子重要?只要太子的心在您身上,这天下间您还怕什么?!丞相大人好的很,他自请罪了。”

    “林大人要告老,说年老精神不济,连个女儿都教不好,哪里还能处理朝政?所以林大人非要请罪告老返祖地,皇上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林大人回去好好再想一想。”

    “今天下午,听御前侍笔的公公说,那朝中有一多半的官员都上书了;大半都是陈说大梁不可一日无林丞相,还有一小部分是告发林大丞相的。”

    “说他误国的,说他党争的,说他贪赃枉法的,就连他后宅不宁、家中失火之事都被人写到了折子上。”

    香兰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现在,御书房里最热闹了,而御书房的公公和六部接折子的小官儿,都大大的发了一笔财。”

    沈小小歪了一会头:“我不太懂这些,等太子回来问问他。不过,林大丞相闹这么大,不怕皇上会生气吗?”

    林大丞相当然怕,可是他已经被逼无奈只能如此了;因为不如此,他就要退一步才能让皇帝息怒:皇帝拿皇后无法,但是收拾林大丞相时,林大丞相可不敢说自家女儿收东宫妃嫔贡品是好主意。

    所以他在此事上只能请罪,而且这事儿御史们也不会放过,到第二天朝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会参他一本:所以,他先发制人吧。

    他现在气的牙根痒啊,正在书房里狠狠的训斥林素君:“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个人,还说她是个什么小乞丐,小乞丐能用得出如此狠招?”

    “我不过是稍稍把话说重了一点,她马上就给我闯出这样的大祸来!这是想要我们林府上下这些人的性命吗?!”

    他真的没有想到沈小小的报复如此之快,还如此之烈:此女,是有备而来,绝不是和林素君巧遇。

    “说不定,她就是某人的棋子,特意送到了你的面前。”他的脸阴沉沉的:“她的来历,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林夫人的脸色一下子雪白了:“她一个小孩子家,哪里能有这样的心计与手段?老爷,你不要想左了,再误了什么事情。”

    “依我看,倒是有可能是有人给她的出主意,利用她来对付老爷。”她看一眼林素君:“素君平日就极为伶俐,怎么可能会被人利用呢?”

    林夫人所说,林丞相在意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再误了什么事”:他不怕别的,哪怕是误会了沈小小,或者是杀错了沈小小都没有什么,但是误了他的事情那就不得了。

    因此他抬眼看了看林夫人,低下头沉吟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倒是我想的有些左了,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就算是如我们素君,也不可能想得出如此老辣的手段来。”

    林素君在林大丞相发作的时候一言不发,但也没有什么愧疚或是惧意,就那么静静的听着。

    看到父亲平静下来,她才淡淡的道:“她就是个小乞儿,我还捉到了她的两个哥哥,当地认识他们的人不少。”

    “不是父亲的对头安排好的人,这一点我能用性命来担保。”她说完顿了顿,见林大丞相没有反驳也没有发作,才继续说下去:“看到富贵动心,能生出点心机来也不稀罕。”

    “可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却有些难为她了。就算是女儿,也万万不会如此做的——万一皇上和皇后降罪呢?皇上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何况如此作弄太子,万一太子翻脸,嘿。”

    她说完看一眼林夫人:“应该是宫里的人给她出的主意,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太子了。”

    “其余的嘛,皇后也有可能,哪怕是皇上都有可能——就看她所为要针对的是谁了。父亲不是教过我,要找到阴谋的主使人,只要看谁是得益者嘛。”

    林丞相的脸色黑黑的,林夫人紧张的握着手帕,几次要张嘴打断林素君的惊人之语,但看一眼林丞相她还是放弃了。

    “太子?”林丞相摇了摇头:“他是最有可能的,但此事予他没有什么好处。如今,他把我当作助力之一,不可能自断臂膀。”

    他还真是高看了自己。有时候,轻视自己可以一辈子无所作为,但高看了自己却会有致命危险。

    他眯起眼睛来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林夫人和林素君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终林丞相看向林素君:“你,有几分把握?”

    林素君淡淡的道:“七分。原本是有八分把握的,但是总要留出一分的意外来。”她知道林大丞相问什么:“只不过,想要天衣无缝,怎么也要多给我一些时间。”

    “她在家中的事情好说,反正太子也不会尽知;但是她在宫中的事情,我们却真的所知甚少,想要不出错,就要时间问个清楚明白。”

    她看了一下手指:“她带在身边的三个丫头,那个香兰父亲可想到法子了?有她在,就是有再好的主意也没有办法下手的。”

    林丞相背过身去:“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这是最后一次由着你胡闹,绝没有下一次了。”

    “如果以后你再生出什么事端来,父亲也没有那个本事替你收拾善后;就算有本事救你,为父也不会伸手的。你,好自为之。”

    林素君一笑:“父亲,等我生出儿子来,等到太子登基为帝,你如果还能对我说这番话,我肯定会信以为真。”

    说完也不理会林丞相,走到林夫人身前拉起她来:“走吧,母亲。”也不管林夫人是不是愿意,她硬是把人拖出了书房。

    门外清风徐徐,扫去了林夫人胸口的烦闷。她抬手抚了抚林素君的脸:“素儿,你瘦了。”

    林素君放下了林夫人的手:“母亲,你是如何识破她的?我总感觉,你和她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林夫人的手微微一僵,然后她自然的收回淡笑回望着林素君:“你是我女儿,有人假扮你,哪怕是长的再像,性子能一样?”

    “其它人分辩不出来,但是想瞒过母亲去,那怎么可能。”她说完轻轻一拍林素君的脸:“至于瞒了你什么——你又和母亲淘气了,我能瞒你什么呢?”

    “你弟弟一直都很想你,可惜你回来了却不能和他相见。”林夫人最后叹一口气:“跟我走吧,不要惹你父亲再着恼。”

    太阳再次升起来后,沈小小已经向皇上、皇后请过安,回到东宫坐下理事了。

    今天要奉上贡品的人,却是云容。

    云容亲自把千两银票献上,同时还献上了一只玉镯;倒不是她真的大方或是富可敌国,不把这点东西放在眼中,实在是被沈小小给吓到了。

    她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哪怕是昨天晚上都没有心思好好伺候太子,惹的太子喝了闷酒倒头就睡——她和太子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为了哄太子高兴起来,好好的赔了不是连灌三大杯酒也醉倒了;再醒来就已经到起床的时辰,太子已经穿好了衣服。

    云容只是看一眼自己的大宫人,就知道太子妃什么事儿也没有:她终于相信,皇后是真的保下了太子妃。

    不管这事儿有多么的难以让人相信,她都要好好的琢磨其中的奥妙;至少,自今天开始,她要对太子妃恭敬有加,免的触了皇后的霉头。

    至于昨天晚上并没有和太子发生什么,她是打死也不会让人知道的;因为周容华已经拔了头筹,比她早了一步,今天她岂会让周容华再得知真相而太过得意?

    她把此事委婉的向太子一说,太子马上明白过来,只是有些为难的看一眼床上雪白的床单:云容懂,而且对于宫人出身的她来说,这点事太简单了。

    如果早有准备会免了皮rou之苦,不过没有准备她也不会应付不过去。

    她先让宫人收拾妆台,宫人就在她的“不小心”下割伤了手臂:血,有了。云容再把备好的白布拿过来缠到宫人的手臂,最后叫人取了伤药来,白布自然也就要拿掉。

    因此,嬷嬷来收白布时,白布上不但有血而且还很凌乱。看到嬷嬷微笑的目光,云容再适时的低下了头。

    所以,除了太子外无人知道实情,云容相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当然要在周小鸾面前威风一把。

    周小鸾把手指捏的都发白了,才能让自己保持住脸上的微笑;只是一看云容的笑脸,她就发誓定要把太子再请到金风阁。

    这有什么呢,就算你云容得到太子的宠幸,但最终要拼的是谁先生儿子!

    上官丹看着一个又一个得了宠幸,而她这个本来的侧妃,到现在还没有被太子多看一眼:只能把一口银牙咬碎。

    “你让开!”一股大力传来,她差点被人推倒在地上,回头上官丹才发现来人是凤长公主。

    凤长公主见上官丹看她,一扬手就甩了一记耳光过去:“没有规矩的东西,看到本宫不拜,还敢怒视?这东宫,真是没有人管着,不成样子的很。”

    她说着话看向了主位上的沈小小,一双凤眼眯起来后狭长,反倒破坏了她的美。

    沈小小看着她侧倚在方枕上:“你,来找事的?”她可真没有想到凤长公主居然还没有得到教训。

    看来楚国对她的教训太轻了,回头她要好好的尽尽做师父的责任,定要把楚国教导成祸害凤长公主的小魔王不可。

    “不,我是来下战书的。”凤长公主说完抬了抬下巴:“你敢不敢接下我的战书?”她满脸的鄙视,仿佛沈小小已经拒绝了。

    沈小小微笑:“我,不敢。”吃错了东西的人,才会和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约战。

    “好,那我……”凤长公主准备好的话,就是在沈小小会答应的前提下;她根本没有想到沈小小会不答应,因此沈小小话音一落她就开了口,吐出了几个字才反应过来不对。

    她指着沈小小:“你、你连我的战书也不敢接,有什么脸做太子妃?!你给我滚出宫去,我才是真正的太子妃。”

    沈小小托着脸:“我不滚出宫去,也不会把太子妃让给你——你有什么法子吗?你就是真过来咬我,我死在这里,我依然还是太子妃。”

    她换了一只手托脸:“按着我们大梁的规矩,我是元配,你就算在我死之后成为太子妃,也要对我的牌位执妾礼。”

    “妾礼懂不懂,妾礼就是你和她们一样,在我的面前你就是太子的侍妾。太子妃?嘿,和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她说完打个哈欠:“我们这里正忙,没有时间陪你玩儿,凤长公主你还是走吧,不要等我去把楚国公主请来。”

    凤长公主气的连连跺了三次脚,然后挥手又给了身边的上官丹一记耳光:嗯,痛快多了——她才一步一步走到沈小小不远处。

    她原是想走到沈小小面前的,可是香兰和瑚儿拦住了她。笑话了,一个他邦的公主,岂能接近她们的太子妃?

    凤长公主盯着沈小小的眼睛:“我就是要给你下战书,你应也要应,不应也要应!我要和你比一比,看谁能先给太子生出儿子来!”

    “什么?!”沈小小一下子就不困了,身子猛的坐直,掏了掏耳朵看着凤长公主:“你刚刚说什么?!”

    战书这个东西,沈小小当然知道。在市井当中也有战书,不过都是男人下给男人的,代表的是单对单的打上一架

    在两国之间战书就正式多了,那也代表着千万百姓的生活要陷入水深火热的战祸当中。

    所以当她听到凤长公主用了战书两个字时,她脑中想的无非就是打一架、或是让她们手下的人打一架。

    她就是想破了头,也绝不会想到凤长公主要和她比的不是打架,而是生孩子!沈小小感觉,她还是把凤长公主看的太正常了些。

    凤长公主瞪着一双眼睛:“谁先给太子哥哥生出儿子来,谁就是太子妃;长子就立为世子,以后太子哥哥登基……”

    沈小小认为自己已经是视规矩如粪土了,却没有想到面前这一位是根本不知道规矩为何物啊:在大梁的皇宫里,张口闭口的登基——你是有多想要太子的性命呢,还是真的恨极了大梁国当今的天子陛下?!

    她无法让凤长公主说下去,只能开口打断她:“比生儿子啊,这个事儿倒是可以。”她看一眼云容又看一眼周容华:“嗯,眼下你只有两个对手,以后嘛,这就不好说了。”

    凤长公主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是我和你比,同她们有什么关系?”

    沈小小淡定的很:“我是妻她们是妾,不论是我生还是她们生,那孩子都要管我叫母亲——所以,我的第一个儿子不知道会自谁的肚子里爬出来,不过我不介意。”

    凤长公主咬着牙:“我是说和你比,和你比!”她要气死了,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我答应你了啊,不就是我的第一个儿子会不会比你的儿子早出生嘛——只是你一个大姑娘家要爬我们殿下的床,还当着我们东宫的人来,你是有多么不把我们放在眼中?”沈小小摆了摆手:

    “你,就没有想过一会儿要怎么离开吗?”她说完还打了一个响指,看着凤长公主笑的不怀好意。

    凤长公主哼了一声:“怎么离开?难道你们还敢对本宫无礼?!”

    上官丹咳了几下,她是真的很想很想捏死这个番邦的公主:皇后和皇贵妃不对付,她自然看皇后的人不顺眼了。

    “无礼?未婚的姑娘,张口闭口的生孩子,你不脸红我们还听不得呢?比什么比,你真的有了孕,在我们大梁是要沉塘的!”

    上官丹极为不客气:“你不要脸也不要污了我们东宫的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来人,送客。”

    在这一刻,东宫所有女人都是一条心的:太子殿下只有一人,可是东宫的妃嫔已经不少了。

    再来人东宫就太挤了,更何况还是凤长公主这种四六不通的人?如果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此时她们早就开口让人动手了:爬太子的床——问她们了吗?!

    凤长公主不屑的看了一眼众人:“嚷什么嚷?来人,给我掌嘴!没有半点规矩,我可是将来的太子妃,过几天到东宫来也是侧妃。”

    她嚣张她带的宫人也嚣张,闻言抬手就打向了上官丹,还一连打了两掌;如果不是上官丹醒过神来躲开,挨上的绝不止于两掌。

    上官丹也是嚣张惯的,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她还不放眼中,哪里会惧一个凤长公主?

    她在东宫里不打人,已经是忍了又忍,不想今天却被人打到了脸上:“来人,给我打!”她向来是哪里吃亏哪里找回,此时当然不会放过凤长公主和她带来的人。

    要知道,上官丹如今的心情极不好。自她入宫到现在就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早就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因为有皇贵妃的话,她偏就发作不得。

    今天凤长公主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她还有什么可客气的?打,今天非要狠狠的收拾这个番邦的公主,把几天来受的闷气全撒出来不可。

    凤长公主向来横着走的人,有她打人的时候,哪里会被人打?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谁都让她三分,却把她养的目中无人。

    六宫之内都无人和她计较,她认为东宫的人更要服贴才对;也就是一个太子妃和她过不去,其它人根本就没有被她放在眼里。

    她没有料到,她认为唯一会和她硬碰硬的太子妃,倒还算好说话,也没有说什么太过难听的话。

    东宫里的一个小小良媛,居然敢向她动手?!凤长公主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感觉自己的高贵都被上官丹给玷污了。

    可是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上官丹的人真的敢打她的人,而且还是呼朋唤友压住她的人开打。

    凤长公主气的头发都要根根倒竖,过去就要伸手教训东宫里无法无天的宫人太监们。

    沈小小托着下巴看着打成一团的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没有意思,她不过是小小的挑拨了一两句,上官丹就上了当。

    让她没有多少成就感啊,是高手果然是寂寞如雪——她在心里还学着唱腔的感概了两句。

    香兰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胆子很小的那种,被惊吓的连连后退,护到了太子妃的身前:不认识她的人哪里知道,她一个人就能把眼前的一群人全给丢到殿外去。

    凤长公主动了手,上官丹当然不会再看着,也亲自上前去阻拦;她们两个做主子的交手了,不但大殿外的宫人太监都被叫进来,要巴结上官丹的妃嫔们也上手了。

    虽然凤长公主的力气要大一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支撑不多时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这还是东宫的妃嫔们没有下狠手,大家都清楚凤长公主的身后是谁,不想惹的皇后震怒:不过,凤长公主的样子也狼狈的没有谁了。

    明显的伤没有,可是那些不便让人看的隐秘地方,却被很多人很多次的下了重手。

    其中出了大力气的人自然是上官丹了,她可是没有保留,有十分力气恨不能用来十一分了:旁人怕皇后,但她是不惧的。

    等到上官丹累倒在地上,其它那些不管是明着下手,还是明着相劝暗中下手的人,也都统统的住手后,沈小小的声音才懒洋洋的响起:“住手,住手。”

    沈小小的声音是有气无力:“成什么体统?番邦的人不知礼,你们也不知礼吗?传了出去岂不会被人笑话,你们同一个野人一般见识。”

    她看向凤长公主,完全无视了凤长公主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一身扯坏的衣裙:“既然凤长公主也没有受伤,今天这事儿就算了,我就不追究了。”

    “只是,下不为例了,明白了?”她这句话也说的慢慢悠悠,显然根本就没有一丝要警告东宫妃嫔们的意思。

    上官丹等人心中雪亮,知道太子妃摆明了要偏袒她们,当即人人都福下身去,齐齐答道:“谨遵太子妃教诲。”

    之前所有东宫的人,对沈小小都没有半点的好感;但是今天的事情,即有那么一两人对沈小小改观了,认为有这样护短的太子妃也是极不错的。

    凤长公主气的连喘了好几口气,可还是没能开口说出一个字来;等到她能说出话来时,沈小小和东宫的妃嫔已经对答完成了。

    “我、我这能叫做没有受伤?!”她气的指着自己的头发道:“我的头发不知道被扯掉了多少,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呢。”

    她又挽起衣袖来:“看,看,这里还有这里,这能叫做没有受伤?!”

    沈小小很认真的看着凤长公主:“依公主之见,此事要如何了结?”她没有分辩,反而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凤长公主掐起腰来:“我就知道你和她们不是一心,妻和妾怎么可能和平相处,哼哼,你也巴不得她们吃大亏吧?”

    “正好借我的事情借我的口,给她们狠狠的教训——我是不是说到你心里去了?”她用袖子扇了扇风:“这次我被你利用也就罢了,以后再敢利用我,不要怪我和你不客气。”

    她说完扫一眼东宫的妃嫔,狠狠瞪一眼上官丹:她的话就是让这些蠢女人知道,太子妃可不会真的帮她们。

    不过她已经吃了亏,所以现在说什么也不会亲自动手去教训人了。

    “把这些女人都丢到浣衣局去,一辈子也不许她们离开;再把她们的家人统统发配三千里,不,发到最苦寒的地方去。哼哼,敢向本宫下手,你们都死定了!”

    她说到这里盯着太子妃:“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去找皇后娘娘,反正这些人一个也不能放过,我却不是非要你发落她们不可。”

    事实上她也知道皇后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但是太子妃不知道啊。

    “还有,送去浣衣局前,每个人,所有的人——这殿上所有的人,除了你太子妃外,都要打上五十板子,嗯,不计数,就是要打到她们皮开rou绽、我消气了才可以。”

    凤长公主抬了抬下巴:“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马上就去找皇后娘娘,到时候你这个太子妃也要被皇后娘娘发落的。”

    沈小小看一眼香兰、瑚儿和珠儿:“她们也要被打?她们可没有动手,一直就留在我身边。”

    “本宫被打,她们不知道过来帮本宫就是死罪!”凤长公主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她们的家人,也不能放过一个。”

    沈小小叹口气:“公主所言也有道理,只是如果公主真的受了伤,如此发落她们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公主你毫发无伤、完好无损啊,如此发落让我真的于心不忍。公主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凤长公主见沈小小在她提到皇后,便一直好言好语,越发不肯相让了:“我这叫做毫发无伤?我伤的太重了,打她们一顿没有要她们的性命,已经是我对她们法外开恩了!”

    “长公主,”沈小小长长的叹气:“你是非要那么发落她们不可?”

    “一个也不能放过,半点也不能轻饶!”凤长公主的下巴都要仰到天上去了。

    沈小小看一眼面色铁青的上官丹等人,看到就算没有动手的妃嫔都一脸的怒气,她便知道火候可以了:

    “凤长公主你真的没有受伤,脸色红润气色极好;不过你非要受伤,这个小小的请求,我相信我们东宫的人很愿意帮你。”

    “你们没有听到凤长公主的话吗?长公主有吩咐,你们可以好好的效劳,尽心尽力的让长公主满意才是。”

    她说到这里往方枕上一歪:“动手吧,要知道咱们今天正事还没有做完呢,手脚都利落点儿。”